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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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夠愛你

不是我不夠愛你

阿左的人力三輪車停在華麗酒店前的人行道上。他發現虎仔已搶先到了那裡,虎仔坐在車上,腿蹺得老高。阿左瞟一眼華麗酒店的大堂,就過去和虎仔搭訕。虎仔說,生意不是很好,從擦黑到現在才拉了兩個客。阿左說,還早,歇著等吧。阿左回到自己車上,坐著等,等華麗酒店的大堂裡有客出來,——倒是有不少客陸陸續續出來,不過都是駕了私家車的。也有幾個精緻的女人,卻早有摩的掠了過去。女人坐摩的那姿式很好看,兩腿放在一側,不致於長裙或短裙給風掀起來露了春光。

阿左希望能見到洋洋,洋洋出來一定會坐他的車的。洋洋是陪酒女郎,先前搭過不少次阿左的車,每次都是酒氣熏天迷迷糊糊,上車說一聲金菊巷12號就睡過去。到了終點還得要阿左喚醒她。阿左覺得洋洋不容易,為了生活,而陪那些男人們喝酒,太難為了。洋洋自第一次坐過阿左的車之後,就成了阿左的常客。有一次洋洋稍微清醒些,跟阿左拉東扯西地聊了幾句。洋洋說那些男人真不是好東西,老想佔我便宜,我洋洋肯陪他們喝幾杯已經給夠面了,想泡我,沒門。阿左於是覺得洋洋很有骨氣。洋洋還說,她從小就會喝酒,喝到現在,沒幾個男人能贏得了她,阿左很吃驚。阿左從不喝酒,偶爾喝一口,走路都不穩。阿左想,洋洋真不簡單。洋洋有一頭披到腰際的長髮,瀑布一樣飄揚得很好看。

洋洋老坐阿左的車,虎仔有些嫉妒。虎仔就跟阿左說起洋洋的****韻事,虎仔說洋洋是娼貨,不知陪多少男人睡過覺。阿左不信。虎仔說,我還知道洋洋是竹筒型的。虎仔說,不光只有竹筒型,還有喇叭型呢。阿左覺得虎仔無聊,不跟他扯下去。虎仔最後悻悻地說,要是能跟洋洋睡上一覺,少拉幾個客都值。阿左聽了厭惡,他知道虎仔是個好色鬼,拉客賺來的錢,基本上塞到女人包裡去了。

華麗酒店裡傳出歌聲,很嘶啞,有點像在吼。唱歌的人有錢,有錢就能吼,不管別人難不難受。阿左看了看天,起了風,像是要下雨,馬路上有灰塵揚起,挾著枯葉子,吹得老高。

洋洋出來了,手裡拎的坤包一晃一甩。虎仔看到,搶先蹬了三輪車往停車場裡闖。一個保安看見,衝上去抓住車把,硬把虎仔攔了回去。洋洋像是沒看到虎仔,搖搖晃晃地朝阿左走來。阿左趕緊跳下車,把座墊仔細地抹過。洋洋嘔了,嘔在人行道邊的花盆裡,酒氣瀰漫了開來,很難聞。阿左上前扶她——以前他也這樣扶過她。洋洋摸出紙巾擦嘴,然後上了車,嘟噥一聲老地方,然後就閉上了眼。

阿左聽到虎仔喊了句,丟。阿左不理他,把車蹬起來。路上風大,吹到洋洋身上,洋洋打了一個激靈,臉一抬,嘔出的東西噴到阿左背上。阿左把車剎住,脫了衣服掛在車把上,於是就光了上身。阿左拿了自己的礦泉水,擰開蓋,遞給洋洋說,你喝口水吧。洋洋半瞇著眼,接了水,仰頭灌了一大口,水淋在脖子上,弄濕了衣服。洋洋把瓶子還給阿左說,謝,謝你。阿左說,你喝醉了。洋洋一揮手,屁話,我什麼時候喝醉過?開車。阿左扔了礦泉水瓶,光啷一聲很響地落在路上。

到了洋洋住處,洋洋還睡著。阿左喚了她兩聲,沒動。阿左搖搖她,她臉一偏,也不睜眼。阿左急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她一下子醒了,說你幹嘛打我?阿左說到了。洋洋迷迷糊糊地摸摸臉,說可你也用不著打我。阿左說我沒有打你。洋洋看阿左光著上身,不高興地說,你為什麼不穿衣服?阿左忍住氣說,你把東西吐到我背上了。洋洋想起來,就不好意思,她從坤包裡拿出錢,是一張拾元票子。不用找了,洋洋說。阿左卻找了給她。洋洋火了,我都說不用找。洋洋下了車,走幾步晃幾步,還沒有到門口就軟倒在地。

阿左上前扶她,洋洋擺手,你去忙罷,酒店裡還有幾個姐妹,我跟她們說了,她們一定會坐你的車的。阿左說,我扶你進屋。洋洋說,你想打我主意?阿左說,我不是壞人。洋洋哼了一聲,看你也不像。掏出鑰匙開了門。阿左要扶她,她卻進了屋。把門關了。響聲讓阿左全身都震了震。

阿左回到華麗酒店,發現虎仔還在那裡,虎仔看到阿左很不高興。這時正下著雨,雖說不大,卻透著涼意。虎仔躲在放了雨簾的車裡,跟阿左說,這麼快?阿左說,她醉了,吐了我一身。虎仔瞧瞧阿左光著的上身,怪怪地笑,我還以為你上了她的床呢。阿左臉一熱,就想起洋洋的樣子來。

有兩個艷麗的女人冒雨從酒店裡出來,虎仔和阿左同時迎上去。有個女人問誰是阿左。阿左說是我。一旁的虎仔一看沒戲,悻悻地把車蹬走了。兩個女人上了阿左的車,空氣裡隱約有酒氣在瀰漫。路上,兩個女人囉囉嗦嗦地說了好些話,而且是關於洋洋的——

洋洋今晚喝多了。

她心知肚明,不行了就跑。

我敢打賭,她從未上過男人的床。

聽說她早就有男朋友。

是個當兵的,就在高明那邊,洋洋去過。

洋洋可以不幹這一行的。

掙的錢多,也就不在乎那些了。

是呀,今晚有個客人就給了我三百塊的小費。

……

雨隨風斜斜打在阿左臉上,涼得像從冰櫃裡潑出來的。阿左感到鼻子不暢,身子也哆嗦了起來。

第二天,阿左發了燒,自然出不了車。雨倒是大起來,下了一整天,到黃昏時,才稀稀拉拉地停了。阿左吃過退燒藥,不頂用。晚上就到附近診所看醫生。醫生給他紮了一針,吩咐他好好休息。阿左說我是開三輪車的。醫生說,風裡來雨裡去,能不生病?阿左就依了醫生,休息了兩天。阿左只是記掛著洋洋,她會不會坐上虎仔的車呢?想到虎仔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阿左就不舒服,打心眼裡就討厭虎仔,虎仔愛玩女人,喜歡吹女人這個那個。阿左不喜歡像他那樣的談論女人。阿左有女朋友的,在家鄉就等著他掙夠了錢後回去結婚。

過了兩天,阿左才出車。他直接去了華麗灑店,他記掛著洋洋,因為洋洋是他的常客。

虎仔居然不在那裡。阿左心裡突然很忐忑,老覺得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沒等多久,洋洋出來了,不過不只洋洋一個,還有一個男人,油頭粉面的樣子。那男人扶著洋洋坐進了一輛大奔馳。車開走了。阿左感到意外,也感到莫名的失落,洋洋怎麼會這樣子?已經晚了,她還要去哪裡?

阿左掉轉車,他不想守在這裡了。他蹬著車去了中心廣場一帶。說心裡話,他很不願意洋洋這樣子,儘管洋洋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阿左在廣場碰到了虎仔。虎仔正好把一個客拉到這裡,那客下了車,因為價錢問題和虎仔大聲地吵了幾句,最後那客還是妥協了。阿左隱約聽到虎仔說了一句,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虎仔收了錢,回頭見了阿左,高興地蹬車過來打招呼。阿左就問怎麼不去華麗酒店了。虎仔訕訕地笑,那是你的地盤,我拉不到客。阿左說,這兩日我病了。虎仔說難怪。

虎仔似乎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阿左說,這兩天賺了不少吧?

虎仔來了興致,臉上也添了神采,他說客沒拉幾個,不過有件事絕對你不會料想到。

阿左說,什麼事?

虎仔咽嚥口水說,我把洋洋做了。

阿左瞪大眼,什麼?洋洋?

虎仔顯得極為得意,他說還得多謝你,你不在,洋洋就上了我的車,醉得像堆爛泥似的。送到她住的地方,她還是沒醒,我就把她做了。虎仔壓低聲音,不瞞你說,洋洋還是****身呢,她做夢都不會想到,會是我給她開的苞。

阿左渾身哆嗦,牙咬得咯咯響,他真恨不得撲上去衝他面門來一拳。

阿左兩眼發澀,他想起了洋洋,想起洋洋,他就莫名地難受,心口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阿左仍去華麗酒店。

每次阿左都見到洋洋和不一樣的男人出出進進。洋洋臉上洋溢著肆意的笑容,舉手投足跟一個暗娼沒什麼分別。她不再是原來的洋洋了,原來的洋洋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終是有一個晚上,洋洋上了阿左的車。她沒有醉,很少有清醒。阿左默默地蹬車,洋洋坐在後邊看著阿左的背影,突然說,為什麼有個晚上你沒來?阿左忐忑地說,我病了,燒了兩天。洋洋捧著臉哭了,你毀了我,明白嗎?我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你也是肯定知道的。阿左說:你應該報警。洋洋哭著說,報什麼警?誰會相信一個陪酒小姐的清白?誰會相信我會把自己的身子留給我的最愛?阿左一言不發地聽洋洋哭訴。到了洋洋住處,洋洋抹乾淚邀阿左進屋坐坐,洋洋說,你心地好,如果你不嫌棄,今晚你可以留在我這裡。阿左搖頭。走時他跟洋洋說,你多保重。洋洋哭著臉,謝謝你。

沒過幾天,洋洋就搬走了。

接下來,阿左和虎仔打了一架。在那之前,虎仔在阿左面前吹虛他和洋洋在床上做的那事。他說洋洋動了情,接著叫他另一個名字。他說洋洋很****,他破了她的身,她一點痛感也沒有還讓他用力些。虎仔還說當他看到洋洋下身的血跡,才知道洋洋是個絕對清白的女人。阿左聽得忍無可忍,怒火竄上頭頂,撲上去照虎仔就是一拳,虎仔淌了鼻血,愣著問為什麼打我?阿左說,因為洋洋。虎仔說,好啊,為了一個婊子你打我。就和阿左扭打在一起。最後巡警來了,把兩人都抓了起來。各自交了幾百塊錢罰金才了事。

就在阿左決定放棄三輪車伕這行當時,虎仔給人做了,而且就在華麗酒店門前。阿左是聽一個同行說的。說是那晚虎仔在華麗酒店前等著拉客,不知從何處冒出幾個大漢來,不由分說將虎仔按倒在地,拳打腳踢,虎仔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後來從一輛小車裡出來個長髮披到腰際的女人,抬起她的高跟鞋狠狠地朝虎仔下身踢了一腳,虎仔當時昏死了過去。送到醫院,醫生說那玩意兒廢了。

阿左知道那女人就是洋洋。只是阿左再也沒見過她。聽人說,她做了二奶。再後來,也就是阿左轉讓了他的三輪車的前一晚,有個高大標緻的男人在華麗酒店一帶打聽洋洋的消息,——他就是洋洋的男朋友,在高明當兵的。

阿左有了新的工作,在一家印刷廠跟車。有一次送貨到鄰鎮某公司,下完貨後,阿左上寫字樓對單,一眼瞧見另一間辦公室裡有個熟悉的影子。那個女人背對著自己在發傳真,她長髮足足披到了腰際。阿左隔著玻璃窗看了很久,他沒希望她轉身或回頭,因為他寧願相信她就是洋洋。

洋洋那年十九歲,湘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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