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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在下個輪迴

我哭了,哭得很傷心,肝腸寸斷。真的,我聽到了腸子一節節斷裂的咯咯響。我忽然間擔心腸子斷了,會把屎尿憋在肚子裡,就立刻禁了聲,擦乾了眼淚。

房樑上趴著一隻瘦老鼠,瞪著圓圓的眼睛在看我,我們是老相識了,三年前我就識得它。我說:“你是曉得我心思的,你去幫我看看那人在哪。”老鼠點了點頭,拖著細長的尾巴從窗台上爬了出去。老鼠是能聽懂我的話的,我經常在夜間給它講故事,樂得它唧唧笑個不停。我也能聽懂動物的語言,然而大家都不相信,我也懶得和他們多說。不信你去聽,東院張老三家的老黃牛在喊“冒啦”,“冒啦”,一定是他家的電機井把水缸裝滿了。不一會兒,就傳來張老三罵老婆的聲音,“水跑了一地,你長的是尿眼呀”,然後就是張老三老婆的低低的嘟囔聲。

我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象死屍一樣躺在床上。怎麼還有哭聲?是我還在哭?我就摀住了嘴巴,哭聲還有;我又用另一隻手捏住了鼻子,但哭聲還是沒有間斷。我慌了,跳下床滿屋子尋哭聲,終於在後窗台那找到了,原來是花在哭哩。這盆花葉子枯黃了,花也謝了。花愛美著呢,為了能多招引點蜂蝶,把自己最美麗的生殖器也頂在了頭上,也挺不容易的,現在竟破敗成這個樣子。我給花澆了瓢水,它也就不再像往常那樣扭捏作態,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這個時候老鼠回來了,趴在窗台上。我說:“在白菜地裡?”老鼠搖了一下頭。我說:“在食雜店?”它就唧唧叫,點著頭。我提上鞋子,關上門往出走,走過倉房的時候,我拉過一條破麻袋,擦了幾下腳上的髒布鞋。

村子中間的食雜店裡站滿了人,屋子裡煙霧繚繞,喊聲震天。我知道他們又在賭博了,當然了我尋的那個人也在賭。我就蹲在樹根下等著,哪怕是看一眼也好。東面王老太抱著兩歲的小孫子走了過來,看到我蹲著,說:“傻子,李四家的母狗今天下崽子,怎麼都是人形呀,是你下的種子吧?嘿嘿。”她滿嘴只有兩顆大黃牙,笑起來露出個大黑洞。我咳了一口濃痰吐到她髒兮兮的土布褲子上,她並沒有擦,也沒生氣,依舊裂著嘴抱著孫子進了食雜店。

太陽掛在食雜店的一棵柳樹上,漫天的雲象破舊的棉花套子。一陣爽朗的笑聲後,她和其他人笑罵著出來了。我忙站起來,躲到樹後面,但還是被他們看到了。“傻子愛你哩,天天守著你。那天我還看到他爬上牆頭,偷看你換衣服呢。”宋五齜著煙熏的黑牙,摟著她肩膀對她說。大家笑作一團,把她朝我這邊推了過來。她臉很平靜,一點表情也沒有,從口袋裡摸出根煙,點燃了狠狠地吸一口吐在我的臉上。我嗆得很厲害,就想奪路逃跑。她說:“你站住!”我就像釘子似的釘在了地上。她說:“你怕我?我能吃了你哩。瞧你那熊樣。你喜歡我嗎?”大家就再一次起哄,我臉上的汗就下來了。她想了想,說:“那就是喜歡啦。但你怎麼證明你的誠意呢?唔,對了,大家都說你怕攀高,你就幫我把這棵樹上的鳥蛋掏下來吧。我要驗證你到底愛我有多深,不對,是愛我有多高?”大家拍著巴掌大聲叫喊。

我看了看她指給我的那棵樹,很高很高,鳥窩就在快到樹尖的枝椏上。我的腿篩糠一樣,不停地抖。她這次很嚴肅地對我說:“你敢嗎?別逞英雄,摔死我可不負責。”說完,就扭頭走了。我的胸膛裡像燒著一把火,有渾身的熱勁。我就在人們的吆喝聲中爬上了那棵樹,等我爬到樹的一半時,四周靜下來了,我知道她並沒有真的走,是在一直盯著我,我就感到背上有一陣灼熱,那是她眼睛停留的地方。我抬頭看了看鳥窩,已經很近了,但樹枝越來越細,越來越軟,且風把我和樹吹得搖搖晃晃地。我才有些怕,手心裡頃刻全是汗,往下一看,大家變得很小,分辨不出誰是誰,也沒有找到她,但都在抬頭看我。我的手腳一陣陣酸麻、顫抖。大家覺得事情不妙,都在下邊喊:“傻子,下來吧,小心點,別往下看。”可我不能下來,鳥窩就在不到兩米處,我咬住牙根,繼續往上爬。突然,卡嚓一聲,我的身子失衡了,在倒下來的時候我把手盡力前伸,想摘下那個不遠處的鳥窩,可我卻迅速地倒下去了,頭腦中一陣眩暈,耳畔風聲呼呼響,我感到了我在空中的墜落……

我時常在想,這輩子一定有許多女人為我而生的。為我,她們非常急迫地從娘胎裡跑出來,不信你問問那些孕婦。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他們在種種誘惑中迷失了,忘記了自己在投生時的初衷,直到上學,戀愛,結婚,生子,也沒有把我記起。也許正如那位大詩人所說的,“我們走得太遠,以至於我們忘記了為什麼而出發”。然而在轉世的時候,她們卻因錯失我而一次次的懺悔,為了再尋我,又一次次墜入了新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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