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出兵東北除了打日本鬼子 究竟還幹了什麼
索爾仁尼琴年輕時曾是一名才華出眾的蘇聯紅軍炮兵軍官,在其乘勝向柏林開拔途中,親眼目睹了蘇軍士兵施暴於無辜德國平民,並為此而震驚。他在給後方妻子的家書中敘述了所見到的蘇軍士兵燒殺奸搶的劣跡。信發出後,克格勃逮捕了他。
索氏信中所述種種暴行,其實在1945年蘇軍進入我國東北地區後也發生了。張正隆的報告文學《雪白血紅》一書中有記敘。「(蘇軍士兵)買東西不給錢是常事。連全副武裝的八路軍都敢搶,老百姓還在話下?」「最難以忍受的是糟蹋女人。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就追,就拉。人們天不黑就關門,有的還把胡同堵死……」法西斯軍隊罪惡滔天,為什麼反法西斯的「老大哥」也如此!書中寫道:「當時有種說法,說蘇軍在歐洲傷亡太大,把獄中一些犯人充軍來打日本。」照此推說,犯人的道德水準低下,約束力不強,幹出了如此難於啟齒的醜事,那麼索爾仁尼琴看到的總不都是囚軍所為吧。軍人在蹂躪女性的同時,也在被戰爭蹂躪。是因為戰爭藐視人性而人性扭曲,還是因為人性扭曲而發動戰爭,戰爭的貪婪難道就是人性的貪婪!那些扭曲的人性,不就是人類理性世界的不成熟。人類一次次建立起來的善良人性何以如此脆弱,是基礎不堅實,還是其教條是虛偽的?
《雪白血紅》中還有記述。蘇軍還將東北作為對日作戰的戰利品進行著財物的空前掠奪,「 8月28日,蘇軍僅從長春偽中央銀行中,就提走庫存滿洲幣7億元,各種有價證券總值約75億元,黃金36公斤,白金31公斤,白銀66公斤,鑽石3705克拉。從日本人的高級傢俱,到中國市民的收音機、座鐘,都要。有的老人說,連農民的黃牛也往火車上趕」。「工廠、礦山設備被拆卸了,運走了。有的整座工廠、整座礦山拆卸、運去了,只剩下一些空房子……」抗戰勝利時的東北擁有亞洲第一的工業規模,鐵路里程佔全國一半,公路占3/4,工業總產值佔全國85%。但在之後短短半年,蘇聯將東北的工廠礦山電站設備和物資全部拆運回國,瀋陽90%工廠成空殼,東北75%的鐵路機車和93%的貨車被運走。後來美國總統杜魯門提出交涉後蘇聯才停止。蘇軍進入東北共掠走的財產為13.6億美元,1946年國民政府發表抗戰財產損失133億美元,即相當於八年財產損失的十分之一。
對工礦如此,對百姓便更為暴行了。蘇軍佔領東北後不久,即趕上了中國人的農曆七月十五鬼節,期間沿街有售賣冥品冥幣者。一日,瀋陽大南門方向走來一蘇聯兵,一冥品小攤前,見花花綠綠冥幣,以為是流通貨幣,上前即搶走一捆,後又來到另一個售賣食品的小攤前,拿了食品扔下幾張冥幣就要走。小販拒收,此兵眼睛一瞪,掄起轉盤槍逼著小販,嚇得小販再不敢吱聲。北京大學先修班女生沈崇被美國大兵強姦一案,舉國激憤,胡適則發出了異樣聲音:「蘇聯軍隊在東北強姦了我們無數的同胞姐妹,你們怎麼不去抗議呢?」顯然,蘇軍把東北當成了日本,重演了其在德國上映過的一幕。
對待文化也如此。8月22日蘇聯紅軍中的兩名將軍各率二百五十餘名空降兵,軍事接管旅大地區。因蘇軍徵用房舍倉促急迫,羅振玉家人被迫搬到一家旅館暫住,而大雲書庫藏書和文物一時無法搬走,又遭蘇軍強力搜查,被翻騰得狼藉一片,散落樓外,遭路人哄搶,損失殆盡。
抗日戰爭進入最艱苦的時期,蘇聯曾與日本簽訂了《蘇日中立條約》,並發表《共同宣言》。前者以中立為名,縱容日軍對華侵略;後者則無視中國的主權,宣佈「蘇聯誓當尊重『滿洲國』之領土完整與神聖不可侵犯性」,以換取日本對蒙古「獨立」的承認。1945年2月,美、英、蘇三國首腦在雅爾塔簽訂秘密協定,以蘇聯對日宣戰為條件,答應了蘇聯的許多無理要求,其中包括承認蒙古獨立,管理東北地區的鐵路和租借大連旅順兩個海港等。後來,根據《中蘇友好同盟條約》的有關附件,蘇聯紅軍本應在日本投降後的三個月內撤離東北,但直至1946年尚無動靜。
在遲遲不撤軍的過程中,紅軍戰士都在做什麼,拆運機器。這時,鞍山鋼鐵廠、瀋陽兵工廠、小豐滿發電廠等大型工廠的全部設備已全被拉走,只剩下了空房子。1946年1月16日,更是發生了「張莘夫事件」。張莘夫是國民政府任命為經濟部東北行營工礦處副處長,負責東北工礦接收事宜,奉命帶領「滿炭」工程師赴撫順交涉接收撫順煤礦事宜,在回瀋陽途中,一行八人於撫順以西的李二石寨車站,被拆運工業設施的蘇聯紅軍劫往南山槍殺,隨行七人同時遇難。此事件後,國內各界對於蘇軍拆遷工礦設備、把機器作為戰利品搬回國做法的不滿情緒達到極致。正在此時,雅爾塔秘密協定的內容也全部公開,遂爆發了全國範圍的以大學生為主的反蘇運動,要求「赤色帝國主義」如約撤軍。以傅斯年為首的20位著名學者在《大公報》天津版上以「星期論文」的形式發表聲明,表達他們對雅爾塔密約的抗議。傅斯年還為《大公報》重慶版撰寫《中國要和東北共存亡》。
《蔣經國傳》(江南著,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84年版)中對蘇軍在德國的那幕劇有過描述:「他們期望用最快的速度,各種可能的手段從戰敗國德國那裡取得賠償。他們的指導原則是:能拿的就拿!成群結隊的俄國人來到蘇占區,他們在德國俘虜的幫助下,動手把德國的基礎設施搬得精光。管道設備、鐵軌、電話機和交換機、汽車、市內發電站、有軌電車、機床乃至整座工廠——甚麼也逃不過俄國人的眼睛。」對於發動二戰的希特勒德國,這也算是惡有惡報、罪有應得吧。可《雪白血紅》所寫的,不是在德國,也不是在日本,而是在中國的東北!抗戰勝利時的東北,擁有亞洲第一的工業規模,鐵路里程佔全國一半,公路佔四分之三,工業總產值佔全國85%。但之後的短短半年,蘇聯將東北的工廠礦山電站設備和物資全部拆運回國,瀋陽90%工廠成空殼,東北75%的鐵路機車和93%的貨車被運走。後來美國總統杜魯門提出交涉後,蘇軍的搶劫才得以停止。
日俄戰爭是帝國主義在中國國土上發動的為爭奪對東北地區的控制權的骯髒之戰,戰爭的結果是俄國戰敗,並讓出了其「東北州」的一部分利益。據藍英年先生《「旅順口」是一本壞書》(見《博覽群書》1998年5月號)中說,1989年他到蘇聯海參崴遠東大學講學時發現,「有人認為這(旅順口)是他們從日本人手裡奪取的,所以也應算他們的領土」,「中學課本說日俄戰爭俄國戰敗,日本佔領了俄國的旅順、大連……」據王芸生的兒子王芝琛講,王芸生在五十年代,曾看過《旅順口》,看完以後氣得臉都白了,很長時間一言不發。1944年,蘇聯作家斯捷潘諾夫出版了長篇歷史小說《旅順口》,受到熱捧。1946年,小說獲得斯大林文學獎金。斯捷潘諾夫生於1892年,其父乃沙俄侵略軍中的一員,日俄戰爭初期,曾是旅順炮台的指揮員,時年12歲的斯捷潘諾夫就在父親身邊,是旅順口戰役的目擊者和參與者,後來,他作為日軍戰俘與其父返鄉。小說描寫,正是1915年日俄爭奪旅順的戰役。旅順攻堅戰是日俄兩國爭奪遠東霸權的關鍵,戰役持續五月之久,雙方損失十分慘重,最後以俄軍的投降、俄國艦隊的覆沒而告終。旅順的陷落給予俄國各層以極大震動,對俄國政局和歷史走向也產生了巨大影響,給大動盪中的俄國民眾以難以磨滅的民族記憶。1950年1月10日訪問蘇聯的周恩來也認為:「這本書很糟糕。滿紙胡說八道,這種書居然還獲斯大林獎金,可見蘇聯也並不是什麼都好,什麼都對。」11月的一天晚上,周恩來在西花廳和軍事秘書雷英夫又說起讀《旅順口》的感受:我對這本書的印象很壞,很多地方實在看不下去。第一,這本書宣揚的是沙俄侵略戰爭,掠奪戰爭那一套。第二,這本書的主導思想完全違背了列寧的教導。旅順口陷落時,列寧有篇文章講得很清楚,說這是反動性掠奪性的戰爭。第三,書中極盡醜化中國人之能事,裡面的中國人不是特務、奸商,就是妓女、騙子。把中國人寫成這樣子,實在令人氣憤。第四,書中宣揚的英雄馬卡洛夫,不過是在沙俄腐敗的軍隊中做了一點技術性的修補、改革。這個小軍官比那些腐敗透頂的將軍們稍微好一點,可他對沙皇的反動制度和侵略政策是完全擁護的。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宣揚的? (見《周恩來的故事》,中共黨史出版社2006年7月版)
是因為扭曲的人性而有扭曲的教育,還是因有扭曲的教育才有扭曲的人性,不必細究,但有了這般扭曲的教育,仇視、摧殘、戰爭的火種便永不會熄滅。索爾仁尼琴轟動世界的名著《古拉格群島》因真實地揭露了蘇聯勞改營中世態的險惡、人性的扭曲而贏得了巨大聲望,並擁有了數以百萬計的讀者。
「人之初,性本善」,但不全是因「苟不教」而「性乃遷」的,是教的方法、內容出了問題而「性乃遷」的,所以說教育本身固然重要,教育的出發點、內涵是否為善良的、真實的,則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