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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訴女主角:飄飄(化名),34歲,全職太太
收到一封題目叫「困惑」的郵件,發信人是飄飄。
飄飄在信中很猶豫地問我,她想傾訴的內容有一點「敏感和尷尬」,不知可不可以?我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向我講述了一段迷途知返的感情經歷……
全職太太安逸而寂寥
其實,我人生第一個困惑來自童年。看到夥伴們在父母懷裡撒嬌,我非常羨慕,還夾雜著一絲嫉妒:因為父母的感情很冷漠,我的童年記憶一點都不美好。
從我記事起,父母活生生就是一對冤家,一天一吵,有時還會動手。多少次,我被他們從夢中吵醒,躲在被子裡不敢出聲,心裡真的很怨,甚至還幼稚地發誓,今後要獨身。
雖然與母親不親密,但我卻很喜歡父親,他對子女很關心,尤其疼愛我,常常帶著年幼的我去看電影或者看戲。有時,我看戲看到一半睡著了,他就用寬闊的後背馱我回家。因此在我心目中,父親是最親最親的人。然而在我20歲那年,父親因為與母親發生口角,向來滴酒不沾的他破例喝了點悶酒,下午在工作現場出了意外。我和母親趕到醫院時,他已經不行了……
父親的死,讓我感覺死亡原來離我如此之近,令我很沒有安全感。一年多後,在家人的安排下,我通過相親匆匆嫁給了現在的老公。他比我大6歲,為人務實穩重,對我不錯,全部收入都交給我保管。剛成家時,他收入並不高,後來憑著努力和機遇,事業漸漸起步,幾年前與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公司。為了做生意方便,他常駐南京,基本上每週回家一次。
因我體質較虛弱,老公勸我不要外出工作,好好替他打理這個家,好好照顧孩子。於是,我正式成了一名全職主婦,天天接送孩子上學,週末帶孩子去公園玩、去上興趣班。如果老公回家,我會親自下廚燒幾樣他喜愛的家鄉菜,平時則請鐘點工來做飯、做家務……生活如同一條平穩流淌的小河,罕有幾朵「浪花」。老公在商場拚殺,非常辛苦,難得回家一趟,只想徹底放鬆,因此和我話不多。
「我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生活沒有了激情。」聽到飄飄的這句話,我心裡微微一動,感覺她「話裡有話」。
網上結識小「弟弟」
3年前,我送孩子上了上海一家有名的寄宿制小學,平時就一個人守著這個家,感覺像要被社會拋棄。於是,我開始接觸網絡,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很快就對虛擬的網絡世界入了迷,天天掛在線上,有時一天要連續上網八九個小時。
去年春天,我遇到了「流金」。他的註冊資料是真實的:21歲,杭州某大學的大三學生。他一上來就叫我姐姐,然後向我訴苦,說父親管他太嚴格,還說父母都不理解他,他很苦悶等等。我沒多想,就把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他,說我已為人妻、已為人母,勸他不要視代溝如洪水猛獸,要主動和父母多講話。我的話,他很聽得進去,在下線前,他問我能不能做他的「知心姐姐」,以後遇事請教。我爽快地答應了。接著,他忽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不過,我不喜歡姐姐,只喜歡妹妹。」說完,他就下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把網上的註冊年齡從33歲改成了25歲。
過了半個月,「流金」又主動找我聊天。他開口就問:「你的年齡怎麼變小了?」我沒說什麼。那天我們又聊了好久,好像蠻有共同語言的。
下線後,我又把註冊年齡改為了20歲。他發現後很奇怪:「你怎麼越來越小了啊?」我心想反正網絡世界是不真實的,就說我和他同歲,也在大學讀書。他信以為真。
我試著問飄飄:「你這樣講,『流金』就相信了?」她不好意思地解釋:「可能是我心態比較年輕吧。」
日久生情,假戲真做
不知不覺中,我對「流金」變得很依賴,每天都在固定的時間等他上線。如果他有事不能上網,我就感覺百無聊賴;等他一上線,我立刻就感覺很踏實,很滿足。有一天,我看到他在網上和另一個女孩為某件事吵了很久,我忽然感覺非常妒忌。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才意識到自己對「流金」的感情已不像是普通網友。這個發現嚇壞了我:難道,我愛上了他?我怎麼會愛上一個比自己整整小一輪的青澀男生?而且,我有家庭、有孩子,是沒有這種愛的權利的呀。
雖然尚存幾分清醒,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欺欺人:反正是在網上,索性就和他談一段網戀吧,想來不會對彼此的現實生活產生什麼影響的。就是這麼一念之差,我主動向「流金」提出了網戀的請求,他同意了,但和我約定:「戀愛」僅限於網上,絕對不能拓展到網下。
從此,我和「流金」在網上無話不談、卿卿我我。我很喜歡在他「面前」扮演小女生,而他則像兄長一樣呵護我。時間一長,「流金」竟然真的愛上了我,主動打破當初的約定,希望我們能夠成為現實中的情侶。聽他這樣講,我心裡既甜蜜,又惶恐。我只好一再搪塞,含糊地告訴他,我們還是做姐弟吧。但他不同意,一再要求與我見面。
去年6月底,「流金」執意要求通過視頻見面,我感覺不能再欺騙他,就答應了。我告訴他,自己已有家庭,孩子已經讀小學,我是一個感情的騙子,請他不要再理睬我,現在就分手吧。可是,他見了我的視頻後,還是不同意分手。
7月初,我到杭州與「流金」見面。他很自然地接過我的行李,就像接待一個分別很久的愛人。我很歉疚,因此他擁抱我時沒反對,同時打算,那次見面後就永不再見了。我心裡明白,這份網戀是見不得光的,無論是我的已婚身份,還是我們的年齡差距,都是最有力的障礙。我和他,本來就是不該相遇的兩列火車。
飄飄沉默了幾分鐘,我問:「那一次見面後真的分開了?」她搖搖頭:「我沒想到,見了一次後『流金』說更愛我了。」
停了寬帶,斷了戀情
可事與願違,這次見面後「流金」卻不同意分手,頻頻邀我見面。他帶我騎摩托兜風,拉著我的手去逛街,去吃麻辣燙,去看通宵電影……和他在一起,我彷彿回到了少女時代,整個人充滿了活力。
但這是一份「痛並快樂著」的感情,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甜蜜越來越變成苦澀。因為我無法真正忘記自己的身份。老公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每次回家,都會給我和孩子帶禮物;孩子每個週末回家,興致勃勃地跟我講學校裡發生的事情,用那種百分百信任的目光望著我———每當這種時刻,我都會不自覺地移開目光,內心充滿了對家人的內疚。
雖然與老公之間的交流很少,感情已淡如「白開水」,但他對這個家很認同,沒有過失,我沒有理由拋棄他。而且孩子那麼小,我不能夠讓她幼小的心靈蒙受陰影。「流金」比我小那麼多,只是個大男孩,他可以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不計較我的身份和社會輿論,但我不能夠一味貪戀這種自私的愛……
前思後想後,我不顧「流金」的反對,決定和他正式分手。起初一個月,他天天在網上給我留言。後來,我索性把家裡的寬帶停了,整整兩個月沒有「觸網」。他知道了我的決心,才不再聯繫我。
飄飄長出了一口氣說:「回過頭去看這段網戀,我痛切地感到,自己不該認為網絡是虛擬世界,就放縱自己的感受。在與『流金』互相生出好感後,我不應該有意隱瞞自己的實際年齡。為了圓這個謊,又要編織新的謊言,到最後,不僅傷了自己,更傷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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