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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蘭生婚禮那天,前妻毛娟出車禍了。劉蘭生和新娘小梅正在舉行婚禮的飯店門口迎客時,毛娟的12歲小堂弟毛子躲在一輛車後,急著把姐姐出車禍的事告訴了他。劉蘭生問,現在怎麼樣了?毛子回答,還在監護室,家裡沒有其他的人了,就想起了你。劉蘭生急得想立即到醫院,但婚禮馬上要進行,就讓毛子先走,說他隨後就到。
小梅看劉蘭生神情恍惚,就關切地問,出什麼事了?毛娟出車禍了。小梅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婚禮開始了,劉蘭生跟司儀商量,盡量將婚禮安排得簡單些。司儀開玩笑說,你怕到時會折騰你?劉蘭生搖頭,我有急事,想婚禮快點結束。
婚禮如劉蘭生所願,很快就結束了。劉蘭生走之前讓小梅將存款都取出來,以備急用。到了醫院監護室,看見毛娟母親在抱頭痛哭。毛娟昏迷著,還沒醒。病房裡出來個醫生,劉蘭生忙問,毛娟怎麼樣了?醫生說,傷得太重,估計希望不大,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劉蘭生一屁股坐到地上,忍著沒讓淚水流下。毛娟母親放聲大哭,我的兒啊,你命怎麼這麼苦。從小沒了爹,結婚沒兩年,丈夫變了心,現在又……劉蘭生扶著毛娟母親到一旁坐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耳光。
晚上,毛娟母親在極度悲傷中睡著了。毛子緊張地問劉蘭生,姐姐會死嗎?姐姐那麼好,你為什麼不要她?劉蘭生痛苦地搖搖頭。
這時,小梅來了。帶錢過來,也不放心。醫生過來問,你們是毛娟的家屬?劉蘭生連忙點頭。醫生說,她醒了,進去看看吧,不過……
毛娟躺著見劉蘭生進來,輕輕地問,你來了?劉蘭生望著曾經愛過的人,心都要碎了。疼嗎?毛娟說,疼。劉蘭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跪在床邊,握起她的手。毛娟說,我可能不行了,我感覺得到。劉蘭生說,不會的,你不會的,不要胡說。毛娟說,車從我身上碾過,還能活這麼長時間,還能見到你,知足了。劉蘭生問,你想見到我嗎?我對不起你。毛娟微微搖頭,不要這麼說。以前我的確恨你,認為你辜負了我,恨不得你死,也恨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人。毛娟喘口氣,她來了嗎?把她喊進來吧,我再見見她。劉蘭生搖頭,不要好嗎?毛娟說,你怕我罵她?劉蘭生說,不,我怕你傷心。毛娟笑了,不會的,喊進來吧。小梅進來了,其實她一直站在門口。
毛娟說話很艱難。小梅跪到地上,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毛娟母親恨聲說,現在說對不起了,以前呢?以前他們多恩愛,要不是你,他們能……毛娟打斷母親的話,我現在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了。你到我跟前來,蘭生有很多毛病,我告訴你,以後要經常提醒他。小梅留著淚挪到毛娟床邊,等著她往下說,可等到的是一聲沒有回音的歎息。
劉蘭生再也控制不住淚水,讓它盡情地流了出來。(文/姚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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