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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孩子降生後,兩人漸漸感情疏離。不久他們下海,沒賺到錢卻欠下了重債。
●還債期間矛盾加劇導致他們離婚,債務多年後才還清。一次她生病,他日夜陪伴,她心有所動。
●擔心他如先前那樣不上進,進而牽連孩子,她提出做一些財產方面的公證。他不答應……
在電話裡,我告訴楚雲,到報社可以坐地鐵,也可以坐某幾路公交車。可楚雲卻說,她會自己騎車來。然而她所住的區域到報社所在之處,按照一般觀念非坐車不可啊,可談到這個,楚雲就已經哽咽了。原來,她和方羽的婚姻曾經因為經濟的原因終結,現在想要復婚,也是難以放得下經濟方面的考慮。
下海,賬目混亂惹重債
我和方羽在同一個單位工作,戀愛談了6年。1985年我們結婚了。不久,孩子出生了,孩子的降生讓我滿心歡喜,生活的重心也偏向了孩子。而且孩子身體很弱,出入醫院是家常便飯,我更是一心撲在孩子身上。休完了哺乳假,我還在家待了一年照料孩子。
這段時間,我無意中疏遠了方羽。他工作是三班倒,我也無暇照顧。結果他迷上了搓麻將,癮頭越來越大,等我發覺時,已經到了說什麼也不管用的地步。他覺得生完了孩子就完成了任務,加上我不工作,和孩子的吃用全靠他一個人,所以對我的指責並不放在心上。我沒有辦法,只好去單位上班,每天把孩子帶來帶去。因為如果留給他帶,他就把孩子鎖在家裡,給一個餅乾筒就自顧自出去搓麻了。孩子看病吃藥要花錢,他又成天坐在麻將桌上,我只好讓他每月上繳工資,否則我沒辦法維持家裡的生活。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介紹方羽去幫別人做生意,也好讓他少碰麻將。後來他覺得做這個生意還不錯,於是他和兩個朋友自己合夥干。然而好幾個月,方羽都沒有拿到工資,那兩個朋友總說進了貨,發不出現錢。正好那時我們單位承包三產,我讓方羽去申請營業執照,這樣做生意才放心。並且這時我懷疑他那兩個朋友已經瞞著方羽另起爐灶了,一直提醒方羽要小心,他卻不相信。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看到了別人另行開店了,這才醒悟。我讓他去把貨物先拉回來,他推托家裡太小放不下。在店裡幫忙的一個小工自告奮勇要幫他把貨物拉回來,一部分放我家裡,一部分放到了小工那裡。這時候幸虧執照下來了,方羽決定自己一個人做。
又進了一些新貨,加上存貨,店總算是開出來了。我有時去店裡看看,沒多久就發現那個小工偷偷拿錢。我讓方羽辭退他,他賴著要我們給2000元,理由是用他的地方堆了貨。當時我就說哪怕把床拆了也要拉回家,畢竟這是關係到自家利益的,可是方羽不信我的話。就這樣,生意才剛開始,我們就被小工敲了一筆。
從那時候起,我把店裡的賬務攬了下來,雖然我不懂財務,但是我去夜校學,每天下班給孩子做了飯就去學校上課,邊學邊做。生意一直不好,我們又在其他地方租了門面,希望換個地段生意好一些。我們租的門面太大,方羽就把一半借給別人出售音像製品,結果被文化局查到是假貨。經商者不管,介紹人也不管,而門面是我們的,方羽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結果所有的罰款都輪到了我們頭上。本來就沒什麼贏利,這下把家裡的老本也貼了進去。我勸他不要做了,方羽卻認為時間太短,盈虧還看不出來,而且生意還要做大,「越大的老闆外面債務越多」,這點不怕的。我在做財務的過程中,發現進貨銷貨發票都不齊全,這種賬務我沒法做。我告訴方羽,他還是不聽,我只好不做了,否則遲早要出事。
我退出了生意,他就更自由了,瞞著我把營業執照借給別人開飯店,一分錢也不收的,而廠裡一年要交6萬元管理費,都由他自己交。我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他不僅賬面稀里糊塗,而且還把別人解到他賬戶裡的錢用掉了,回頭給人家一張空白支票,別人提不到款,找我們要錢,我這才知道一團糟的情況。除此之外,他還在外面大手大腳,甚至還養活別的女人,錢用到哪裡了也不清楚。我把賬務全部收了回來,發現問題很大,進貨不開增值稅發票,增值稅都沒有辦法抵扣。我只好清理賬務,把店一間一間關掉,算下來總共虧掉了好幾萬。
生意沒法做了,我想讓方羽回單位,但他還欠單位9萬管理費,單位不同意他回去。他只得待在家裡,半年時間只靠我一個人的收入生活。我只好幫他去和單位談,單位答應免掉3萬,讓我先一次付清3萬。我哪裡拿得出這筆錢呢?外面的那個女人也糾纏不清,電話還打到家裡來,我知道方羽還沒和她了斷。幾件事情湊在一起,我實在想不開,就走了絕路。醫院報了警,我考慮到他的名譽和孩子的前途,只說是單位的賬務還不出才想不開的。
等我好了一點,就繼續和單位談。東挪西借先還了2萬,剩下的按月從工資裡扣。怕他不好好上班,單位指明要扣我的工資,為了保證正常的家庭生活,他的工資卡歸我支配。我們和單位一起把這些決定做了公證。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覺得這應該是給他的教訓,他總該反省自己的過失,重新好好過日子了吧。
我心裡估算了一下,楚雲和方羽各自的工資都是1000元不到,楚雲的用來抵債,方羽的維持家庭開支,孩子身體也不好,這該是怎樣的一種生活啊,我這才明白她過來不坐車的原因。
用離婚來給他個「提醒」
從此,單位每個月從我工資裡扣900元,有時候工資甚至出現負數。我們一家就靠方羽一個人900元不到的錢過活。我一直很節約,從那個時候起就更節約了。孩子看一次病就要好幾百元,我只好從自己身上剩為了接送孩子,我學會了騎自行車,從那個時候起,就再也不捨得坐公交車了。現在反而不適應了,一坐公交車就會嘔吐。平時家裡就買點蔬菜,只有一個葷菜是給孩子吃的,我們從不去社區的菜場買菜,而是去蔬菜批發市場買,要比菜場便宜不少。蔬菜批發市場遠,騎車過去要一個小時,我們每個星期去一次,買回來放在冰箱裡,吃一個星期。
過了兩年,單位工資調整,我們的工資都減少了,我每個月工資都是負數。他的工資也少了,生活成了問題。我們又到單位交涉,把每月的扣款減少到500元,日子相對好過了些。
方羽做生意沒虧本的時候,我攢有一些錢,加上親戚貼的一些,我換成1000元美金一直存著。方羽幾次讓我把這筆錢拿出來做生意,我都不肯。這時候,單位裡可以購買股份,我要為孩子著想,以後總要給他留點什麼,就把這筆錢拿出來買了兩份,餘下的錢給孩子看病用。
過了幾年,股票上市了,我手上的股票漲到了近9萬元。我們的房子是三戶合用的,鄰居間難相處,我實在忍不住,想著要買套房子,以後也可以留給兒子。可是在那種生活條件下,買房子談何容易?為了買新房子,我們開了家庭會議,一起為了新房子一省再剩方羽答應戒煙戒酒,孩子也說注意身體,減少生玻新房子16萬,我手上的錢付了首付,又借了一些,我們兩個人的公積金每月充一些貸款,老房子出租,基本上夠孩子一個人的開銷。欠別人的錢都靠每個月省下來的積起來去還。
沒過幾個月,他就不幹了,不滿我不給他抽煙喝酒,把我打得連門都出不去。我請調休假在家裡,但只能請幾天,多請了要扣錢。在別人面前還要遮掩,只說摔了一跤。後來方羽找了兼職,兼職的錢我就讓他攢著還債,不歸家裡開銷。
2003年下半年,他又開始吵,說我不給他錢,問我要工資卡。我要是給了就無法生活了!看到他這樣,為了保護我自己,我提出了離婚。因為戶口和房貸的問題,我們只好坐下來協議,我拿17平方米的老房子,他和孩子拿90多平方米的新房子。債務也作了分割:我幫他還4萬,他還2萬,此外我還答應幫他還一部分房貸。我只是想通過離婚來再次給他一個提醒,不要老是依靠我來幫他還債,所以我連孩子的撫養權也給他了。我沒有地方住,還是住在他們一起,一起吃飯,但經濟上是分開的。
復婚之路困難重重
去年6月,前前後後扣了8年的工資,我們終於把他欠單位的錢還完了,其他欠債也點點滴滴還掉了不少。這時候,方羽提出要復婚,我覺得他並沒有從離婚中覺悟到什麼,所以拒絕了他的要求。
不久我發現他又在外面借債。孩子是歸他撫養的,所以我擔心這樣下去孩子的學費生活費也沒著落了。我必須為孩子把把關,就想到了復婚。在沒有告訴方羽的情況下,我先去作了咨詢,復婚之後是不是可以做婚內公證,雖然我們是夫妻名義,但是我必須和他在經濟上相互獨立。
也就是那時,我檢查出身體不好,不久就去醫院手術了。手術後的八天八夜都是方羽在身邊陪的,我很受感動,病好了之後,我提出了復婚,他考慮了很久,答應了。但是,我復婚是有條件的:我承擔孩子的學費和保險費,房貸的50%,債務的50%,但我和孩子必須各擁有新房1/3的產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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