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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打鍵盤的手,突然就停住了,溫暖,自心底一點點溢出來。原來,贈人玫瑰,不僅是自己手留餘香,還要讓對方的心,一同芬芳起來。
很久不曾聯繫的朋友從遙遠的南方打來電話,問我:「生活過得可好?」我說:「挺好,稿子發得還……」不等我說完,他便急急地打斷我:「我關心的是你的生活,你發表多少文字,和我無關,我只要你生活得快樂。」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有一種默默的溫情,通過電話線浸透我的全身。真正的關心,就是這樣的吧,去除世俗雜念,質樸而親切。他不問我的風光榮譽,只是希望我快樂,這才是真正疼我的人。
天冷了,早上一定要九點以後,才肯磨磨蹭蹭地穿衣起床。這時候,母親已經把家務收拾完畢,把我的飯在爐子上溫著,坐在床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閒聊。她說「天冷呢,你穿上羽絨服吧,還有圍巾帽子,我都找出來了……」,她也說:「今天熬了你喜歡喝的粥,一會兒得多喝點。」偶爾,她也會問問我的稿寫得順不順,發得好不好。對我,她總是矛盾的,她總是擔憂我不會照顧自己,不會享受生活;但有時,她也會為我有一點小小的驕傲,只為她的女兒,是個能讀書寫字的人。
那天,在街上,突然被一個人當面攔住,正莫名其妙,那人突然驚喜萬分地叫出我的乳名。他一隻手用力地拍打我的肩膀,另一隻手抓住我的手大幅度地搖著,那份驚喜和親熱,如同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看我一臉的茫然,他便急了:「你怎麼會不記得我呢?我是隔壁的大林埃你忘了我曾往你的頭髮上扔過蒼耳?還曾在你的凳子上抹過藍墨水……你那時候梳兩條小辮子,掉了一顆牙,那麼愛笑。你家裡好多書,非要我摘桃子給你吃才肯給我看……」因為這個意外相逢的友人,整整一天,我心裡都充滿著幸福的感覺。
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在時光中不斷地成熟,勢不可擋地長大。然後,歲月長河裡,突然有人告訴你,他還記得你缺門牙時的模樣。
而這些溫情脈脈的情節,是無聲流淌的歲月長河裡,最讓我心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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