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我們再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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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世,我們再相濡以沫

來世,我們再相濡以沫

我在城市的最中央眺望遠處那朵屬於自己的雲彩,我以為看到的是五彩繽紛,卻被那刺眼的黑白弄傷了眼睛,一滴淚稍縱即逝,我開始默念,如果,來世我們可以在一起,我們一定相濡以沫

——題記

粉藍不是她的真名,只是她在戲班的戲名,是班主撿到她的時候隨口給她取的,她的本名她自己都不知道,6歲那年,她隨著戲班去到一個又一個城市開始上演她的戲份,她做的是端茶送水的瑣事,上演的是戲班台柱小姐的丫鬟,她生得不美,眼睛下面有一顆並不醒目的淚痣,聽班主說那顆痣就代表了她今生都只是做丫頭的命,所以,一直一直她都被貶低著,被叫喚著,她的世界除了黑白沒有任何顏色。而喬叔,是唯一讓她知道什麼叫「彩色」的人。

8歲

這個世界上對粉藍最好的人便是煮飯的大叔,粉藍叫他「喬叔」。喬叔對任何人都不好,對任何人都不笑,整天嚴肅的看著戲班裡進進出出的人,然後瞪著那雙眼睛看著那些欺負粉藍的人,他總是用亂糟糟的頭髮遮住臉龐,誰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喬叔,你到底長什麼樣兒啊,都不讓藍藍看看,我不嫌棄你的。」8歲的粉藍托著下巴坐在喬叔的旁邊望著喬叔笑,喬叔轉過頭楞了一下笑著說「茵兒,你要多笑呢,你看你的笑多美啊,就像太陽一樣。」說完之後粉藍便笑的更歡了,整個戲班,只有喬叔不叫她粉藍,喬叔喜歡叫她「茵兒」每次她聽到喬叔叫茵兒的時候心都會特別特別的溫暖,她從不問喬叔為什麼叫她茵兒,他亦從不告訴粉藍為什麼叫她茵兒,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默契的不探討這個話題。和喬叔在一起的時光是美好的,是粉藍最期待的時光,8歲的粉藍對自己說「我長大了,要給喬叔當老婆。」

18歲

18歲,粉藍已經是亭亭少女了,可能是因為小時候不美的原因吧,18歲的粉藍竟成為了整個戲班最漂亮的女孩,因為她的漂亮讓人嫉妒所以戲班子裡的人都不和她講話,甚至當她是空氣,粉藍18年來都沒有朋友,她並不覺得孤單,因為她有喬叔啊,喬叔是她這輩子的依靠,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理她,所有人都可以排斥她,但是只要喬叔不排斥,只要粉藍依舊可以聽到喬叔那清脆的笑聲就滿足了,粉藍總在猜想喬叔到底多大年紀了,是否等到她20的時候她可以告訴喬叔「請娶我為妻吧1每當想到這裡粉藍的臉一片粉紅……煞是美麗,喬叔說「茵兒長成大姑娘了,有長長的頭髮,白裡透紅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濃濃的眉毛,鼻子…嘴巴…喲,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怎麼一下子長的這麼美了……」粉藍嬌羞的轉過臉說「喬叔,你就別拿茵兒尋開心了……」喬叔哈哈大笑「沒呢,是誇我們的茵兒呢1粉藍再轉過頭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喬叔的眼睛裡透露著一種靈動的微波,深深的,汪洋一片,讓粉藍有些沉醉了,喬叔收回目光說「茵兒,等到你20歲了你就可以離開戲班了,去找尋你自己的世界,找尋你自己的快樂1粉藍突然感到自己快窒息了,只要一想到離開,一聽到離開這樣的字眼心裡便緊緊的糾葛到一塊,隨時威脅著她的生命。粉藍垂下頭說「喬叔,能不能,能不能在我20歲的時候答應我一個請求,這個請求便是我這輩子的心願,我不離開,我要和喬叔在一起1喬叔驚訝的望著低著頭的粉藍沉默不語,粉藍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靜靜的,兩個人看著那些眼淚聚集匯成河掉在粉藍藍色的裙擺上,瞬間濕了一塊,粉藍站起來看著驚訝的喬叔笑著說「喬叔,明天晚上,我在西橋等你。」然後離開……喬叔望著粉藍離開的背影,心微微的疼,那張淚水連連卻極力微笑的臉在喬叔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一直一直盤旋著,一直一直擴張著。

西橋的風好涼,西橋的水很冰,粉藍穿著藍色的裙子站在橋中間靜靜的望著湖水,心起伏不定,她心裡一遍一遍練習著該怎麼說出口,她在8歲的時候就愛上了喬叔,她要怎麼告訴他除了他她什麼都不要,她要怎麼告訴他,即使世界毀滅,她也要追隨著他一起滅亡,她的愛好純粹,她的愛好堅定,她等待著她深愛的男子來找她,因為抱著這樣的信念所以即使秋風再怎麼涼她的心依舊熱情如火。時間一點一滴的開始流逝,她抱著手臂蹲在地上微笑著,她堅信他會來,嘴巴有明顯的紫色,臉色有點蒼白,她明明很冷卻不敢離開半步,因為他還沒來,她愛的人還沒到來她怎麼能離開呢?整晚,粉藍都維持著那個姿勢在那裡等著他,等著她的世界,等著她心愛的他來帶她離開,可是,他沒有來,這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痛,為什麼他違約了,為什麼他連來見她一面都如此吝嗇,為什麼他可以忍心讓他呵護的茵兒在這裡孤單一個夜晚?粉藍站起來險些跌倒,腳早已失去只覺,粉藍沒有流淚,她說服著自己「也許是因為有事,也許是忘記了,也許是來過沒看到自己,因為自己是蹲著的啊-…然後責怪自己為什麼要蹲著,責怪自己為什麼不拿點蠟燭,責怪自己為什麼出門的時候不提醒一下喬叔……

粉藍回到戲班,回到房間關上門,她想馬上去找喬叔,但是,現在狼狽的自己如何去找他,她要讓喬叔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想要喬叔看到她最乖巧的一面,就在她滿心歡喜要打扮自己的時候看到了桌上一封信,封面上秀氣的字「茵兒親啟」粉藍詫異的拿起信封「茵兒?」是喬叔的信,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粉藍小心翼翼的展開那張白紙,秀氣的字體映入眼簾:

茵兒:

請原諒我的離開,對不起……

如果,你不對我產生情愫,如果,你不露出那些羞澀的表情,我也就不會知道你的感情,我也就依然可以跟心愛的茵兒在一起,可以照顧你,可以保護你,依舊可以聽到你清脆的叫我『喬叔』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不能愛上我的妹妹,茵兒,我是你的哥哥啊,我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啊!因為天災他們去世了,我因為無法養育你而將你丟棄,其實在班主撿到你的時候我就在後面觀望著你,我跟隨他一座城市接著一座城市流浪,為的是要照顧你,盡到我做哥哥的責任,但是,我不能認你,我怕你會恨我,恨我丟棄你,恨我將你一個人丟下,我一直都在彌補我的過錯,你能原來我嗎?

如果,來世我們再次相遇,我們不要當兄妹,我們要在一起,我們一定相濡以沫……

粉藍看完手中的信無法言語心中的痛與苦,她依稀看到她愛的喬叔靈動的眼睛,聽到她愛的喬叔爽朗的笑聲,然而,一切都是玩笑,一切都是上天跟她開的玩笑,粉藍默默的收起信件擦掉眼角的淚微笑的說「喬叔,來世,我們我們一定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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