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愛你
（一）墓地，肅靜的安心。
陽光溫暖的照在身上，林一研覺得涼，發自心底的徹涼。
許然在笑，笑容很乾淨。她只是笑，笑。
林一研輕柔的撫摸著她，手顫抖，一手的冰涼。他的目光凝成一點，她的笑容在心裡綻開，有歡樂溢滿心懷。
一滴水珠從臉上滑落，滴在鮮艷的玫瑰花上，晶瑩，純淨，帶著暖暖的愛的溫度。又一滴。
什麼是愛？
什麼是忠貞不渝？
生活？
林一研忽然想笑，大聲的笑，可他笑不出來，因為她在笑，笑得那麼的開心，笑的讓人心痛。
林一研就那樣安靜的坐在她旁邊，滿足！
然，你還好嗎？今天又是情人節了，看，我給你買玫瑰花了。
我想你了，你想我嗎？一定想的，對吧！
那邊冷嗎？記得多添衣服，我不在你身邊記得照顧自己。
我又哭了，別說我，好嗎？
公司，情人節的味道。
每個美女的桌上都有值得炫耀的玫瑰花，唯獨米藍。
林一研沒有上班，米藍知道。她只是咬嘴唇，直到痛，痛到心裡。
米藍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新來的小姑娘妮妮迎上來，心無城府的問，藍姐，今天林總怎麼沒上班呀？
辦公室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讓人窒息。
米藍看看她忽閃著大眼睛，溫和的說，他今天有事情，快去工作吧。
妮妮悻然的走開了，滿頭的霧水。
有人長舒了口氣，空氣漸漸活躍。
又有花店的人來送花。
米藍坐在辦公室裡，望著林一研的位子發呆。
5年，有多長，60個月，1825天，43800個小時，她等的太長了，還要等多長時間，她不知道。
桌子上，一隻玻璃瓶，是花瓶，可惜沒有花，它只是一隻瓶子，沒用的瓶子。
晚上，米藍撥了林一研的手機。好聽的音樂，劉德華的「練習」。
通了，有男人深沉的呼吸。
米藍聽著他的呼吸，有滿足的喜悅。
你好嗎？她說。
米藍。他說，聲音柔軟。
兩人忽然沉默的無話可說。
（二）
米藍從家裡跑出來的時候，眼裡還噙著淚。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城市的霓虹讓人迷茫。
結婚，為什麼父母要逼自己結婚呢，她無奈。
站在天橋上，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她想哭，安靜的哭，不讓任何人看到。
她愛林一研，從第一眼就愛。
可他不屬於她，他屬於一個叫許然的女孩。他告訴她，他愛許然，真的愛。他不會再愛任何人。
女孩走了，永遠的走了。米藍以為自己一定會等到他的，可這一等就是3年。
她不明白，為什麼？
不知走了多久，米藍抬眼，已是他的家，有溫暖的燈光。
她撥了他的電話。
我一開始練習，開始慢慢熟悉，在沒有你的城市裡——米藍，有事嗎？林一研說。
我可以來你家嗎？米藍說。
很晚了，休息吧！他說。
我就在你樓下。她說。
林一研從樓裡跑了出來，有驚慌失措的擔心。
我和父母吵架了！米藍看著他，像個離家出走的小孩。
走吧，怪冷的。他說，有溫和的微笑。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不說話。
屋裡很乾淨，像個家。米藍一直想有個家，像這樣的家。
牆上有許然的照片，很大，很漂亮，一直衝著米藍笑。
米藍的心莫名的糾結，難受。
林一研給她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喝水吧，暖和一些。
一研，我——米藍看著他。有酒嗎？
米藍——林一研看著她。
我只是想喝醉，你明白嗎？米藍說。眼神無助，迷茫。也許醉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林一研拿了葡萄酒，給她倒了一杯，亦給自己倒了一杯。
血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流轉，有醉人的味道。
她深深的喝了一口，有難受的表情。卻無語，一口又一口。
肆無忌憚的，她是想喝醉。
林一研看著她，她醉了，醉得嫵媚，醉得讓人心動。
她愛他，他一直知道。他也告訴過她，他不會愛任何人，他只愛許然。
可她一直在等他，執著的讓人感動，可他不能，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再也不可能愛任何人。
也許這就是愛吧！
他送她回了家。
（三）
辦公室，林一研和米藍。
林一研看著她，為什麼要辭職？
我累了，我想自己靜一靜，我想找回屬於自己的時間。米藍看著他，眼睛明亮。
公司需要你。他說。
也許吧，可我已決定離開！她說。
為公司留下來好嗎？他說。
她看著他，有無聊的笑。
我走了，再見好嗎？她說，然後轉身離開。
米藍，我——林一研看著她，話一下子哽住了。
米藍在門前停住了，轉身。
林一研，我愛你！
她就那麼的看著他，眼裡有隱忍的淚。
我知道。他說。
米藍忽然想笑，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林一研坐在椅子裡，屋裡安靜。
（四）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晚上下起了雨，有些冷。林一研整理著窗前的花草。這是許然生前留下的，原來有5盆，現在只剩這一盆了。
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一直響。
他終於還是接了，喂，你好！他說，聲音深沉。
沒有人說話，只聽見輕微的急促的呼吸。
你好，我是林一研。他說。
有哽咽的聲音，好熟悉，是個女人。
他忽然就無語，心有莫名的痛。
林一研望著許然的照片，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