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知道人要有責任感的時候，在某沿海城市讀高三。每個月的事情就是吃飯睡覺痛經回家。坐2塊錢的車到許記吃一大碗牛肉。

這種責任感來得有點突如其來。有天在公車上，蔥頭給我發來短信說，老大，等你將來考個好大學我就跟你混了。

除了蔥頭，我還有一堆阿貓阿狗的朋友。這是我親愛的老師們給他們的尊稱。而他們就像真的是小貓小狗一樣，躲在安靜的角落，看所有人面無表情或悲傷歡笑的路過。我也想，有時候是屬於他們的。可是我不能為他們歌唱。

有一首歌叫什麼來著。他唱著，我恨我不能交給愛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帶來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給你一間小小的閣樓，一間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聽完以後就睡了。

醒來的時候枕頭濕透。

我坐在第六排，習慣了繞過前面大個子男生看黑板上的字。1個月之後，調到前排。後面傳來陣陣談笑。我習慣把椅子墊得老高。可是前面已經沒有那個在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把我擋住的人。

認識蔥頭到底多少年，我忘了。他在一所上本率低得可憐的中學讀理。我問他，你到底有沒有為我認真一點埃不是想和我考一個學校嗎？

他好像開始認真讀書了。我也為了他的「跟我混」拚搏著。然後沒有聯繫。

心情不好的時候，把布鞋拿起來猛刷。一個月之內，面目全非。打死都不敢問自己為什麼要讀大學。

有一次上課，老班在班上大喊打擊早戀。忘了為什麼，我笑了。他惱羞成怒，把我當眾叫起來，說的就是你。所有人的眼睛朝我身後的大個子看去。

為什麼我不可以反抗。

不可以流淚。

不可以有勇氣回頭看。

我把所有的責任都壓和蔥頭一起奮鬥上。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出奇地冷靜。

如果我不是我，如果我變得不愛說話，如果我真的愛過那個人，如果我沒有和蔥頭一起努力的諾言，如果我有勇氣回望。

如果這一切如果都成真，就沒有現在的我和生活。

我不知道，年華像流水一樣嘩嘩地流過。你有沒聽過。

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我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