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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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說我愛你

只是沒說我愛你

其實,吳齊從始至終都是個不該出現的人,按宮男的話,他剛生下來的時候,他媽就該把他掐死。

那天宮男正和一大幫子人在「去死吧」裡鬼混,紅男綠女們的那種事,有人叫嚷著讓宮男脫衣服。

宮男斜了那人一眼,接著跟那兒吹,「想當年……」白雪雪看到他口水吐沫直飛的樣子,想像霓虹燈下很多白翅膀的蝴蝶的身體在閃爍。

宮男的演講始終是「去死吧」最精彩的節目,宮男喜歡一邊講一邊脫衣服,脫到最後只剩下一條內褲。男男女女看著裸露興奮的演講者,孤獨的雙眼流露著一種叫眼淚的東西。

白雪雪相信宮男終將被人拋棄。於是,她就這樣等,小小的臉蛋蒼白的,冷漠的,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心。吳齊的眼光火熱奔放,卻點不燃她冰冷的寂寞。

在這個熱鬧的城市,寂寞是最自然的表情。

宮男的眼淚傾瀉了他身體裡所有的液體,他赤裸的身體,瘦弱的靈魂,他龜裂的嘴唇吐出人們根本聽不懂的詞彙,聽不懂的人們歡呼雀躍,他們把孤獨當美酒品嚐。

其實只是普通的酒,普通的酒吧,可吳齊非要把它叫做「去死吧」,於是一群不想活的人魚貫而入,他們一邊歡笑,一邊哭泣,他們沒有了自己的寓意,他們感不到人間還有什麼可以讓他們感動的東西。

吳齊走在大街上,白雪雪正在路邊站家教,吳齊走上去,說,我叫吳齊,我爸姓吳,我媽姓齊。然後,他頓了頓,問,你賣肉嗎?

白雪雪的臉漲得通紅,吳齊一臉橫肉,感覺左臉頰上天然形成了一道疤,他獰笑著走開了。

白雪雪忍了半天,盡力在腦子裡找出一句髒話來形容眼前這個齷齪的男人,可想了半天,只對著他的背影說了聲,很小的聲音,壞蛋!

按宮男的話說,吳齊是死過幾次的人,死而復生的吳齊和他一起打理著這間「去死吧」,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為這個世間有夠多半死不活的人,他們沒有可供靈魂歸附的軀體,他們的眼淚不值錢也不值得同情。

吳齊走了一半又折了回來,他站在白雪雪眼淚汪汪的委屈前,說,「我錯了,走,大哥帶你去個地方。」說完,拉著白雪雪就走,白雪雪無辜地頓住,又頓住,可還是離開了。

宮男繼續展示他發達的肌肉和頹廢的演講,白雪雪坐在椅子上,吳齊遞給她一杯剛調好的酒。「801

「想當初……」宮男的故事日復一日,他的聽眾越來越少,人們的淚腺沒有了依托。儘管他還是激情澎湃,儘管還是脫得只剩下空洞的靈魂。

「沒錢,那就賣身吧。」吳齊的臉毫無表情,他在偷偷流淚。白雪雪的臉直指宮男,宮男的身體在幻燈下忽隱忽現。

吳齊把白雪雪扔在床上,走了。

人們在孤獨中有些歇斯底里,脫,脫,脫。

白雪雪一個人在黑暗的角落裡回憶著那個落單的男人,她始終沒有聞到吳齊放在櫃子上卡布其洛的香味。

吳齊的酒吧裡只賣酒,宮男在沉醉中大喝,「想當年……」

「去死吧」今天晚上很孤單,城市的角落裡有個無知的流浪漢在喃喃自語,「想當年,我們還有愛,那些美麗的愛情,讓我們從未孤單,就像卡布其洛的香味,終身難忘。

宮男擁著白雪雪,一大幫子人,一樣的熱鬧。宮男說,「想當年,我愛過一個女孩子,後來,她離開了我。如今,我遇到了雪雪,她是唯一懂我心聲的女孩。」宮男在台上繼續撕聲大喊,底下終於沒有了一個人,他跪在地上,表情固執頑強。

散開的人群忽然聚到一起,他們推搡著白雪雪,白雪雪的臉紅得像熟透的愛情,她來到宮男的面前,拉起他,把外衣脫下來披在他身上,他的身體滾燙得像一團將熄的火,留著搖曳的身體,飄忽不定。

白雪雪一晚上都陪著他,他灼熱的身體是一座任性的火山,留著不羈的能量。吳齊拽住白雪雪,「你他媽只是個賣肉的!你和宮男一樣,都他媽是畜生。」

桌上擺著一張照片,宮男和一個女孩子,笑得燦爛鮮艷。白雪雪對照自己和那個女孩,她想起自己有件鮮紅的連衣裙。

宮男嘴裡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聲音像只沒了翅膀的毛毛蟲,永遠飛不成蝴蝶了。白雪雪掩面而哭。

人群中有人叫,脫,脫,脫。他們始終找不到愛的靈魂,那些被人們失去的靈魂,偷偷藏在軀殼的外面,找不到回家的路。

「愛?我們不談愛,那是處男幹的事。我們只談你,只談我,只談我們。」

白雪雪失望的瞳孔清晰地印著醉酒的宮男,她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很久以前的事了。

吳齊躲在門外,他有雙靈巧的手,誰都不知道他調的卡布其洛有多香,那些鬱鬱蔥蔥的泡沫淹死了夏威夷海邊盲目的比目魚。吳齊把咖啡放在櫃子上,那是他放的第四十八杯。

白雪雪始終聞不到那濃郁的咖啡的味道,她看著眼前沉睡的宮男,她想,就這樣吧,就這樣,也很幸福。她只是擔心,連這樣的幸福,她也沒信心抓祝

深夜裡,吳齊抱著白雪雪的畫像,喃喃自語,我叫吳齊,我爸姓吳,我媽姓齊。我在街上看到你,又把你帶到了這裡。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可是,你知道嗎?我叫吳齊,我爸姓吳,我媽姓齊。吳齊突然跳起來,他跑到白雪雪的房間,堵住她,歇斯底里地問:「你他媽忘恩負義,你忘了是誰把你從街上撿回來的,是老子1吳齊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往頭上衝,他想他的樣子一定很可怕,他突然擔心會嚇到白雪雪。

白雪雪沉著頭,一句句的對不起讓吳齊像挨了一道道無形的傷。宮男在屋裡抱著那張發黃的照片,伴著發酸的卡布其洛的味道。他找到了屋角的櫃子,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卡布其洛,乾癟的泡沫苟延殘喘。

吳齊一把抱住白雪雪,「你是老子用一杯80塊的紅粉佳人買的,你是老子的1宮男靠在牆角,他用最平靜的臉看著他倆。

白雪雪一轉身,她看到宮男,他靜靜地看著她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面無表情。她用力掙脫開吳齊,一下躍到宮男面前,甩了他一巴掌,眼睛紅紅的,像只受了傷的小兔子。她一抹眼睛,口水吐沫一齊噴到了宮男的臉上,「他媽的,我……愛你1

宮男看著面如桃花的白雪雪,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他想起白雪雪對著爛醉的他說過的話,「忘了她,忘了過去,因為……」

喧鬧的城市裡只有這一處是安靜的,那就是昔日嘈雜的「去死吧」,他的主人不見了,因為他們找到了以為丟掉的東西。

吳齊靠著吧檯,表情莊重嚴肅,「我叫吳齊,我爸姓吳,我媽姓齊。如果以後有人對你說粗話,不要激動,他只是想告訴你,他愛你。」

TMD,我愛你,只是原來,不及你的勇氣。可還要祝你幸福,就像卡布其洛的香味,綿延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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