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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專畢業後,我在家人的安排下留在了長春,在找了幾個工作都沒成的情況下,我自己決定放下姿態找個低一點的工作,只要能自食其力就可以了。就這樣,我在一家快遞公司當了快遞員,不管三伏天還是雨雪天氣,跑得最勤快的就是我。我不是等業務上門的那種人,我經常去辦公寫字樓裡,主動發放傳單,用最實際的行動給自己帶來實惠。很快,我的業績在同行裡遙遙領先。
我的人生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發生了奇跡般的變化。那天下午我們公司接了個 「普通」的單子,老闆派我去。快遞的物品是一束鮮花,到達目的地,我敲了半天門才跑出來個年輕女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趕緊把花遞上去,誰知她突然暴跳起來,發瘋般地把花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又踩又踢;似乎還不解氣,又把花往牆上砸。
見到她的手指都被劃出血來,我嚇傻了,兀自語無倫次地說:「小姐你不要這樣,冷靜點……」這時她才意識到我的存在,半晌,她說:「你把這些花原封不動地送回去!」我愣住了,要知道這花都被她踐踏的不成樣子了埃可是她卻顯得異常堅定,硬是塞給我50元錢,然後說: 「你送回去,然後再到我這裡來,告訴我他是什麼反應!」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只好同意。這可是我當快遞員最離奇的一個經歷了。可是看在錢的份上,我還是照著做了,同時,我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我帶著一堆殘枝敗葉外加破損不堪的包裝紙原路折回,可惜我並沒機會看到送花的那個男人,在門口等了好半天,禮品公司的前台小姐拿了碩大的垃圾袋,扔在了牆角。我騎車回到女人那裡,敲開門,支吾了半天才如實說了。她呆了半天,默默地關上了門。
本來我已經騎著摩托車準備回公司,可一想到那個女人恍惚的神情,我就有些擔心。於是,我就又回到她的住所外,徘徊了好久,在她附近的快餐店買了份套餐決定以此為借口探望她一下。我又敲了門,她有些驚惶地問我要幹什麼。我結結巴巴地說:「我怕你出事……」她盯著我看了半天,這才自言自語地吐出一句:「倒是還有人管我死活。」她接過我的快餐表示感謝。我急忙離開,她沒事我就放心了。
這件事我很快就忘記了,可沒想到幾天後,她居然到我們公司找到了我,說有生意介紹給我,說她有個朋友在雜誌社工作,需要每月給廣告公司郵寄樣刊,一次要幾十本。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這是一筆不小的固定收入埃出於感謝,我請她吃飯,她也爽快地答應了。那次吃飯我知道她叫艷,是一家翻譯公司的職員,她說那天,她正好和男友鬧彆扭,於是才會那麼失態。我說我理解,看得出來,她是個很有個性的人。我們吃飯那天,艷穿一襲黑色裙子,真是美麗極了。坐在這麼一個美麗女人的面前,我感覺很緊張。
那天,她說了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大學畢業後,她留在了長春,談戀愛,再失戀,她絮絮叨叨的樣子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感覺她已把我當作了朋友。那以後,我們幾乎每週都見一次面,和她在一起就像是約會。
有時我去她的單位接她,她坐在我的摩托車後座上,感覺很真實。心情也心花怒放般的舒坦。有時晚上她有應酬,我就去她吃飯的地方等,再騎車跟著回到她家,看她安全地走進家門,我才放心地回去。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半年,送她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後來我們見面的次數漸漸少了起來,她說工作忙不用我接送了。而我們公司的業務也到了最忙碌期,我也顧不上她。聯繫就明顯少了。最初那點愛的感覺也淡化了。一次,我去一家公司送物品,經過國商的門口,看到艷挽著一個中年男人的手臂進去了,我的心一沉,她又戀愛了,只是那個男人的年紀有點大。
一周後的一天,我正在外面送物品,忽然接到艷的電話,說請我吃飯。再次見到她感覺她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我取笑她是不是被愛情滋潤的,她沒反駁,只是很正式地對我說,你想總這麼給別人打工下去嗎?我說要還能怎樣?她說,那你為什麼不自己開個快遞公司?如果缺資金,我來幫你。
如果艷不說出這個想法,我恐怕永遠都不會冒出這樣的念頭的。艷鼓勵我說,開快遞公司並不難,只要你找幾個勤快人,介紹客戶由我搞定。就這樣在艷的幫助下,我註冊了一家快遞公司。這邊快遞員還沒來得及找齊,那邊艷已經扔給我一堆名片,名片上那些人所在公司的快遞業務都包給了我。帶著原有的一些固定客戶,我的快遞公司很快上了正軌。單子也越來越多起來,對此我特別感激艷,因為沒有她就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那天,我對艷說,公司是你一手創辦的,我本來就是什麼都沒有的人,現在公司賺錢了,我想把你投資的錢給你,這樣我才可以安心。艷笑了,說她只想幫我,因我是個好人。可我還是堅持把她投資的錢給她。她非常生氣,說我是不是嫌她的錢髒,還說是不是我知道了些什麼,我有些糊塗了,她這是怎麼了?
終於,在她的隻言片語中,我才知道,她原來一直做那個男人的情人,也就是我在國商門口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我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我說嗎,艷住著那麼大的房子,穿著高檔,和她工作的那點薪水怎可畫上等號。
我知道,像艷這麼漂亮的女子注定有著糾纏的人生,可我也清楚地知道,她有多麼不開心。那天晚上,我剛躺下,就接到艷的電話,讓我去她家,一進屋,我就看見滿地狼藉。不用說,她一定又和那個男人吵過,艷在一旁,喝得醉醺醺的。我把她抱上沙發,她一下子摟住我……事後,我後悔極了,真的,一想到那一夜,我就覺得自己是乘人之危。回到家,我給她發了好幾個短信,她都沒回,我請求她原諒,還說,我想和她在一起,我不在乎她的過去……我的神經每天都繃得緊緊的,可仍沒有等來她任何消息。
一個月後的一天,我突然接到艷的電話,我趕了過去,原景重現般,毫無疑問,她又和那個男人吵架了。這樣的時候,她總會打電話給我。這樣的日子過得真不是滋味,我也想到過離開,可是我做不到!她一個電話,我還是趕過來,有一點我很清楚,如果此時連我都主動離開她,那她肯定活不下去了。有時,我甚至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她真正喜歡又能對她好的男人,這可能是唯一能拯救她也拯救我的方法。可我又不期待那樣,我是愛她的,誰能憐惜我此刻的心情?離開她我的心會更寂寞,所以我只能任由自己陪她繼續走下去……
主持雨桐:愛不愛一個人,只有心知道,放棄與繼續決定權在你自己的手上。好好做個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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