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大學匆匆而過，時光匆匆而過，歲月以及漫天的懷念一樣紛紛揚揚。當我袖著雙手回憶如煙往事，哪知往事如煙。

四年前的雪如果落到面前，我猜我一定能分辨的出來。

那一年的雪花多情而且靜美，像你，那一年的路面幸福而且沉默，像我。

喜歡你的歌聲，喜歡靜靜地看著你，喜歡你三分月的清白、七分雪的可愛。喜歡你送的筆筒，我開始抒寫往事，記錄點滴，記錄從此開始氾濫的掙扎和淒美的犧牲。

KFC，那張桌子，那些人。後來的我回憶你當時坐的位置時，畫面那樣清晰，白描的場景和身影麻醉著我的每一絲神經。

當時，你哼著那些歌，哼著哼著，心就睡了。

「還記得大一的那段日子，一起笑得沒心沒肺。」

還記得那些日子？雙臂交叉、嘻嘻哈哈、自高自大的日子？

我還能記得你坐在什麼位置，入班時你坐在第四排過道右邊的地方，日子一如校園內簡單的陽光。愛的另一個名字叫做心甘情願，現在重溫日記，發現那些令我落淚的日子格外珍貴，每一次落淚，都有一個故事，陽光照在日記上時會發出耀眼的光。那些騷動不安的日子內外，全是你的身影，每當望著你空空的座位發呆，每當苦苦等待你的到來，幸福的水圈就一圈圈向外擴散直到很遠。

「那時的自己很幼稚，很無知，也特真實，那時的你很傻，是個傻傻的小孩。」

一廂情願的錯誤換取一生恍如隔世的痛苦，當愛情升騰，化為信仰的圖騰，當晚風吹遍夜空。當愛情成為地心引力，牽絆我，無始無終。

元旦晚會上的琴聲一隔四年不知你是否還記得，之前上台演奏，握弓的右手從不會顫抖。而那晚，當琴音因你而起，為你而奏，合著無處不在的美麗與哀愁，心開始顫抖。不知所措地一塌糊塗。

如果說人生是一棵樹，愛情便是樹梢上那片或歌或哭的葉子。

如果說生命是一條河，愛情便是那朵奏著琴的浪花。

「又是三年過去了，還沒有好好體味，時間就悄悄溜走，快樂總是很短暫，還長了翅膀會飛……」

你的話。

「燕子聲聲裡，相思又一年。」

沉默。

臨近畢業的這些日子裡，我一直想著送給誰誰誰祝福，想著誰誰誰會不會祝福我。話語變的蒼白，道別顯得無力。你送我的哪怕一點點的零碎被裝入背包，靈魂被洗劫一空。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也許人生本身就是虛無，就是夢境。人去樓空，令人心痛。

這一年，你為了學業，天南海北奔波；我在這煙雨樓台或哭或歌。一年裡，忙的像趕季的農民，只可惜了一年的收成。

我和你從零點沿著海邊開始一次步行，不自覺又開始懷念過去。海風，徹骨的寒。那晚，我朝著月老，朝著大海大喊你的名字，零落不堪地落淚，傷心在冷風的夜裡無處影遁，哀怨的涼意在心房迴盪迴盪，視野內外幻化的滿是孤苦的誓言，那地老，那天荒。

五點走回學校，星辰漸落，天已微亮。

「暫時告別吧，不知多久以後我們會彼此忘記。」

十一回家想你。寒假回家想你。實習的漂泊中，想你。

不知誰把我寫的東西發表了。那些還拖著尾巴的句子，流浪仍在流浪的遠方茫然。那些季節，那些顏色，像不知倦的孩子，尖叫而過。

曲終人散的故事，端然如貫。

從一個陌生的城市到令一個陌生的城市，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把一些回憶與美妙的瞬間掛在身上，妄想著燦爛一些風景。我把心事說給一個朋友聽，她說：

其實愛情，有時是一道虛掩的門。

勇敢者，輕輕地推開就進去了；怯懦者，在門外徘徊，最終錯過一份原本屬於自己的美麗。

是啊……

可是……

引號裡都是你的話。在夏日的音符裡，愛情躲在細碎的草葉間低聲不語。紅塵有約，至少是晃眼四年的一個彈指，轉身四年前的一個回眸一笑。

終於打碎了，像不小心的孩子，打碎了記憶中的光影。人，本身就屬於孤獨，愛情的餘音徜徉在日記最後的午風中，我明白，時過境遷，那些逝去的，再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