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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記者接到了露露從外地打來的電話。露露緩緩地說著,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低低的聲線掩不住的是對老公的愛,沉沉的愛意在她百轉千回的「我老公」中瀰漫。
在老公向我跪下認錯的時候,我蒙了。我從來不會想到,一向老實又矮小的老公竟會背叛我。我傻傻地問:「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你太優秀、太爭強好勝了!」老公說。
「若是我不要強,我還能認識你嗎?」我說。
在我13歲的時候,父親因肝腹水去世,為了生存,母親帶著我改嫁了。14歲,花一樣的年齡,對生活充滿五彩斑斕的幻想和希望,而我的那段日子卻不堪回首。繼父家的人從不拿正眼瞧我,母親過得也不如意。當時我睡在地下室,堆積的雜物裡面只能擺下一張床,平時沒有好飯菜吃,一年到頭都是破舊的衣服,這種地獄般的日子過到16歲,母親說:「孩子,你去打工吧,至少還能賺點零用錢。」就這樣,我從此在外漂泊,幹過餐廳服務員、保姆,幫人賣過衣服。生活的磨練讓我無比堅強,18歲時我已飽經滄桑。那時,母親已離開改嫁的那個家投奔到了新鄉姐姐家,姐姐嫁的是一個開工廠的老闆,家境尚可。我也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們家開始安穩下來。我22歲的時候,姐夫有了外遇,姐姐很堅決地離了婚。姐夫後來也沒有好下場,工廠破產了。那時我就想,要找一個靠得住的男人。
就在那個時候,小林(就是我的老公)出現了。當朋友把他介紹給我時,我把朋友罵了一頓。因為我身高1.7米,長得還算可以吧,而小林只有1.55米,相貌一般,還比我大7歲。雖然當時我在一個服裝店幫人打工,小林做小生意剛剛賠了本,家中幾乎一無所有。可是,從那天起,小林就不懈地追我,每天來我打工的服裝店等我下班。店老闆也說:知道那男孩子,人不錯啊,又有維修音響的技術。交往中,我慢慢被這個長相平凡的人吸引。他很成熟,沉默寡言,對音響方面卻非常精通。我開始想要一個家。我們談戀愛有兩個月了,一次,他母親告訴我,小林原來有一個交往5年的女朋友,一天,小林用三輪摩托車送一車鋼管,途中車翻了,鋼管砸到小林胸口上,當場吐血,更恐怖的是小林的腿被發熱器壓著,整個小腿肚被燙掉,送到醫院時醫生都說還能活著真是個奇跡。小林的女友來醫院看了一眼,從此再也沒出現過。聽完我滿臉淚水,他怎麼和我一樣苦!從那時起,我發誓要對小林好。
半年後我們決定結婚。我家窮,母親沒有多餘的錢置辦嫁妝,只有老公家的一間半房子。家裡唯一的一套新傢俱是用朋友們給的錢買的。結婚那天晚上,我抱著他,說以後要對他好,永遠和他在一起。老公很感動。日子貧寒,我們倆的心卻緊緊相依。老公精通音響,婚後我們借了兩萬塊錢租間門面房賣家電,一門心思撲在了小生意上。每天從店裡回來,要是我先回,即使已經晚上八九點,也不會先吃飯,我會等我老公一起吃。有時他回來晚了,無論多晚,我都會起床,先幫他泡杯茶,再擠好牙膏,為他端洗臉洗腳水。伺候他就像對小孩一樣。忙於事業的我們都不想要孩子,我老公也不用任何避孕措施,致使我先後流產了4次。
因了我的精明和老公的技術,事業有了很大的發展,已經開了一家公司和店面,資產近百萬,在當地已小有名氣,很多大的賓館、KTV包房請我們去裝修室內音響。生意上的事,我經常和他爭,在這方面,他太倔了,他從20歲出來做小生意沒賺還賠,就是因為這。只要他自己認為對的一定要去做,失敗了又很生氣。而往往我的意見是對的。朋友都說,我們夫妻的生意能有今天,都虧我的能幹。所以現在我老公一般負責客戶,我負責銷售。
我們的日子也許會這樣繼續下去,直到去年快過年了,我和老公約好去桂林旅遊,年前的3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你去問問你老公,一個姓杜的女人是他什麼人!」老公回來我問他,他說不認識。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在外面有女人,我相信了他的話。哪知第二天我正在公司處理放假的事,那個女人又來了電話:「你問了沒?」我說我老公不認識她。電話裡的聲音囂張起來:「你是他老婆,你問問,我是他什麼人!」恰巧老公回來,我把電話給他。老公掛掉電話,就朝我跪下了。開始交代和這個女人半年多的感情瓜葛。我震驚不已,我是多麼相信他啊,隨便一個借口就能打發我。怪不得朋友、他的司機一再暗示我看緊老公,怪不得他口袋裡老是有開賓館住宿的票據,怪不得……而我是那麼相信他,我是那麼愛他,捨不得他,從來不覺得他會背叛我。連司機都說:「嫂子你真傻。」
我說不出一句話來,只麻木地聽他和姓杜的女人之間的事。他說,是在茶樓喝茶認識的服務員杜。有天晚上一起吃飯,杜喝醉了,送她回家時被她緊緊抱祝那是老公第一次沒有回家住的晚上。後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杜還幾次來公司見過你,只是你不知情而已。你還給人家端茶倒水,一派熱情……」老公說。
說完,老公當著我的面就給那女人打電話,說以後不要再依賴他,他們之間的事老婆已經知道了,該結束了。女人在電話裡叫囂:「跟了你半年算啥!」老公的口氣似乎堅決:「我是不會和她離婚的,你趁年輕再找一個吧!」
我們還是去了桂林過年,我哭了兩個晚上。在那兒兩個人都不開心,我不願讓他難過,還勸:「老公,你陪我好好過完年,然後回家一起解決這個事好不好?」
回家後,老公把我抱在懷裡,長談了四個小時,哭著說他對不起我,還保證,再給他點時間,他一定和她斷!我又相信了,因為他父親去世時,我都沒有見他這麼傷心。
那個女人卻不依不饒,打電話騷擾我:「你老公說了要和你離婚。」還三次來公司喊叫:「讓你們老闆、老闆娘出來,給我個交代!」有一天晚上,她打電話給我,口氣依然跋扈:「你猜猜我現在和誰一起在街上逛啊?和你老公!」誰知沒一會兒,我老公就回來了。我被她折磨得很痛苦,打出老公的通話清單,看看他們是否還在聯繫。結果我看到頻繁的通話和短信記錄。老公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就想他現在和誰在一起,一顆心千瘡百孔。受不了了,有一天我買了20粒安眠藥吞下去,老公發現後把我送到醫院洗胃,非常生氣地說:「你別逼我,好了半年,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那個女人還是打電話給我,有次竟說:「我要在你前頭生孩子。」我終於忍耐不下去了,威脅她:「你再這樣我找人殺了你!」那女人很橫地說:「殺了我也不讓你們在一起!」我無奈:「我們三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吧!你這樣是沒什麼結果的。」可她不願意見面,很霸道地說:「我不要什麼名分!」
我問露露:「你老公的心已經走遠了。你沒有想過和他離婚嗎?」
我開始陷入漫無邊際的痛苦中。我問店員,那女人長得傾國傾城嗎?店員說她1.5米的個頭,長得還算清純。那我老公怎麼就陷進去了呢?說實話,這些年來追我的人不少,可是我心裡始終只有我老公一個人,他也知道我離不開他。記得我們有次吵架,氣急的我跑回老家,老公給我打電話說:「你回來,店裡沒你不行。」我想撒個嬌,就說:「老公,那你來接我嘛!」他說:「我那麼忙,哪有空接你!」當時我就趕回新鄉了。每次吵架不論對錯,都是我先道歉,哄他。我那麼愛我老公,他還是投向別人的懷抱。連我婆婆都說:「你把他寵成這樣!」我多傻啊,還大把大把給他錢,你說一個男人身上不帶錢怎麼行?我從來不問他身上還有多少錢,用到哪兒了。有一次我發現有個大客戶的賬結了,十幾萬元卻沒收到。我問老公,老公輕描淡寫地說:「去進貨了。」我也就沒多問。
我想到了離婚,把所有的錢都給他。可是沒有他,其他什麼對我都沒有意義。公司的業務骨幹都要跟著我走,我開始擔心我一走公司會亂套,那個姓杜的女人花完了老公的錢,不要他怎麼辦?朋友都勸我快點離婚,可是我寧願自己體無完膚也不要他受苦。這幾個月,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操持著店裡的生意,井井有條。有時去晚了一會兒老公就打電話來催:「你在家幹嗎呢?趕快來店裡吧!」下班回家唯一做的事就是等老公回家。好多年都是這樣,兩點一線,內心卻飽受煎熬。我五天只吃了一個蘋果,怎麼還不死呢?
我試著安慰她:「你死了,你們的生意會垮的,你老公肯定也會垮的,你不是很愛他嗎?」
我現在不知道老公還愛不愛我。那天我和老公一起回家,走過黑黑的街道,老公牽住了我的手,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動,覺得他可能還愛著我。我曾經讓老公答應我一個條件:「離婚了,讓我做你的情人好嗎?」可是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給我一個答案。愛對我來說是一雙沉重的翅膀,我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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