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隨想

教室裡，透過窗看著外面的稀瀝瀝的雨。

今年的冬天，雨比往年都多，剛過中午就黑雲密佈接著連綿不斷地下起小雨來，細細如絲。像老天傷心哭泣似的。雨中沒有了往日人們穿梭的背影，人顯得十分稀少，氣氛十分沉悶。人們在那裡徐徐地消失於遠方。人嘛，自然不是當年的人了，物是人非，無不令人感慨萬千。

幾年前的冬天，家裡因為窮供不起兩個人上學，我姐輟學了。她正上高中，前途遠大。因為錢而結束了她的學習生涯。家中只有我一人上學自然很輕鬆。我想高興一會兒卻怎麼也不能高興起來——因為我姐即將南下打工，過早地步入社會，我心裡十分難受。打工的生活苦嗎？能找到好工作嗎？一切能順利嗎？諸多問題在我心中旋轉。主意即定她就出發了。親人的別離總讓人無限的傷感又極其無奈，彷彿是老天捉弄我們似的。不知她幾時能回家。從此家中少了一員，氣氛也冷清了不少，往日我與姐打鬧的場面彷彿成了歷史，如東流之江水一去不復返了。進入初三，我選擇了通學。一段時間，我同桌不在，我很是孤單，非常思念家人。想到老爸，我真遺憾，沒能有好的成績回報，那夏天在田間幹活的情景我是深有體會的，有“苦不苦看看紅軍二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的感覺，心中十分慚愧。期末，我考了一個第一，同學們都來祝賀。但我還是十分慚愧，也有一點兒的安慰。不知為什麼我想到辛勤勞作的老爸，在外打工的姐時心還是較平靜，像平靜的湖水，沒有半點漣猗。

三年後，我進了我最不想讀的學校。還是因為錢的問題，老爸說那500元不可打水漂的，我屈從了。在那沒有一點兒的快樂，彷彿那是不屬於我的學校，對它沒有半點兒感情。最恨的要數高三，沒日沒夜的上課考試，完全沒有了星期天的概念，連下午不上課也要登記——自習。我真不知道我是怎樣痛苦熬過來的，那時想的最多的是離高考還有幾天。高考如期而來並勿忙結束。成績是如此不理想，讓我對未來失去了信心，彷彿只有高考才是人的一生。

這一次我邁著沉重的步伐，懷著沉重又充滿歡喜的心來到了復讀學校，事情還算順利。

三個月過去了，感覺也差了很多。

假若說金榜題名是人生一大幸事，孤單寂寞則是一件令人心酸的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不過感情類型不同罷了。在家能感受濃濃的親情，在外有朋友就能體會到友情，在學校有同桌的友誼，也有些甚者會撞出愛情的火花並在心中燃燒。如今，我隻身一人在教室裡，心中充滿了孤單和期盼，誰能陪陪我？最好是她。幻想始終是幻想，距離現實太遙遠。她能否知道我內心深處的那個不為人知的密秘。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看過的一篇名為《等》的文章，告訴她吧，但難以啟齒，怕她難過也怕她那不理不採的表情刺傷我容易受的心；不說吧，憋在心裡也不好受，有些蠢蠢欲動。於是我左右搖擺，最後強烈地壓制內心的衝動，不讓刀郎那首《衝動的懲罰》在我的身上得到驗證，不讓我重演刀郎的“歷史覆轍”。“算了吧，就這樣算了吧”小齊的《心太軟》莫名其妙地在我耳旁迴盪。在這個夜深人寂的晚上，我的思緒在外面無盡的飛揚。想著她，姐，父母，我的心裡既是難過又是淒涼，能在這裡復讀不容易埃想當初因為學費而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假如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一定不來了，我選擇成人高考也不來這個既累身又累心的復讀。當然，不來復讀怎麼會有今天的感慨？就不會有今天的心情。若不復讀，也許我此時正在外做工也許在家裡微弱的燈光下複習；也許此時正在大街上流浪或是早已露宿街頭。一切的一切看似無任何緣由，其實早已命中注定。大概是“為人”和“性格”這兩個命運之神吧。

歲月不鐃人，如今已老大不小了，還沒能混個名堂。我曾想我當年若不進三中也許我的命運會有很大的不同。三中，我對你沒有一點的感情，說留戀不如說是怨恨。也許這就叫做豈人尤天吧。不管怎麼說，還是不能磨滅我心中的恨。恨也罷，愛也罷，都成了歷史，追究起來感覺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了，最重要的是在於今天。

現在，我的思緒在兩件大事上了，失去其中任何一個都會使我傷心欲絕。熊掌和魚不可兼得埃在此時，彷彿我成為了唐朝的李商隱，在為志向不得而失意。假如我是當時的李商隱，我一定守著內子，因為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嘛——只羨鴛鴦不羨仙。說起來，我還是較理性的，至少沒有感情用事。

我希望我的未來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