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暗戀 一朝開口我心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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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我一眼。剎那間，我心中積存已久的鬱悶、失落情緒全部消融。

●望著她的背影我癡癡地想，時光要是永遠這樣停駐就好了。

●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說出來了，不管結果如何，我要表白這份情愫。

■采寫：記者 張艷

■講述：小岢（化名）

■性別：男

■年齡：24歲

■現狀：未婚

■學歷：碩士

■職業：學生

小岢（化名）身高超過1.8米，精心打理出來的髮型提示這是一個偶像年代的時尚年輕人。他帶來了一個少年情懷的青春往事。

初相遇，少女白衣勝雪

2000年，我16歲，考上了一所重點高中。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出現了失落感，而且越來越強烈。

我父母是高校職工，我從小在校園裡長大，生活圈子很窄，再加上家教傳統，性格有點內向。在這樣一所重點高中裡，學習成績比我好的人多得是，我也沒什麼朋友可以傾吐心事，所以一時覺得很壓抑，很敏感。

直到她的出現，才終結我這種心理狀態。

那是高一下學期，5月份，武漢的夏天風輕雲淡，校園裡一片蔥鬱。當時學校正在施工，操場變得很小，做課間操時人擠人。一天，一個同學把我推到了一個女生身上。當時，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剎那間，我心中積存已久的鬱悶、失落情緒，全部消融。說不清為什麼，反正就像以湯沃雪那樣，簡單，迅速，無影無蹤。

你肯定知道《白衣飄飄年代》這首歌吧。她個子很高，超過1.7米了，短髮過耳，五官精緻，喜歡穿白衣白裙，讓我腦海裡總蹦出「白衣勝雪」這個詞。她身上充滿了《天龍八部》裡王語嫣的氣質，冷若冰霜。

我打聽到，她跟我同年級，教室就在隔壁。為了能夠見她一面，課間上廁所，我都要捨近求遠，繞道經過她的教室，去捕捉她的身影。

幾分鐘的路程，充滿期待，飽含幸福。

單相思，少年鍾情脈脈

感謝老天，高二文理科分班時，我們分到了一個理科班上。更讓我興奮的是，她坐在我的正前排。

她修長的身影，像塊磁鐵，總是緊緊粘住我的目光。為此上課我總是開小差。有時候，望著她的背影我癡癡地想，時光要是永遠這樣停駐就好了。因為高三又要面臨分班，一種恐慌總縈繞在我心頭：我們很可能就不在一個班了，就要分開了。彷彿末日來臨，我抓住一切時機與她多說話。

2002年6月世界盃舉行前夕，同學中掀起了買球衣的風氣。我買了一件歐文的球衣拿到教室，她好奇地問：這是歐文的嗎？

你說什麼？

我問你這是歐文的球衣嗎？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

我故意裝作聽不見，不停地反問她。如此五六遍後，她有些惱了，聲音很大地說：這是不是歐文的球衣？嘈雜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好多同學把目光「唰」地射向我，那情景有點兒尷尬。

但是，誰也不知道，我心中卻充滿了莫大的幸福感。

我好想告訴她，我心中對她的好感和喜歡。但我終究也沒有說出口。學習的壓力，嚴謹的校風，這都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是，我怕被拒絕，被嘲諷，那樣，我連繼續喜歡的機會也沒了。她是那樣一個高傲又理智的女孩子。我不能造次，就讓我這樣擁有默默喜歡的機會吧。

果然如我所料，高三我和她分了班。中間隔了四個教室，我仍是經常繞道路過她的教室，捕捉她的身影。

高三學習更緊張了，時間一晃而過。高考完後交志願書的那天，我去她教室門前等她。我想，我都滿18歲了，有些話可以說出來了。可是等了一個多小時，仍不見她出來。我問一個同學，才知她的分數沒有上線，復讀去了。

當時真是晴天霹靂的感覺埃高三整個暑假我都在鬱鬱寡歡中度過。她在幹什麼？我能不能幫她？這些問題久久盤旋在我腦海中，幾乎時時刻刻，分分秒秒。

苦追尋，此情無計可消除

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可能是「做賊心虛」吧，我沒有從其他同學那裡去打聽她的情況。

大學四年，我的感情生活除了與一位女同學有關外，幾乎一片空白。即使如此，說來還是與她有關。我與這位女同學有時吃吃飯，聊聊天，僅此而已。有一次我們一起走路，我側了一下頭，突然發現：女同學長得居然很像她。我恍然大悟，我原來在追尋一個夢，原來一直沒有把她忘懷！

我與女同學的關係戛然而止。我開始在網上搜索她，想找到點點滴滴她的蹤跡。多年來，這成了我的一個習慣，只要上網，我就會在搜索引擎上輸入那個刻在我心房上的名字。

但總一無所獲。直到2005年的春節期間，有一天，屏幕上蹦出兩條信息：一條顯示在南京一所大學裡有個學生叫某某某；一條是新娘某某某在婚禮上的一則小新聞。

我一邊惶恐地點開第二條信息，一邊在心裡自我安慰說：這個應該不是她，她怎麼會這早結婚呢？她應該在南京上大學。

一直到2007年6月，網上總是這兩條信息。

這年的暑假，同學告訴我一個很著名的校內社交網站，我又習慣性在搜索欄裡輸入她的名字。

意外出現了，有關她的網頁出現了，我終於確認：她沒有結婚，而是在南京上大學。

我興奮地給她留了言，說我是她高中校友。國慶後才收到回復，原來因學校放假，她回武漢，一直沒上這個網站。

四年的默默找尋，終於讓我遇到了她。

終告白，流水無情亦無悔

我開始經常給面臨畢業找工作的她發短信，講我自己的考研與求職經歷，以期給她留下好印象。她會回復說上幾句。後來有一次我終於按捺不住，想聽聽她的聲音，便直接撥了她的手機。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沒有說過話呢。

可是，她的聲音沒有表現出我所期待的喜悅或熱情，相反，有點冰冷。東扯西拉地聊了40多分鐘，我盡量用調侃的語氣，讓自己表現得很輕鬆、很活潑。

此後我還是隔三差五給她發個短信，問候一下她的生活與學習。電話則打得極少。我願意在短信裡用文字來表達，也許，潛意識裡很逃避她冷冷的語氣與態度吧。

去年下半年，我有一次跟導師出差去上海。南京，一個有她的城市；上海，一個離南京比武漢近得多的城市。我為自己離她更近而暗自興奮，那段時間，除了父母，我最思念的人就是她了。

慢慢地，我發現再給她發短信時，她並不是及時回復，有時候甚至不回復。這個時候，我就會胡思亂想：是我的短信沒有發出？或是我的手機有問題？還是武漢與南京的電話網絡出現問題？

今年元旦後，我又用短信問她：考完了嗎？何時回武漢？這一次，她又沒回復。

1月19日，她回武漢了。唯一一個知道我暗戀她幾年的好友鼓勵我說：大膽地去追吧。我想也是，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說出來了，不管結果如何，我要表白這份情感。

1月26日，我仍然選擇了發短信的方式，將思來想去的一番話發了出去。

靦腆的小岢掏出手機，讓我自己翻看。他的短信大意是：我們4年沒有見面了，我想了你4年，無數次想像相遇的情景。我怕現實中的你已經不再是我記憶中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孩子，我承認我從那時就開始注意你，直到現在，我才真正鼓起勇氣對你說出埋藏在我心中4年的思念和一種信仰——我喜歡你。

女孩子的回復是：對不起，我可能做了什麼事讓你有些誤會，這麼多年很多事情都可能改變，我也已經不再是那個想像中的原來的高中生了，而且我也有喜歡的人了。你是那麼優秀，會遇到比我好很多的女孩子的。

她半個小時才回復我。這半個小時，我不停地看手機，生怕手機在這一刻突然壞掉。甚至用手機給另外一個同學發短信，以確認我的手機還能幹活。

她的回復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但那一刻，我沒有失落，相反，我的內心很輕鬆，很輕鬆。

小岢用略帶拘謹的表述完成了他一吐為快的心願，菁菁校園的青草氣息和陽光味道一時瀰漫在週遭。枝繁葉茂的梧桐樹，熱氣騰騰的操場，有著小秘密的男生女生……這些白衣飄飄年代的特定場景，讓人感慨而心動。

此文落筆時，已是鼠年正月。春節期間，小岢與她互致短信問候。他說，他心情平靜，知道以後路怎麼走。

這是一個勤奮的學生，學業優秀，明年就要到法國攻讀博士了。在此，我祝願他學有所成，並且早日遇到真實而美好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