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不知我愛你
當夜晚的帷幕拉滿整座城市,我已習慣了一個人關上房門,獨倚一角,任咖啡厚重光滑的香氣中氤氳著房間裡檸檬的氣息。我的手在顫抖。是怎樣的我,將號碼撥至一半又放下?此刻,我的思維似乎就是處於短路狀態,沒有因為的所以!正當我猶豫不絕的時候,床邊的電話響了:「濛濛,我仔細想過你說的話,和我在一起,只會帶給你傷心和眼淚,我們……我們還是分手吧1
我一怔,哽住了喉。眼淚就那樣肆無忌憚的順著臉頰淌著。電話的兩端沒有話語,只有沉默。
我聽的歌是那樣的傷感,我和西哲的愛情就這樣在哭泣,一如檸檬的味道,酸酸的,令人窒息。過去的過去就這樣結束了嗎?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真的是一聲歎息嗎?
「寶貝,總說拜拜,有一天會真的拜拜的1翻著和西哲發過的短信。
因為想念,我時常的撒嬌和任性就在今夜,終於給了我「滿意」的答覆,這都是我的錯嗎?兩年前,你去了澳洲,而我在這個城市讀我的大學。原以為深愛的兩顆心不會被赤道分開,你永遠不會把我丟在孤單的北半球,可是,我錯了,我們都錯了!也許是我們都還太幼稚,幻想中的浪漫怎麼會持久?現實總是這樣的殘酷!
「地點是城市的某個角落,時間在無言時刻,無聊的人常在這裡出沒……放我一個人生活,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
——《放生》
「濛濛,你這是幹什麼啊!放個假期,還天天把自己悶在家裡啊?出來!帶你兜兜風去1
「我,我……」
「我什麼啊,半小時以後我在你家樓下等你1
這個叫伊寧的大男孩,總是那樣的陽光,給我這顆正凍在黑夜裡的心帶來了無法抗拒的溫度。
「濛濛,要振作起來,沒有什麼的,要快樂起來1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做個勉強的微笑。然後就這樣去「赴約」。
陽光穿過嫩綠的葉片,斑斑點點的濺了一身,一地。也許是幾天沒有出來的緣故,忽然發現:陽光是這樣的美好!清新的空氣叫我不禁想起檸檬的味道,那份清爽……
「喏,這個給你1
「哇,我最愛吃的檸檬糖1
「謝謝你,伊寧。」
「說什麼那?!這麼多年死黨了,還和我說『謝』?別扯了,快吃吧1
看著身邊這個叫伊寧的男孩,我的臉上露出了和以前不一樣的笑容。
「濛濛,其實,好心情是很簡單的,就是看看雲,兜兜風,曬曬太陽,或是像現在這樣,你就坐在我身旁,把檸檬般靜謐的氣息帶給你……」
「得了吧,今天又沒下雨,你哪來那麼多『濕』意啊?1
就這樣,我阻擋了他認真似的「告白,因為我希望多年的感覺一如這檸檬的清新自然,我的最愛。
「我愛你,卻故意,故意說不愛你,只想快樂的在一起……」
——《故意》
今年的情人節就這樣漫無目的的來了,沒有鮮花,沒有西哲,但在這條熟悉的街,多了伊寧的影子,並著肩,我們只是靜靜地,靜靜地走著……
「濛濛……」
「嗯?」
「你,你難道就真的沒有感覺到我對你……」
「伊寧1我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伊寧,我們現在還沒有大學畢業,你要知道,潮水般的愛情最終是會被現實的引力撫平,我不想再一次……」
「我知道,可是……」
「可是我們現在這樣的感覺很好1我知道,也許這樣的我真的很殘忍。
那一夜,回到家,依舊聽著我愛的音樂,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這繁華的城市。冰冷的玻璃窗被我呵出的熱氣暈開了一片迷霧,然後,我用濕熱的手指劃著「ILOVEYOU」……
「蘆葦坡檸檬草同夕陽的奔跑,日記裡裝滿的是我傻傻的笑……」
——《轉身的微笑》
第二天,伊寧一如出現在我家樓下。
「濛濛1只見他手裡拎著一兜狀如檸檬般青澀玲瓏的東西。真是既驚喜又興奮!
我調皮地拖起一顆小檸檬,舉在眼角,透過陽光的我們,顯得如此新鮮。
「別動1給你拍張照!
那一刻我發現:檸檬,本不屬於黑夜,應該是在日光暖暖的白天!
也許,下一個情人節,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有淡淡的微笑,有燦爛的伊寧……
也許,伊寧和濛濛會對檸檬說:「檸檬知道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