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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殷瓊榕見面的那天,走在街上時,絲絲的涼意陣陣襲來,我不由得縮起了肩膀。武漢的秋天真的來了。我突然想,從外地到武漢來的殷瓊榕如何抵擋這陣陣的秋意呢?我曾和她通過電話,知道她為了愛都不想活下去了。
她告訴過我,她是個離異女人,去年3月邂逅一個比她小9歲的男孩。這一年半來,她被他深深地迷住,從此心裡有了溫馨,但更多的是傷心。
瓜子香不香
我是個心直口快的女人,敢愛卻不敢恨,明明知道郁亮是在玩弄我,但我就是捨不得他。
殷瓊榕所說的郁亮,小她9歲,去年7月才大學畢業。她說他英竣浪漫、會哄女人開心。
1996年離婚後,我從河南老家來武漢幫親戚做生意。那時儘管是單身一人,我卻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現在不一樣了,郁亮把我整個人都掏空了,給了我瘋狂的愛後,就絕情地將我拋棄。
這些年在生意場上打拼,我也見過不少男人,可偏偏是一個小毛孩子把我給俘虜了。
2000年,我開了自己的店子,如今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客源穩定,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我想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可現在我很灰心,感覺活著沒多大意思,痛苦太多了。一想起郁亮我就哭。但是,即使見到我這麼悲傷,他都可以對我不聞不問。
殷瓊榕長歎了一口氣。
去年3月,我對麵店子的老闆換成了一個很陽光很青春的小伙子。他是北方人,說話聲音很好聽。很奇怪,每次碰到他注視我的眼神,我的心就跳得奇快。在我的印象中,長這麼大見任何異性我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雖然很難判斷他多大年齡,但我可以肯定他比我校生意清閒時,我們這些店主會坐在一起聊上幾句。我事後才知道,他從別人那裡打聽到我的手機號碼。一天上午,我看見他坐在店門口津津有味地嗑瓜子。過了一會兒,他竟托隔壁的小孩給我送瓜子吃。幾分鐘後,我收到一條短信:「瓜子香不?」
這句話很平實,但我看了卻覺得很親切。這之後,我們的交往開始了。我問過他怎麼注意到我這個普通女人,他的解釋讓我心動:「你是個生動的女人,誰擁有你是誰的福氣。」這話很合我的胃口。在我的潛意識裡,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簡單的女人,沒有人欣賞我,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發現我的內涵。
現在我認為,是郁亮激發了我對愛的熱情。因為,我一開始就知道跟他不可能有結果,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投入了進去。說得悲觀一點,我現在過得不好,誰也怪不了,也不能怪我自己傻,可能命中有此一劫吧。
他激發了我的熱情
到今天,我對郁亮唯一隱瞞的是我的年齡。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害怕一旦他知道我真實的年齡會毫不留情地離開我。
其實我很傻,他要離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殷瓊榕眼圈紅了,但她克制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在感情問題上,受傷的多半是女人。我也不例外,但我好像是心甘情願的。和郁亮開始後,有一陣他很猶豫,說他不能給我未來。那時我也想過退卻,可我沒能做到。我太愛他了,不能見不到他。
我說:「你們的店子面對面,不是可以天天見到他嗎?」殷瓊榕突然激動地說:「不,我所說的見他是擁有他。」
當時,郁亮有個女朋友薇薇在北京上大學,他也跟我談起過她,這讓我很自責,感覺我在拆散一對恩愛的戀人。我問他怎麼處理我倆的關係,他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給我一個交代。
去年7月,薇薇來武漢陪郁亮。他們在一起很般配,活力四溢,我看著羨慕極了。他們常在我面前出雙入對,很親熱。我相信那個時候他是幸福的,我只能把對他的愛隱藏起來,我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給薇薇留下這樣一個印象:郁亮是個花心的男孩。
可我無論多麼投入,都不可能讓他把心思全都放在我身上。
很多東西是可以想像的,跟郁亮相愛的那些日子,我既驚喜又暗自落淚,那些細節我至今都不能忘記。他給我帶來了溫馨,也讓我傷心不已。
溫馨來自於他的浪漫。有時我感到奇怪,小小年紀,他怎麼那麼懂女人的心?我喜好什麼,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知曉。那時我沉浸在甜蜜的愛裡,壓根兒沒想到,他天生就是個花花腸子。他對付我的那些招數,早在很多女人面前用過。
年齡的懸殊一直是我解不開的疙瘩。每次和他約會,都是在店子關門後,我先走,到一個偏遠的角落,等他過去,然後一起吃飯散步。我們都擔心熟人看到。
薇薇走後,郁亮果斷地跟她分了手。他的這個舉動讓我很感動,我認為他這是為我而作的付出。我也阻止過,可他很堅決,說不能讓我白愛他一場,應該為我作出一些實際行動。可我真的沒想過要這些。
那以後我感覺我們真的成了戀人。常常,在黃昏後,我們手牽手走一段路,接著就打的到武漢一些有好吃好玩的地方去。他說過,和我在一起他變得成熟和有責任感了。而他讓我年輕,可以無所顧忌地瘋了。
他對我那麼殘酷
你沒見過郁亮,肯定不會相信,外表那麼俊朗的一個小伙子,心會那麼狠!
他去年到武漢來是受家族的委派。本來他大學畢業可以進國家機關上班的,可是,他家族在武漢的這家店子生意被人騙了,他們就讓他臨危受命,掌管這裡的一切。他的確聰明,沒幾個月時間就把一切都理順了。我很佩服他。
我是個正統女人,和他在一起時,也跟他談過,問他能不能娶我做老婆。每當這時候,他都會煩躁,叫我不要逼他。我心一軟,想想他說得也對,畢竟他是個未婚、剛剛走上社會的小男孩,怎麼可能娶我這樣一個離婚有孩子的女人呢?
雖然這樣想,可真正要我做到絕對平衡,還是很困難的。
我經歷的這段感情,可以說把我一生的熱情都耗光了。去愛了,就想要一個結果。起初,我想過在他面前撒嬌,以這樣的方式贏得自己渴求的婚姻,可我很難為情,做不到在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男孩面前做純情少女狀。
每當我假裝生氣了,他就表現得很乾脆,只要我不理他,他可以不主動找我。他說我性格不好,太要強了,不是他理想中的女人。我問他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他說得很難聽:「我們不是因為寂寞才走到一起的嗎?」
真的,從頭到尾,我都沒覺得自己寂寞,我是因為愛才獻出自己,才把全部的熱情一股腦兒扔了進去。
不過,他的話也對。他的確是因為寂寞才和我走到一起的。可他也不能因此傷害一個對愛全心全意投入的女人啊!為了他,我兩次流產,他一天都不照顧我,我居然毫無怨言。
我們幾次沒搭腔的時候,他都去找別的女孩子,帶著她們在我眼前走來走去。我不相信他這麼做是想氣我,但我又找不到恰當的理由解釋。唉,他……我知道他很花心。我親眼看見他帶著女孩子去他屋裡過夜,有時他當著我的面跟她們做出非常親熱的行為,我很生氣,可我又不能拿他怎麼樣。
很多次,我打算再也不理他,可沒過一段時間,他又打電話約我出去吃飯,我竟然什麼原則都不顧就答應了。那時我傻傻地想,為自己所愛的人去死也值得。在我眼裡,自己根本就不存在,活著的理由就是希望能看到他一切平安。我也知道他什麼都不會給我,可我就是願意那樣。我還跟他講過,無論將來他跟誰結婚,一定要告訴我他的聯繫方式。對我而言,今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和他永遠在一起。我希望,這一輩子都有機會知道他的現狀,讓我能聯繫到他,哪怕每次只是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和他說上幾句話而已。
殷瓊榕哽咽了。
前幾天,他約我出來消夜。他喝了很多酒,說這一年多來,他一直都不敢把我跟他的事情說清楚,因為他知道他家人不會接納我,所以只能對我殘酷一點。說完,他趴在桌上大哭起來。我抱著他,求他不要為我這樣折磨自己。
第二天我給他寫了一封信,最後兩句話是這樣的:「近處,是分手;遠處,是愛你,和今生的牽掛。」我想,他肯定懂。因為,我把這輩子唯一的愛給了他。(文中人物為化名)
作者手記:女人的癡情
我不習慣把女人看成一種癡情的生靈,殷瓊榕對我講的這段經歷卻讓我很驚異。這個世界上,為了證明愛情,去傷害自己的人也許存在,但像這麼傷害的方法,可能不多見。我對她說,她是被愛情的外表給迷惑住了,人一生中是會走一點彎路、出一些意外的。
我不瞭解郁亮這個人,也不敢說他就是個壞人。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地說,在對待愛情的態度上,他是不真誠的。我相信,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希望生活越簡單越好,像他那樣把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的,以後不會快樂。
真摯的愛情都必須有一定的穩定性,以及對所愛之人的忠貞。郁亮對待殷瓊榕的愛,更多的像個蜻蜓,只停留片刻,不會永遠守候。可他沒想過,這樣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會有多大。如果他真的欺騙和玩弄了她的感情,希望他有勇氣告訴這個癡情的女人,從一開始,他就不想承擔責任,不想娶她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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