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舒婷好心情

文/伊寧

遭遇好書，的確需要緣分。當我偶然看到《今夜你有好心情》這樣的書名，並不會覺得她是本好書。然而看到書的作者，我就不能再放下這本書了。

我用兩個夜晚讀完了她，正如書名《今夜你有好心情》，這兩個晚上我感覺心情很好，很充實。閱讀到好書，的確是容易倍感幸福的。《今夜好心情》共分「懷舊」、「市聲」、「居家」、「旅行」、「閱讀」、「寫作」等六個專輯。看這些專輯名，我們就可以對該書的內容有所瞭解。「懷舊」裡，我最喜歡的是《東北癡人》、《懷念父親》兩篇，前者把幾位東北朋友的性格寫得活靈活現，趣味傳神，令人喜愛。《懷念父親》裡描寫的父親形象尤為讓人感動，我想，作者有這樣的父親真的好幸福。這一輯裡，包括《懷念父親》等，作者刻畫人物性格的功夫我認為是非常老到的。「市聲」、「居家」、「旅行」三輯，寫吃、注旅行，以及愛情觀婚戀觀等等，主題貼近生活，許多篇章生動活潑，語言幽默詼諧，有的甚至老辣堪比「酷評」。《今夜你有好心情》裡那位朋友開車時的那種悠然，令人神往；他下決心擁有私家車的最初心態，令人感動。「閱讀」、「寫作」兩輯，是作者有關閱讀與寫作生涯的部分記述，我尤其喜歡。

我想一定有人在關心這本好書的作者是誰了吧？嘿，她，就是原名喚做龔佩瑜的女士，大名鼎鼎的女詩人舒婷。《今夜你有好心情》是我看到的舒婷最新的一本散文隨筆集。我之所以覺得這本書好看，不僅僅在於書的圖文並茂，收有不少舒婷及其家人的生活照，更主要的是作者以詩人的身份來寫散文，其行文中那種思維的空闊感，語言的乾淨簡潔，都有別於其他身份的作家的隨筆。況且，對於這樣一位令一代人著迷崇拜的著名詩人，我們除了對她培育的那棵「橡樹」充滿敬意，平常也特別想知道她的日常生活狀態。這樣一位文化名人，她是怎麼生活的？怎麼閱讀的？怎麼寫作的？

當然目前我們還沒有看到類似《舒婷自傳》、《舒婷傳》亦或《舒婷評傳》這樣的書，但是我一直感覺，想知道舒婷，不妨閱讀舒婷的散文。例如在「寫作」一輯裡的《寫作自閉症》，是舒婷應德國柏林文化科學交流中心的邀請，1996年5月至1997年4月在德國寫作期間的家書節眩裡面不僅談到許多日常生活瑣事，生活情緒，也談到她的閱讀和創作狀態，等等。裡面有好多有趣的故事，如她寫長詩《最後的輓歌》很順暢地寫到第四章的時候，不料她的愛人詩評家陳仲義教授剛好來了電話，教授一句「你可能流於瑣碎」，害她一下「不知所措」，只好跳過先寫第五章。舒婷也要買菜做飯，這一點跟我家老媽等尋常女性無別，可是作為作家，她肯定有不同於尋常女性的地方。舒婷為人樸實，行事低調，立志「安安靜靜孵我的蛋」，創作勤奮。例如，她曾經在一周裡，竟完成了隨筆8篇。我不僅對其創作能力佩服不已，對其寫作的勤奮歎服不已。據說陳景潤走路撞到樹，趕緊跟樹說了聲「對不起」，舒婷在生活的某些方面也一樣不「精明」，但她卻是很早就學會了利用電腦寫作的作家。

多少年來，說到舒婷，大家肯定馬上就想到「致橡樹」，馬上想到舒婷是位詩人。除此之外，可能知之甚少。我的手裡，除了《會唱歌的鳶尾花》、《始祖鳥》、《舒婷的詩》三本詩集，還有一套《舒婷文集》（三卷本）和這本《今夜你有好心情》。《舒婷文集》第一本《最後的輓歌》也是詩集，後兩本《梅在那山》和《凹凸手記》則是散文隨筆集。其詩集《雙桅船》和散文集《心煙》希望以後能有機會購買到。通過上面這些書名，我們不難發現，其實舒婷的身份早已經不僅是詩人，而是有著作家、詩人等更多重的身份，並且作家的身份應該是越來越突出。

我們對舒婷的認識看來也要「與時俱進」，不要拘於詩人印象的思維定勢。舒婷不僅寫詩，更寫散文，《廈門文學》2005年第1期還推出「不可不讀的舒婷小說」。舒婷的「致橡樹」等許多詩歌抒情、唯美，可謂是字字珠璣般的經典，舒婷的詩人身份當然是很可愛，很讓人尊敬。與她的詩歌相比，舒婷的散文同樣具有抒情、優美的質地，同時還更放鬆、更貼近生活，在描繪歲月痕跡，展示人生百態，揭示人類命運與內心狀態等諸多方面，有比詩歌更機智、更靈動、更活潑的性格和更廣闊的空間。如果說舒婷的詩歌更多地屬於浪漫、溫馨的「理想主義」，那麼她的散文隨筆則該是親切、自然的「現實主義」。當然，無論閱讀她的詩歌還是散文，我們都會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