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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電腦裡的悲喜人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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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老大CPU

  我是一塊cpu,原裝intel,在一台普通的台式計算機裡供職。我有個小弟是內存,我要靠他時時刻刻陪伴我工作,其實有時候我並不是沒有某某地址的資料,而是懶得翻——麻煩。還有一個老大哥叫bios,每次那該死的主板把我在睡夢中叫醒的時候他都提醒我該做什麼,這讓我的工作基本沒出過什麼失誤。

  剛下生產線的時候跟我一樣的兄弟們都躊躇滿志要幹一番大事業,但是自從我到了這個崗位的時候就一直沒見過他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我這裡的工作環境簡直糟透了,工作空間就不說了,還熱的要命,題一多的時候我頭暈,什麼都記不住,我命不好,還是用著電風扇,聽硬盤兄弟說我在生產線上的一哥們已經洗上冷水澡了,我想感覺一定很happy。

  硬盤兄弟的話不多,很深沉的樣子。內存說他不適合技術工作,每次說他的時候他總是笑,也不爭辯,很有大將風度,不過我不這麼認為,搞技術也需要一些穩重的人嘛。硬盤兄弟有一些憂鬱,有些詩人的風範,不怎麼愛說話,但是知道的事情多,我們搞的一些東西最後也要放到他那裡,從來沒丟失過。

  現在cpu的技術更新很快,差不多每三個月就要更新,硬盤兄弟這方面的消息不少,雖然他不怎麼說,但是壓力搞的我也很壓抑。

  有時候我會忘記硬盤的名字,“st380021a!”小弟經常這樣提醒我。我這個小弟是個話嘮,天天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一般工作不忙的時候大家也跟他侃幾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過我這個小弟滿不錯的,我很健忘,有什麼事情我就問他,一般都能得到滿意的回答,不知道的他會幫我問硬盤兄弟。

  老大哥bios每天都暈忽忽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有心計的人。

  其他的人離我遠一些,一般我也懶得找他們幹活,像光驅,顯卡什麼的我就打發小弟告訴他們該幹什麼就堅守好崗位,別偷懶就行了。雖然我是他們的頭,但是我上邊還有一個老闆,一些事情也身不由己啊。

  “什麼,硬盤戀愛了?”聽到bios大哥說出這個消息著實令我吃了一驚,往思維的深處搜索一下,好像有那麼一塊ibm曾經來過,不過時間很長了,記不清楚模樣了。最近工作很忙,一直沒發現硬盤兄弟這幾天有些不對頭,速度變慢不說,有時候還怠工,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事情。我記得公司有規定不許在公司內部談戀愛啊,硬盤兄弟怎麼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呢。來不及多考慮,又來題了,“靠,一天天作題,老闆你想把我累死啊!”

  硬盤兄弟的低級錯誤終於導致了嚴重的後果,他被低格了。拿回來的時候我們大家都很傷心,我們知道他再也不是我們熟悉的兄弟了,他被洗腦了。我們慢慢的啟發他,不斷的變換電流企圖重新激發他已經消逝的記憶,可以沒有用,硬盤兄弟還是記不得以前發生的事情,沒辦法,順其自然吧,內存一直在那裡喋喋不休,告訴硬盤以前發生的事情,硬盤也用心記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直到有一天……

  老闆為了恢復數據把筆記本硬盤叫了回來,她還記得硬盤兄弟,可是看起來他已經失去了對她的記憶。筆記本硬盤顯得很傷心,我能感覺他心裡的痛,因為我也感到那麼一絲絲的痛楚。

  事情跟我預料的一樣,bios大哥果然是個有心計的人,他保留了硬盤的一些東西,我知道他犧牲了很多,但是對於硬盤兄弟的“復活”我認為是值得的。“我們是朋友嘛。”bios大哥的話很是讓我感動。“我靠,你不早拿出來,害的我們費了那麼多的勁給他恢復記憶!”內存又在喊叫了,看得出來他也很激動。

  我想應該是我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筆記本硬盤離開的時候我突然裝病停止了工作,雖然老闆有些發怒,不過他最後還是將筆記本硬盤重新接到了數據線上。

  bios大哥還是那麼穩重,硬盤兄弟感激的看著我,內存正在為新來的筆記本硬盤介紹我們的兄弟。

  “呵呵,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是朋友嘛。”

 我是一塊主板 

  我是一塊主板,在一台台式電腦裡工作,出廠時在我的大腦裡植入了intel的i845d芯片組,所以大家都叫我845。我是辦公室裡資格最老的成員,除了完成本職工作以外還負責為每一位新同事安排辦公位置,並且在日常生活中還要替他們傳遞消息,時間久了,大家尊敬的稱我為模範保姆,怪不得我的大名叫“motherboard”呢。

  跟我關係最好的同事是bios,也是在出廠時就被焊接在我身上的,儘管有人認為他只是我的附屬品,但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最貼心最忠實的朋友。每次接到開機請求的時候,我只是簡單地把電源打開,其他的事情都交給bios老弟去做。bios在辦公室裡的人緣很好,每天都熱情向各位同事噓寒問暖,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他報告給我處理的,有新同事加入或者有人曠工他更是一一記錄在案。 bios身體很好,幾乎從來不得病,不像那塊大硬盤,隔三岔五就被感染上某種病毒。不過今年10月26號bios老弟得了一種怪病可把大家嚇壞,主人偷偷告訴我說這種病相當於人類的sars病毒,還把所有人都放了長假,bios最後被送到醫院確診為cih病毒感染,住了半個月才治好,還換了幾千cc的血,害的我一直陪著他寸步不離。

  南橋北橋這對孿生姐妹也是從出廠時就陪在我身邊的死party,女孩子麼,比較乖巧,口才又好,所以我讓她們替各位同事傳遞消息。南橋負責與i/o接口以及ide設備通信,北橋負責與cpu、內存、顯卡溝通。有她們在我身邊我的工作輕鬆多了,不過我們的默契關係卻被後來加入的創新聲卡妒忌得要死,他經常無病呻吟地被那首古詩:“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其實我知道主人只喜歡聽流行歌曲,不可能讓創新聲卡放這種東東的,他屬於工作時間干私活。

  我的死party當中還有聲卡和顯卡,他們都集成在我身上,但我的主人好像對他們並不滿意,硬塞了一塊麗台顯卡到agp辦公區,我和南北橋當然替自己的兄弟鳴不平了,於是聯合起來,故意把麗台顯卡的數據有意無意地丟掉一些,結果當然是麗台顯卡被解雇而我們的顯卡繼續上崗了。接下來主人又在pci辦公區塞了一個創新聲卡,這次我們沒敢把他趕走,怕主人一氣之下把我們統統解雇。不過由於原來的聲卡跟我的特殊關係,沒被炒魷魚,而且每天不用幹活還能跟其他同事有說有笑的,竟然因禍得福,成了辦公室裡最幸福的人。

  辦公室最忙碌也是最邋遢的是intel的cpu,都說他家人聰明,但他們的名字卻又土又沒有創意,他爺爺叫奔騰2,他爸爸叫奔騰3,他自己叫奔騰4,聽說他媽媽家那幾代人的名字也挺土,都叫塞揚幾的,我開玩笑地對他說:“以後你兒子可別叫奔騰5呀,你看人家amd家的孩子毒龍、雷鳥都不錯。”cpu傻笑著回答:“恩吶,我外甥女的名字就挺特別的,是我幫她取的,叫圖拉騰。”cpu雖然工作熱情很高,但常常把身邊的北橋弄的髒兮兮,為此愛乾淨的北橋不斷向我抱怨cpu身上的臭汗和不斷抖落出來的灰塵讓她難以忍受。

  我除了建議主人給cpu換上coolermaster純銅超靜音的風扇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人家是主人最寵幸的員工,主人向朋友介紹自己機器配置的時候都總是炫耀一下cpu,我真想不通人類為什麼這麼虛偽,對我這個忠心耿耿的主板隻字不提,難道物美價廉成了我的錯!本來我不想談論別人的隱私,但自從木子美把性愛日記公佈之後社會風氣徹底變了,連我們辦公室裡老實巴交的大硬盤都把自己的初戀在網上公佈了出來,接下來內存也公開暴光了自己的日記。既然這樣我也說一說我們的大硬盤戀愛事件吧:

  其實大硬盤和那塊ibm筆記本硬盤之間眉來眼去的一舉一動根本逃不過我的眼睛,因為他們每次交換的數據最終都要通過南北橋進行,其實就等於落入我的掌控之中了。不是放馬後炮,當初ibm筆記本硬盤來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一來辦公室太小了,我多次要求主人換個大點的房間,他就是不同意,後來說ibm筆記本硬盤只是個臨時工,在這裡做一個星期,我才勉強給她騰出一個靠近角落的位置;二來這麼長時間所有同事和大硬盤關係相處得都不錯,怕大家不適應新同事,交換想法時會產生矛盾;還有個原因是,到中國發展的ibm筆記本硬盤的兩個哥哥ibm40g硬盤和ibm60g硬盤經常無故扔掉數據、拒絕工作,還死不要臉拒絕向中國用戶道歉,作為帶有5/6美國血統的我都覺得ibm家族做得太過分了。不過說實話,新來的ibm筆記本硬盤工作起來還是挺令人滿意的,她有2m緩存,每秒鐘7200轉,而且很文靜,長得又秀氣,怪不得大硬盤漸漸喜歡上她了。

  本來同事們都很看好這一對,可是有一天,顯示器告訴大家一個驚人的消息:“網上說ibm筆記本硬盤要嫁給日立硬盤當小妾了!”大硬盤憤怒了,他找到ibm筆記本硬盤問是不是真的,她到底喜歡自己還是喜歡那個小日本。ibm筆記本硬盤黯然神傷,哭著說:“大硬盤,我的心永遠是你的……”那一夜他們海誓山盟,纏綿一夜。第二天,大硬盤從睡夢中醒來,看著身邊空蕩蕩的數據線對天長歎:“哎,日本人,我和你不共戴天!”從此大硬盤鬱鬱寡歡,工作慢慢吞吞,整天沉浸在痛苦而又甜蜜的回憶當中。我們勸他振作起來,以事業為重,不要被感情困擾,但大硬盤只是苦笑道:“愛情,你們沒有經歷過,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我們誰都沒談過戀愛,只能面面相覷。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鍵盤突然告訴我一個噩耗:主人要求對大硬盤進行format,我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指示顯示器提示主人一下“you will lose all data on 大硬盤,proceed with format?(y/n)”主人嘟囔了一句:“faint,怎麼這次出中文了。”毅然按下了y。一種不詳的預兆湧上我的心頭,這次我沒有通知北橋,而是自己親自找到大硬盤:“我知道,忘掉一個人很難,但你不能一輩子活在記憶裡,忘了她吧,抹去那段記憶也許你會更好過。”大硬盤仰天長歎:“做不到,我做不到,好兄弟,幫我最後一個忙,以後不要再向我和ibm筆記本硬盤的數據線上傳輸信號了,那根數據線上有她臨別時流出的眼淚,我希望能和她用過的數據線一同被埋葬或者被丟棄……”

  230毫秒後,主人在屏幕上看到了大硬盤大最後一次工作報告:track 0 bad, disk unusable.

 我是一個機箱 

  我是一台的電腦的機箱,嗯,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叫自己什麼,反正這台電腦裡面的大大小小的零件,別人一般都看不見,如果需要看看什麼東西的時候,按照我們這的規定,必須先通過我才能轉達。

  當然,我並不是我們電腦的權利機關,他們只是通過我找人而已,你們可以叫我前台,外殼這個名字很土,但是也算是對的,呵呵。其實我幾乎算是這台電腦的各種零件裡面最不值錢的一部分了。我和cpu的身家幾乎相差20-100倍,有的時候我也是很奇怪的,同樣是一塊鐵,差別咂就這麼大呢?不過當外面的人來看我們這台電腦的時候,我就最喜歡聽那些官員模樣的人說:看,你這電腦真的不錯阿。其實他只是看到我的漂亮外表罷了:)他們才不知道我們電腦裡面的零件一個個都是奇模怪樣、灰頭土臉的呢,呵呵。我所知道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人,評價一台電腦僅僅通過他們對我們這些機箱的印象,而不是每個人瞭解一台電腦時,都會很內行地問:cpu是哪個廠家出來的?cpu什麼學歷啊?內存性能怎麼樣?主板架構好嗎?什麼?主板是從xx廠家來的阿,那兼容性一定不怎麼樣,我聽說xx廠家啊……噓,這些話別和別的零件說。

  我平時的任務,再還有的,就是保持電腦的外觀整潔了。這是我的工作的重要一部分啊,所以我喜歡上班的時候也偶爾照照鏡子,化化妝啊什麼的。對了,我不知道桌子上那些書本為什麼看到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同樣都是女孩子,為什麼她們不喜歡照鏡子化妝呢。她們一定是嫉妒我:(

  和我聊得來的,說來慚愧,就只有抹布了。她不是屬於這台電腦的,她為整個桌子服務,偶爾還會去別的桌子幫忙。她閒著得時候,就會主動找我聊天。她很羨慕我,我看得出來,她總是耐心聽我說我的電腦或者我的有趣的事情,等我說累了,讓她自己說的時候,她就什麼都不願意說了。要說她也就總是反覆說,她有個朋友的女兒,在一個貴婦人那做手絹的工作,是如何如何的顯耀和高貴。我這時總是在心裡想她真逗,把我們大家都不可能做的事情當作自己的樂子,如果不是她的年紀太大了,我會和她成為好朋友的。

  我沒有好朋友,我和硬盤內存他們雖然在一台電腦上面工作,但是我和他們真的很不一樣。我不知道他們整天在黑屋子裡面神秘兮兮的搗鼓什麼。偶爾我也想和他們搭搭話,這時內存會說一些漂亮話,但是沒有什麼用,硬盤總是先笑笑,然後就不說什麼了,最壞的就是cpu了,我和他說話,他總是不但搞不清我是做什麼的,而且一看我身上別說數據線,連根電線都沒有,扭頭就走了:(

  哼,我不知道他們身上那些鬼數據線貴電線有什麼好的。比如說聲卡吧,剛來的時候聽說是在什麼名牌廠家裡面用了很長時間才培養出來的,身價特別貴,專門處理什麼什麼工作的專家,數據線什麼都先不說,光為了他裝驅動都花了主人兩個小時。結果一開始工作,整個房間裡發出鬼一樣的叫聲,氣的我們主人再也沒有用過他。只不過後來來了一個主人的朋友才重新用他,說以前工作不好只是喇叭的問題,換了一個喇叭。我看八成只不過給替聲卡一個台階下吧,像我這樣的,別看只用幾顆螺絲釘就安裝好了,從來都不會工作失誤,哼唧……說到硬盤,他身上也有很多的數據線啊什麼的,但是他就還好,從來不為這些鄙視我。他很厚道,什麼工作短時間不好做大家都會推給他,好做的cpu都分給內存或者別人做了,聲卡啊,顯卡啊什麼的也都總是欺負他。我對他說你身上同樣這麼多數據線啊電線啊,你為什麼不反抗啊,他總是笑,也許這就是所謂性格吧,我想。

  終於有一天,他們幾個在開會,網卡反覆對cpu說:主人現在需要下一部電影。cpu就很為難地勸硬盤再擠出一些空間出來,硬盤已經連續工作幾個月也沒有休息了,紅著臉說可能放不下,但是鼠標和鍵盤兩個對此都是不依不饒。我看到他們兩個就氣壞了,不就是總裁看電影的時候你們就可以歇歇了,這群小零件啊!我跑進去,大聲說:硬盤大哥,什麼東西你那要是放不了,你放我這我替你看著吧。整個電腦沉默了半分鐘,然後爆發了這電腦有史以來的最大的哄笑聲。

  我哭了。不光是為了他們笑話我,還因為硬盤事後連安慰我的一句話都沒有。抹布暗地裡替我搽眼淚都好幾天了,不過後來,我就很快原諒硬盤了,也包括其他的零件。我不是一個有記憶力的零件,我和硬盤不一樣,他總是心裡裝著很多很多的事情,抹布說,那些事情多的驚人,比桌子上所有的書加起來都還要多。我不知道那些破破的書裡面有多少事情,但是我相信抹布的話。抹布看上去很髒,但是她其實知道很多。

  我原諒了硬盤,但是還是為他的憂鬱感到難受。後來抹布對我說,我心裡之所以難受是因為積累了一點靜電,她細心地擦擦很快就發洩出去了。但是像硬盤,那些電都通過那些線流到他的內心深處,很難被宣洩出來。 抹布叫不出那些線的名稱,也分不清用途,但是她看的出來,那些線裡面流的都是痛苦。她說,cpu啊,內存啊這些零件,痛苦來的快釋放的也快,只有硬盤這種性格的零件才會把痛苦埋藏在心裡。抹布還說,像硬盤這樣的零件,就算你去擦,他也未必能夠把痛苦釋放。

  我不是抹布,也不能釋放硬盤的內心的電,以後我就不和硬盤說話了,但是我一直默默關注他的變化。我想我和他是永遠不可能聯在一起的,但是我看到他沉默的面孔還是真替他難受。有時候想,有一個零件能讓他快了起來該多好啊:)

  有一天,一個漂亮的女孩來拜訪我們主人,她帶來完全不同的一台電腦。我只看見她的電腦那麼薄那麼小,外表看上去那麼漂亮那麼苗條那麼光彩照人,我一直對自己外表的自信都動搖了。抹布也和我一起掙大了眼在旁邊驚訝地看,她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電腦,她本來想上去給他們服務,結果被他們的女主人禮貌地制止了。我特別注意地看那個電腦的外殼,身上倒也沒有什麼電線數據線啊什麼的,但是我看得出來,她肯定也是從一個很有名氣的廠家用了很長時間才培養出來的,所以她的表情總是帶著那麼一絲高傲,她和他們電腦其他零件也不像我這麼生分,她可以很輕鬆地和他們有說有笑的,這就是氣質吧,我想。

  很快,一件更令我嫉妒的事情發生了。主人在他們電腦和我們電腦之間聯了一根線,突然,我驚訝地發現硬盤特別高興起來。他那幾天很活躍,話也特別多,甚至主動要求聲卡放歌,當然,偶爾莫名其妙問我:你覺得他們的電腦怎麼樣啊。抹布對我說,只有可能他遇到了他能理解也能理解他的人。我就不理解,抹布她和我一樣不能讀懂那根線裡面傳遞的是什麼內容,她怎麼能這麼瞎猜。那幾天,我拚命地想讀懂那根線裡面流動的是什麼,為什麼會讓硬盤這麼興奮,但是我看不到,而這麼做的結果,只不過讓我心裡的靜電慢慢積蓄起來。我心裡的嫉妒開始瘋長,我覺得硬盤肯定是看上他們電腦的外殼了,我對抹布說他們電腦的外殼真是臭美,薄薄癟癟的,黑不溜秋的,有什麼好看:(抹布也很同意我,我又接著說硬盤也很不好,硬盤真賤,真賤對於我們零件來說是很難聽的話,抹布就讓我別說了,然後輕輕地擦著我。我只希望這日子早點結束。終於等到結束了,一天,那個電腦的女主人蹦蹦跳跳地來拔那根線,手一碰到我身上,立刻被電得跳起來,我聽見她罵了一句髒話,然後對我們電腦的主人說:你趕快換一個筆記本得了吧,你這電腦土死了!什麼,她要他換掉我們,我懵了,她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噁心:(

  但是後來很快,主人真的決定要換電腦了,大家要散伙了。我看著他們不再整天開會,而是忙忙碌碌找自己的前途,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我沒有什麼事情做,我哪兒都不想去,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硬盤,度過我和他最後的時光。

  主人看上去對別的零件都不在意,就是對硬盤特別客氣,好像是希望從他那弄一些什麼東西轉移到新電腦上。我不知道硬盤心裡面那些比書還多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從來沒有看見硬盤的臉那麼紅過。難道剝奪他的一些記憶比把一些工作強加給他還讓他難受?後來硬盤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給,主人弄了一通宵,好多主人的朋友都來幫忙也沒有辦法。天亮的時候主人發怒了,說要format了他,後來又揚言要砸了他,最後還是決定把硬盤送廢舊店回收。

  硬盤走那天,我被拆下來,放到一堆雜物中間,沒有見到他,也沒能送他。抹布見了他最後一面,抹佈告訴我主人最後還是動了感情了,讓抹布好好把硬盤擦了一遍。硬盤用最後的機會對抹布說,他既不恨主人也不恨其它任何零件,他也再沒有更多的遺憾,他說只恨他有太多的記憶,也就有太多的期待。他說他願下輩子做個比我更大機箱,可以在我外面好好保護我。

  再後來,抹布也把我擦了一遍以後,我也離開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我是一塊聲卡  

  對於一個有生活氣息的人來說,他的計算機裡面一定有我,雖然我只是一個配件:聲卡。

  人們在工作的時候,其實和電腦打交道就那麼幾個途徑:鍵盤、顯示器,然後就是我了,還有打印機什麼的。我總覺得大家最喜歡的應該是我,要不給你一段無聲的電影看,即使畫面再清晰也夠讓你鬱悶的了。

  還記得有一天,老闆很鬱悶了,他告訴別人說他的聲卡沒有辦法錄音了。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裡面歎了一口氣:每天不斷的mp3播放和錄音、調試,我已經快要崩潰了。你不禁要問,聲卡也會崩潰?是的,我的朋友。雖然我不是血肉之軀,但也是另外一種生命存在形式,這種生命和人的生命是截然不同的。到了一定的時候,我的電容、電感、電阻、集成電路就會老化,尤其是電容和電感,老化以後會讓我面目全非的。我忍不住哭泣了:等我老化的時候,一定要把我拔下來,不要讓我在那裡現眼。

  st硬盤的感情變化我是知道的。因為他原來是個很悶的傢伙,整天不跟我說一句話。不過這一切自從一塊ibm筆記本硬盤的到來而發生改變。那天,他很happy地讓我唱起了一首老歌:明明白白我的心。可憐的st,瞅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身邊,但要打個蕩人心腸的kiss又是那麼地難。我明白st的苦衷,就使出全身的解數,打開了四個聲道去播放。四聲道跟雙聲道的區別,就像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一樣,都是音樂,但表達方式有所不同,能表達的內容也是不一樣的。

  自此之後,st就經常弄一些歌來讓我唱,例如“像霧像雨又像風”、“對你愛不完”等等,有一天他還要唱“回頭太難”!沒有辦法,我就告訴他:“兄弟,只要你能擺脫那幾顆螺絲釘,你就能kiss她個夠了”。st不語。我想我是刺激他了。

  一個禮拜就要過去了。我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又害怕這一天的到來。因為ibm雖然沒有說,但她最近總是發“吻別”讓我來唱,也許這也是一種暗示,但st一直沒有覺察出來。

  kissbye,kissbyebye,你們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嗎?我在心裡這麼想。

  那天晚上,整台機器都shutdown了。這是很少有的事情,在我的記憶中,一般總是開著的,最多也就是sleep幾個小時而已。shutdown以後我們就都不能動彈了,基本上不能看到、也不能聽到任何東西。這樣的情況,一般是斷電了,或者是主人要打開機箱對我們這些部件進行機械操作的時候。不過這樣的沉睡也是好的,否則如果在清醒狀態,會感到自己身體從主板上剝離時候閃電產生的灼燒,火辣辣地疼。這種刺激傳到電容和電阻那裡,經常讓他們極度興奮,身體開始不斷膨脹,結果就是慘不忍睹的爆裂。

  然而在這寂靜的夜裡,我的耳朵還清醒著。原因很簡單,一個麥克風還和我連在一起。我和麥克風的關係十分地好,她是硬盤的小妹,就住我隔壁。我時不時會從門口的三個洞往外看,瞧她在做什麼。而她也經常敲我的門,然後很不客氣地說:“sb,我要和硬盤講話,給我弄條路出來”。我就打開開關,不過數據總是要被cpu審核一下,還常常整整容。

  我有時就琢磨這傢伙是不是侵犯了麥克風的隱私權。說實話,我很欣賞麥克風這種性格的女孩子,直來直去的,熱情的時候讓你能感覺到她純真的心。不過每次聽她叫我sb我就有些想吐。“拜託,我叫SoundBlaster,叫我全名!”“知道了,sb。sb你昨晚睡的還好吧。”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

  麥克風整天不睡覺,也不吃電,這讓我總感覺很奇怪。她就告訴我:“知道什麼是能量嗎?電是,聲音也是!sb……”她還說,每當有聲音傳到她的身上,她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抖,然後就能產生電流。真奇怪。不過她給我的就是這種電流,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雖然這電流總是特別微弱,我要全力工作才能辨析清楚。

  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麥克風傳來的電流中突然清醒了一下。不知道哪裡來的電流,在睡夢中把我叫醒了,然後我就聽到兩下碰撞的聲音,還有伴隨著的兩聲“吱”。之後一切又安靜下來。

  第二天,麥克風告訴我,昨天晚上是硬盤的聲音,是st和ibm的kissbye的聲音。我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很悵然,很迷惘。麥克風還告訴我,幸虧電源線和信號線幫了他們一把。他們和硬盤緊緊拉著手,然後那人拉了幾次沒有拉動,用力之下才造成st和ibm的零接觸。真是幸福,我想,孤獨的人是可恥的。即使是kissbye也好,畢竟他們曾經擁有過

  唉!

  時間過得很快。自從整台機器的工作中心轉移到處理大堆大堆的pdf資料以及撰寫一篇篇的文章以後,麥克風就被冷落下來。我有時就逗她:“妹子,好久不去看你大哥了,要不要哥給你開道門”。麥克風這個時候總是扭過頭來,用刀子一樣的目光注視著我,“soundblaster,我不叫你sb了好不好。你看我的臉都髒了”。麥克風是個堅強的女孩,她不會哭泣,我也只是從她傳來的極微弱的電流中才知道她心中的鬱悶。

  又是一天,我正心不在焉地打著小盹。突然st給我興沖沖地發消息:“兄弟,給來首《獻給愛麗思》!”我眼都沒睜,懶洋洋地打開兩個聲道,就讓解碼器忙活去了。“喂,給四個聲道好不好!你這sb!”God,st什麼時候用這口氣跟我說話來著。“怎麼了你,發神經啊你!給那個傢伙聽四個聲道,有沒有搞錯!”“sb,你瞧,誰來了!”轉過頭去,我就看見了ibm的微笑。

  歡快的聲音從我體內掠過,四個閘門全部打開,讓他們的淚水盡情地交融在一起。一曲完畢,大家都沉思著。麥克風突然敲打我的窗戶:“你聽。”我忍不住笑了:“hi,st&ibm,給你們聽點來勁的。”麥克風站直身子,隨著她的扭動,一曲《藍色的海洋》飄了進來,經過主板、內存、cpu到達st,然後又經過cpu、內存和主板,通過我的小窗奔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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