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恩道夫戰役腓特烈險勝,普魯士軍隊損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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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7年的戰爭局勢以普魯士在洛伊滕會戰中的勝利而結束。隨後腓特烈便將奧地利人逐出了西裡西亞地區,反普同盟的緊密包圍圈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普魯士總算是能夠暫時喘上一口氣了。另外奧地利的主力部隊遭到了重創,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這使得腓特烈有著充分的時間來調整與補充部隊,並重新調整作戰的序列。受傷的猛將塞德利茲與齊騰也都都傷癒重歸麾下,腓特烈又可以信心十足的迎接1758年的戰局了。
1758年春,菲特烈把普魯士軍大致上拆成兩部,東部戰線的指揮官由菲特烈本人親自擔任,而西部方面則交給了斐迪南·馮·不倫瑞克親王來統率。斐迪南親王指揮德意志幾個盟邦(主要是漢諾威和不倫瑞克)和英國的人馬和極少量的普魯士軍隊獨自抵擋法國的進攻,並在克雷菲爾德戰役中將克萊蒙特伯爵率領的法軍打得大敗。在這個方向基本不用腓特烈操心。在薩克森方向,亨利親王也獨當一面,與腓特烈主力遙相呼應。
為了在新一年的戰局取得先機,菲特烈於1758年五月搶先開始動手,以他一貫風格快速進軍莫拉維亞地區,並圍困了奧羅穆。並在城下布下重兵,腓特烈希望引誘奧軍前來與他進行會戰,並一舉擊敗奧地利,然後再去對付俄國人。但是老道的利奧波德·約瑟夫·道恩元帥看穿了腓特烈的意圖,他知道時間在奧地利一方,所以奧地利人採取了「避免決戰、堅壁清野」的作戰方針,並到處建立小型關卡要塞並不斷派兵襲擊普軍補給線拖慢普軍進攻的步伐。
六月底,道恩指揮部隊在多姆斯塔伏擊戰中消滅了腓特烈的補給隊,普軍在此戰中損失了一萬人和大量的輜重補給,不得不撤退到補給相對充足的波希米亞地區。這樣一來,菲特烈意圖在1758年徹底擊敗奧地利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普軍行動
在東部戰線,大耶格爾斯多夫戰役後,腓特烈派多納中將接替戰敗的漢斯·馮·列瓦爾德元帥的職務,但是以區區26,000人的兵力根本無法阻擋總數十二萬的俄軍。俄軍正分數路逼近普魯士本國,其中由威廉·菲默伯爵指揮的四萬三千餘俄軍,距離柏林已經不到一百公里。不過菲默伯爵後來覺得單獨進攻柏林的風險太大,於是轉而南下希望與奧地利軍會合。
8月16日,俄軍從背後接近並圍攻普魯士通往波希米亞境內的戰略補給線樞紐庫斯特林。一旦庫斯特林被佔領,普軍的補給線遭到切斷,在波希米亞與道恩對峙中的普魯士軍會全線崩潰。
此時,感到事態嚴重的菲特烈,決定放棄與奧軍對峙,先集中力量威脅後路的俄軍。普軍於8月20日離開了奧德河上的法蘭克福,親率近衛軍團與塞德利茲的教導騎兵團等共15,000兵力北上,於21日清晨和多納將軍監視俄軍動作的普軍會合,如此一來就集結了三萬五千左右的戰力,足以和俄國人一搏。現在留給腓特烈解除東方威脅的時間極為有限,而且只許勝不許敗。
菲特烈派工兵在俄國人沒有設防的河段修築了一條橋樑,讓菲特烈的部隊可以順利渡過奧得河。差不多在23日日落之後,普軍主力就已渡河,並且行軍迂迴過到奧得河下游,擺脫由魯緬采夫率領的一萬兩千名側衛部隊的防堵,向菲默軍團逼近。
菲默伯爵得知菲特烈親自率部前來的消息之後,解除了庫斯特林的圍城,並且移動到小卡明鎮附近列陣備戰。1758年8月25日,兩軍在曹恩道夫遭遇,於是七年戰爭中最為慘烈戰役之一的曹恩道夫會戰就此揭開了序幕。
腓特烈的計劃
此時,腓特烈大帝麾下大約有35000名官兵,其中約有10000騎兵。由於此前被奧軍劫了補給,此次又急行軍前來彈藥補給和火炮都嚴重不足,同時兵力也不足,不過普軍向來擅於以寡敵眾,所以腓特烈依然信心十足,不過這次他們遇到的是不一樣的對手。
俄軍方面,菲默指揮的俄軍有43000人,不過只有不到4000的騎兵,其它半數是正規的火槍兵,剩下約有兩萬人是臨時抓來民兵組成的後備軍團.。菲默伯爵自認戰力不足,於是緊縮陣形採取防禦的策略。
俄軍採取防守姿態,陣地面向東南方,右翼向前突出。俄軍組成了大約僅三公里寬正面的橫隊,由於隊列之間的縱深非常厚實,因此可以視為另一種程度的方陣隊形。這種加強配置兵力的厚橫隊,是在俄土戰爭中總結的經驗發展出來的戰術,被認為是最能有效發揮缺乏訓練的俄國士兵戰力的陣形。
在視察過俄軍的陣型之後,菲特烈決定將攻擊重心放在俄軍右翼側比較缺乏經驗的農奴兵上,計劃集中曼陀菲爾和卡尼茨中將的兩個師,由塞德利茨的騎兵支援,左翼突前,以斜線式戰術攻擊俄軍突出的右翼。希望通過擊潰俄軍左翼進而造成俄軍的全面潰敗。
在24日晚上小睡一陣之後,菲特烈於25日午夜起床,在森林與夜色的掩護下,率領軍團全速急行軍來到俄軍右翼,準備對俄軍側背發起突襲。
激戰
凌晨三點左右,菲特烈下令右翼部隊離開森林掩護,俄軍的哥薩克騎兵發現了普軍右翼部隊的行動,於是全軍緊急起床備戰,但未能察覺左翼的主力部隊。
25日上午九點鐘,普軍的炮兵開始壓制射擊,左翼的卡尼茲與曼陶菲爾指揮之步兵師團也離開森林對俄軍右翼發動進攻。在行進途中,普魯士左翼與中央聯繫出現空檔,菲默伯爵發現這一機會,於是派出哥薩克騎兵透過這個缺口去搗毀普軍炮兵陣地,但是他的哥薩克很快就被普軍騎兵發現並被殲滅了。
菲特烈的策略進展非常順利,在右翼由莫裡茨 (安哈爾特-德紹) 親王指揮的掩護騎兵順利地擊潰了俄國人帶來的三個哥薩克騎兵大隊,使得普魯士軍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向俄軍左翼發起進攻。然而,接下來即將爆發的戰鬥,被後來的歐洲人稱之為「十八世紀最血腥殘酷的陸上會戰」。
普軍左翼進攻部隊發起了對敵軍右翼的進攻,原計劃在後面加強進攻力量的卡尼茨師走錯了路線,移動到曼陀菲爾師右側發起攻擊。這樣,集中的左路突破演變成正面強攻。從俄軍右翼發起奇襲的普魯士軍,原本預料他們的突然出現和襲擊可以使俄軍陷入混亂。但是在半小時左右的排槍與榴散彈射擊之後,雖然俄軍左翼的騎兵崩潰造成了大概15分鐘左右的小混亂,俄國人的士氣並沒有崩潰,反而一波波的高呼著烏拉聲衝入彈藥不足的普魯士軍之中,開始了俄軍擅長地殘酷的刺刀肉搏,酒精的麻醉使得俄國士兵勇猛異常。而他們忍受普軍炮擊槍擊的堅忍耐力與頑強鬥志使得腓特烈的計劃出現了最大的變量。
隊形厚實的俄軍一邊承受傷亡一邊調整正面,普魯士軍的步兵逐漸從最初的側翼奇襲進入全線混戰,過了十一點之後雙方差不多都把彈藥打完,戰場上到處是殺聲震天的短兵相接。俄國士兵大量突入普魯士的戰列中進行白刃戰,使得普軍傷亡慘重。普魯士的步兵在激烈的戰鬥中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面對俄軍步兵不間的突擊,即使是腓特烈親自指揮的近衛擲彈兵聯隊都出現了疲態,損失不斷攀升。為了避免普軍士氣崩潰,菲特烈騎著馬在戰場上到處奔波,遊走在各聯隊間鼓舞士兵的鬥志。
戰後,一名普魯士軍官對這次戰役的描述:「俄國人的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炮彈和槍彈不斷灑在他們身上,他們一排排的倒下,但是這些攻擊一點用都沒有,這些傢伙仍不後退。」
騎兵衝鋒
腓特烈不停的的給塞德利茨下達命令,催促他率領騎兵投入戰鬥支援總攻。弗裡德裡希·威廉·馮·塞德利茨男爵立馬於一片高地上,令自己的36個騎兵中隊隱蔽在高地後面按兵不動。他認為戰機不到,匆忙投入戰鬥也僅僅是加強正面實力而已,沒有太大意義。腓特烈連下嚴令要塞德利茨出擊,塞德利茨鎮靜地對傳令官說:「戰後我的腦袋是屬於國王的,但是現在,還請國王陛下允許我用它來為國王效力。」
在俄軍不要命的猛烈抵抗下,普軍步兵進攻失敗撤退下來,俄軍發起了反擊。塞德利茨認為時機已到,他的三個團縱馬躍上高坡,齊頭並進,重重的打擊在向前推進中的俄軍後背上,這波攻擊使得原本就由征夫和民兵組成的俄軍右翼發生了動搖,原本奮戰的俄軍士兵開始混亂並且失去秩序。但是頑強的俄國士兵仍然在全線拚命抵抗,戰線上很多地方的血戰進入了白熱化。
晚8點半,天色慢慢暗下來。在遭受沉重的打擊之後,菲默將軍決定把俄軍左翼剩下兩萬名的主力部隊後撤,收攏並整理部隊。由於天色近晚,普軍也損失慘重並且體力耗盡,難以實施有效追擊,所以菲特烈也決定就此收兵。
七年戰爭中最慘烈戰鬥之一的左恩多夫會戰,隨著夕陽西下而結束。
戰役結果
原本菲默還抱持著幻想,認為普軍同樣也傷亡慘重,如果雙方陣亡一樣多的話,他手上還會有三萬人可以拿來幹掉普魯士的一萬人。然而俄軍在夜色中的撤退使得逃兵大量增加,最後如果統計傷亡加失蹤數字,俄軍的損失達到了兩萬一千人左右(八千人陣亡)。只剩兩萬兵力的菲默不敢奢望打敗普軍,於是次日便向後撤退了。
普魯士雖然打贏戰鬥,但是傷亡慘重;普魯士方面付出了一萬一千人的傷亡代價,其中四千人陣亡。這在過去普魯士的勝仗中是罕見且駭人聽聞的損失,僅次於被道恩打得大敗之科林戰役,顯而易見的原因是,長達六小時以上的慘烈肉搏戰是普軍傷亡慘重的重要原因。
此戰之後,菲特烈對俄軍不畏犧牲精神和勇猛頑強的精神深感敬畏。此戰中發揮決定性作用的是塞德利茲騎兵,他們先是打垮了俄軍的哥薩克騎兵,為普軍的進攻掃除了後顧之憂;最後在俄軍背後的奇襲一舉擊潰俄軍的士氣,使得俄軍出現了影響戰局的的大量潰散現象。事實上左恩多夫也是一場標準的普魯士斜線型戰術的運用,只是俄軍的勇猛頑強讓這個戰術失去了作用而已。
曹恩道夫戰役對雙方造成的重大傷亡,實際上是西歐和東歐戰術理念的一場生死對決。當時歐洲對於戰爭的主流看法是希望盡可能減少傷亡,以打退和擊潰對方,藉此作為外交磋商的籌碼為前提來進行會戰,鮮少進行追擊戰或殲滅戰;然而俄軍利用大量的步兵進行密集的刺刀肉搏,還有普魯士軍的殲滅決戰主義,似乎都展現出了七年戰爭時代歐洲戰術思想的轉型過渡發展。
嚴格來說這一仗,菲特烈的指揮發揮正常,而俄軍的菲默也作出了優秀的判斷與指揮;畢竟雖說俄國士兵頑強堅忍,但並不是所有將帥都能有效率地發揮俄國士兵的優點。而對於任何與俄軍交戰的對手來說,最應該要避免的情況就是與俄國人短兵相接───白刃戰是他們最拿手的。差不多一甲子之後的拿破侖,以俄國風格的刺刀肉搏加上優異的戰略指揮,就橫掃了歐洲。
經此一役,普魯士失血嚴重,這對本就兵員短缺的普魯士來說是難以承受的。雖說菲特烈贏得了曹恩道夫,使得俄軍不得不後退遠離東普魯士,但是在戰略上與奧地利軍的差距卻越來越明顯。
接下來,更加殘酷的戰鬥還在等著腓特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