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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人:羅儀(化名)男,22歲
採訪時間:1月1日晚
採訪方式:QQ
採訪人:記者張落雁
學校初識
認識君兒是在2006年的一個夏天,那年我上了鄭州的一個電腦學校,她是我的同班同學,當她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有一種莫名的觸動。但直到將近畢業時,我們兩個才漸漸地走近。我發現這個並不是很漂亮的女孩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她的溫柔,像水一般熨貼我的心。
臨畢業前的一個晚上我終於向她表白了,她低下頭,我擁住了她。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對我說,她將去山東,希望給她一年時間讓她好好考慮清楚。就這樣,我為了這個約定付出了一年的代價!
回到老家後,我找了份工作,過著很規律的生活。不一樣的是心裡覺得有盼望和力量,因為我有機會和她在一起。由於我們沒有手機和電話,聯繫成了問題,只好每個星期天到網吧上網聯繫。
兩個多月過去了,我們在網上陰差陽錯,一次也沒見到,只能用郵件來聯繫,分明覺得兩顆心越來越遠。終於有一天,她在郵件上對我說,讓我不用再等她了。收到這個信息我很絕望,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是一個富有的人,現在連這個盼望都沒有了,實在讓我灰心。我上班的時候變得煩躁,和老闆爭吵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終於,我離開了公司,買了去山東的火車票,準備去找她。
千里尋她
坐上火車後,我的心一直在彷徨,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沒有價值,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她只在郵件上告訴我她在山東的文登。
到了文登後,我找了一份工作謀生,然後慢慢打聽她的具體位置。一個人在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地方,連一個人都不認識,而且當地話也聽不懂,像是掉進了大海裡,那麼空虛、迷茫、恐懼。我希望早日見到她,讓她回心轉意,希望她能被我的誠意打動,因為她一直都說我只是嘴上說愛她而已。
後來,我轉行做了個酒店服務員,由於酒店的同事非常多,就托了很多人幫我找她描述的那個學校,可找了將近一個月還沒有一點下落,每天的盼望和每天的失望重複著上演,我徹底絕望了。我辭了職,準備去青島發展,開始新的生活。
票買好了,記得是7月16日的班次。15日那天,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上網,希望可以看到她或她的郵件。令我驚奇的是,QQ的郵件顯示欄上有一封新郵件。打開之後讓我欣喜若狂,果然是她的郵件,而且留下了她的詳細地址。我找到她了!
那天大雨,我坐上了公交車,馬不停蹄地趕去,可到村上的路還有2公里,既沒公交車,也沒出租車,只有頂著風冒著雨往她說的那個地方趕。路上,大雨淋濕了我的衣服,臉上混合著激動的淚水和冰涼的雨水。到了她所在的學校後,讓我大吃一驚,高高的山腳下,散落著幾排房子,那就是她的學校。
我終於見到了她。見面前我想了很多,我想她一定很感動很興奮。可見到她的一剎那,我失望了,她並沒有高興,迷惘的眼神深深地刺激著我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靈。
握手幸福
我們一起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彼此對坐著,她好像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只是沉默,偶爾看著我苦澀地笑笑。我問她怎麼不問我怎麼找到她的,她才好像恍然大悟一樣,聽了我的經歷,她只是笑笑。
離別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傻傻的付出很可笑,竟換不來她的一絲感動。臨別時我們互道祝福,然後各自朝著南北的方向移動,她連頭都沒回一下。
我來到了青島,感覺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心裡很漂浮,不知道這種日子哪一天才結束。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感受著悶熱的海風,像是一個困在迷宮怎麼也走不出來的可憐蟲一樣。
一個星期後,我掏出那個發皺了的紙片,上面有手機號碼,我試著撥了一下,通了。聽到她的聲音後,感覺到了一點點的溫度。從電話時得知,她觸動很大,沒料到我會如此癡情。那天是我的生日,她還記得,祝我生日快樂。我覺得此時我像是和幸福握了個手。
於是,我們又通過郵件傳達信息。幾天後她終於接受了我。她說: 「我想你會成為我的伊人,像那首歌唱的一樣,因為我已經沒有選擇地愛上你了。祝賀你,生活中遇到過很多人,沒有被誰打動過,除了你。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對我的愛,讓我很麻木很冰冷的心甦醒融化了。」
看到這封郵件時,我跳了起來,從未有過的幸福感覺猛地湧上心頭,此時最大的感覺是欣慰。我終於感動了她,得到了她的愛。就這樣,我們每個星期都會準時上網發郵件,感覺我們會相愛到永遠,因為我覺得我們是經過考驗和磨煉的。
甜蜜初吻
在青島的三個月是我生活最艱難的時間,剛進公司的時候身無分文了,連吃飯的錢都是向老闆借的,有時實在沒錢連飯都吃不上,餓得甚至想揀路邊的髒饅頭來充飢。這些,我從沒有告訴過她。我什麼都可以忍,什麼都不覺得辛苦,只要她一直愛我。在青島工作了三個月後,由於待遇太苛刻和家人的要求,我又離開了青島到北京學開鏟車,工資很不錯。
向朋友借了一千元錢來到北京,然後又買了手機。在北京的這段時間是我人生最甜蜜的時光!我們每天都發信息,從未間斷過,感情迅速升溫。學開車不是很順利,她安慰我,開導我,鼓勵我。這樣平穩又美好的時光持續了一個多月。這段時間裡,為她寄去一對氣球,因為裡面有我的氣息,我希望她感受得到。為了寄這兩個氣球,我幾乎跑斷了腿,因為快遞公司都沒有這項業務。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我找到一個剛開業的快遞公司,同意寄。
我開始攢錢,只為了能到文登去看她。啟程到了文登,感覺整個文登都那麼美,不論環境、人還是鄉音都讓我那麼陶醉,像是愛的氣味。
入住旅店後,我又跑遍整個城市,終於做成了送給她的禮物———心形的有機玻璃,並在上面雕刻了小字。這是我提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我們約好晚上見面,從晚上7點半到9點,我冒著寒風等在校門外。由於學校的規定,我們很慌忙地在大門外見面了,卻感覺很愜意,因為我們彼此深愛著對方。那晚我第一次吻了她。這是我的初吻,卻這樣匆忙,但我很滿足!
倉促結束
第二天我就離開了文登。在車上,我很想她,想聽她的聲音,希望她對我說她也一樣想我,想聽聽她的甜言蜜語,可是她不回我的信息。忍不住打她電話,卻關機,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哪裡做錯了,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第三天晚上,我撥通了她的電話,她的聲音似乎沒有了以前的溫柔和體貼,只是冷冷地回答著我的問題。在我的追問下,她終於說明了原因,原來那天晚上我們見面時被她同學發現了,學校的規定以及來自老師同學的壓力讓她很煩惱。我終於釋然了,約定以後有什麼事千萬不能一個人留在心裡,要跟對方說。
我以為我們能像以前一樣,和好如初,可後來,她再也沒有發來信息打來電話。
傷心絕望中,我又來到了寧波,依然苦苦地思念著她。2007年的最後一天,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後,她終於接了。從電話的聲音中我感到了無比的冰冷,她對我愛的熱度正在一點點地消逝,而我卻無能為力。
整場愛情似乎沒有人與我分享,我總是一個人愛,一個人悲,連她也是局外人。新年的第一天,我一大早就去上網,想找她問個明白,卻發現身上的錢連交押金都不夠。回來的路上,我昏沉沉地騎著自行車,不小心撞上了卡車,滿手都是血,卻已不覺得痛……
畫外音
聽得很累,似乎自己的心緒一直跟著他輾轉南北,不停地走不停地想,動盪不安,卻一無所獲。
其實,這樣的年齡,他應該將目光更多地投向生存而不是感情。一個連一日三餐都難以為繼的人,如何能把握愛情,如何能讓愛人感覺到光明和希望。愛,不只是感動,更是欣賞。不如暫且放下感情,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學習和工作中,讓自己強大起來自信起來。祝願他在寧波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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