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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知己到底有多藍

沒有誰不認識鑲黃。

準確地說,她不是美人,但她週身散發出一種驚艷的力量。她的名字透著金屬和塵土的雙重味道;她的臉頰有刀削斧鑿般的稜角;她身材高挑,高到足以俯視男人;她喜歡穿色彩驚人的擺裙和靴子;她的頭髮永遠四散開來,常常飄滿整個電梯…… 她的人 就像她的名字——鑲黃,是一種有著銳利光澤的色彩。

我一向是個循規蹈矩的人,看見她的時候,覺得那簡直就是地球人看外星人,詭異多多。但我的優點是寬容。所以,當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大名說她將成為我的助理的時候,我慈祥地笑著握了她的手。

公司裡的人一半叫我老湯,一半稱我湯老師。按慣例,所有的新人都會怯生生地尊我一聲:湯老師。鑲黃卻連名帶姓叫了個完整:你就是湯平祖吧,我是新來的製作助理……左右盤算一下,我在這家公司做了4年,稱呼從小湯、老湯、湯哥、到湯老師,好像還沒有誰毫無感情色彩地叫我「湯平祖」。抬眼再看鑲黃,她已經坐在製作台上翻看片子了。我只能用「從容」這兩個字形容她。

拍電視廣告是個很辛苦的工作,黑白顛倒不說,還可能風餐露宿。在鑲黃之前,我的助手都是男的,女人根本吃不消。可是,現在鑲黃來了,難不成我還得雇個力工?正躊躇的時候,攝制組已經開始往車上搬東西。鑲黃扛起30斤重的機器箭步如飛,她讓我再吃一驚。組裡的人嘩嘩鼓掌,說老湯真有運氣,遇到這麼好的助手。車開起來的時候,我問鑲黃:你以前也做過這些工作?她看看我,說:沒做過。

再搬機器的時候,我叮嚀:別硬撐,悠著點。她睜大了眼睛看我,臉上的線條好像柔和了許多。

鑲黃是個天才的電視人,她做的片子鏡頭感極好,畫面語言生動到內心。看她有條不紊迅捷地剪片子接片子,簡直能感到一種享受。

鑲黃的男性朋友基本數不清,但奇怪的是她和我們這些同事卻保持了相當的距離。這越發增加了她的神秘性。幾乎沒有人不對鑲黃的私生活感興趣,其中也包括我。雖然我只是好奇。但沒有人能在閒聊的時候套出她的身世和背景,她的話一字千金。有一段時間,我覺得和鑲黃交談就像在擠牙膏,而且是那種鉛皮的、得用勁才能擠出來的牙膏。你問一句她答一句,不問就不說。所以,差不多半年以後我才知道她是海南人,家裡有6個妹妹,她沒上過大學,只念過三年的電視製作。然後輾轉在南方各省打工,直到現在。

聽到她的這些事的時候,我腦子裡突然想:她其實還沒有我的妹妹大,但她已經歷了太多的人生。

雖然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但在她25歲生日的時候,我還是送了她一個蛋糕,我從來沒有送任何人生日蛋糕,包括我妻子,這一次卻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好像只希望有人關心她。

她很坦然的接受了,然後去赴男友的約會。

此後的日子一如既往,拍片、剪片、錄製合成,我們成了最默契的黃金搭檔。真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們的舉手投足都有了和諧的感應。有時候,我不能除去拍片,讓她代替,她總能最確切地將我所描繪的場景錄回來,我們常常在這種默契中會心微笑。有時,到野外拍日昇日落,我們總能同時被那種美震顫。她的話漸漸多了起來,關於往事和未來,她開始講給我聽。那是另一個鑲黃,簡單、透徹,卻也固執,甚至保守。她說她不能輕易說「愛」,因為她相信真愛不會輕易得到。她喜歡順其自然,喜歡水到渠成。但是,我問她:為什麼你的外表是那麼的反叛?她說:內心總要有個包裝,一件外衣而已。

那個下午,公司停電,我和鑲黃就面對面地坐在寫字間裡聊天,一直聊到萬家燈火都亮起來。多少年了,我從沒那麼痛快地釋放我內心的夢想。和妻子說時,她總是笑,說你知不知道你多大年紀了?30好幾了還做夢。鑲黃聽時,卻有另外的表情,眼睛半開半合,嘴角掛著一種最自然的羞澀。我曾不止一次想,也許,鑲黃是另一個我自己。

這個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我和鑲黃的默契漸漸引起了關注,有人開始試探性地談論辦公室戀情的話題。連公司二號老總都有了耳聞,在電梯裡見到我的時候,竟拍著我的肩膀說:別和鑲黃攪在一起,我對你放心,對她可不放心。那語氣和表情好像把我是唐僧,鑲黃是白骨精。

而只有我最清楚,鑲黃有什麼樣的內心。

那幾天,我有點擔心鑲黃,是非人言,殺人不見血的。等見到她時卻發現,她能泰然處之,做起片子來還是那麼全神貫注。那我還哆嗦什麼?我們依然同進同出,做一個又一個片子。一段時間後,曾經風聲水起的議論漸漸消於無形,我正暗自慶幸世人的寬容,卻沒想到,我妻子突然提到了這件事。

那天,和她一起看電視,也不知道是哪個頻道正在就「紅顏知己」和「藍顏知己」的界限爭論不休,我心裡有點煩,正要關掉的時候,妻子突然說:你和鑲黃現在走到哪一步了?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她盯著我的眼睛,透視我的內心。我的內心告訴她鑲黃只是另一個我自己,如此而已。

她憤憤地關掉電視:藍顏,藍顏,藍顏有多藍?

第二天上班,辦公室也就「紅顏」「藍顏」的問題一頓嗆嗆,見我進來,眼睛全轉向我,問:您知道什麼是藍顏知己嗎?我打量這些人的眼神,然後真的仔細琢磨了一下說:應該是介於情人和普通朋友之間的那種朋友吧!

話說完了,周圍的人嘩地散開,嘀咕:等於沒說。

這個時候,鑲黃捲著一團綠色的旋風進來了,她今天穿了件水綠的長裙。有人也問她:知道什麼是藍顏知己嗎?她看著問她話的那個人,說:是紅顏知己的一個變種吧?我喜歡「藍顏」這個詞,比「紅顏」清澈……

清澈,鑲黃用「清澈」來形容藍顏,那是我想不到的詞彙,卻說出了我的感覺。

公司又接了新的拍攝任務,要去天山拍草原,為期4個月。我自然是主力,而且是老總親臨點將,可是,關於誰來做助理,卻展開了討論。我推薦鑲黃,因為她適合。但有人反對,理由是海拔太高,條件艱苦,不適合女性上去。我覺得那些理由過於冠冕堂皇,便仍舊堅持非鑲黃不可,最後,攝制組長找到我,意味深長地說:你愛人找過我,她不希望鑲黃做你的助理。

一個星期以後,攝制組起程了。

到達天山腳下的時候,剛下過一場雨,空氣清新得好像隨時都可發芽。只有到了那裡人們才能知道到底什麼叫「群山如黛」「碧空如洗」。天很藍,很清澈,我突然想起幾天前和鑲黃的那次談話。

我說:很抱歉,這次,我要跑單幫了。

她說:何來的抱歉?天山又不是北極,有事我准去幫忙!

我問:你說,藍顏到底有多藍?

她半天沒說話,看著窗外。

突然,我們同時開口,我說:藍顏有多藍?

她說:天空那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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