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謂我心憂

在電腦前一坐，又是六個小時，從黃昏至深夜。

手邊的眼藥水瓶早已空了，用毛巾蘸了冷水敷在眼睛上，還是難以緩解乾澀的疼痛。深深呼吸，輕輕歎息。這樣的夜，注定又是失眠。

QQ裡，一些人來過，一些人離開。試圖找個人說話，但總是在開頭的兩句裡就終結，沒了下文。看著屏幕右下角時間的跳動，你的頭像一直灰暗，我的心跌至谷底。

最近我時常想起你說的那句話，我一直在想，我是錯了的，雖然我很自負。可是，你又何時真正的懂得過我呢？

休。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與文字，每一點每一滴都清楚的記載著與你的關聯。終於還是淡漠了下來。我已經能夠故做堅強的聽你訴說新的戀情。你熱熱烈烈，我靜若觀止。我已不能分辨，你的真心與假意，也想像不到，到底誰才會是你的永恆。

窗外，路燈上方，天空陰霾，下了樓，一路小跑進尚未關門的便利店，找你慣抽的那種香煙。聞聞就好，呵呵，我只要聞聞味道就好。可偏偏沒有買到。空氣的濕度達到最高，我壓抑的透不過氣。是誰要開始哭了，有壓低的哽咽聲，氣若游絲。但是，我不哭。你要相信，就算全世界都哭，我也不會哭。

好想好想抹掉那段記憶，好怕好怕失去那段記憶。

每天都是嶄新愉悅的。我像一隻無知而無畏的獸，四處獵捕著迤儷的理想。是的，包括愛情。我以為我已經緊握。

你拉著我的手，在商場裡閒逛。南方城市裡古怪的水果，榴蓮飄飄，你說從未吃過。不，不要嘗試，即使腐臭的氣味中埋藏著美味，也不要輕易嘗試。那種腐朽，是我恐懼的。走著走著，你居然把我弄丟了。跑到空曠馬路上，看著陌生的面孔在街頭流動，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女子的遲疑不定。原來，你真的是一個人，至始至終。而我只好繼續向前，沒有退路。

你從不知道我的恐懼是什麼。

我來了，又走了，這個世界變得陌生，我卻早已不再絕望。

電腦旁放著檸檬香味的空氣清新劑，是你一直喜歡的，從離開的那天起，我從未更換過。不是貪戀這種氣息，只是害怕碰到陌生的味道。

過了一段時間，你依舊上線，我卻已無語。相對沉默了很多天。

你說，親愛的，我覺得你已經不再愛我了。

我一怔。本想矢口否認，但終於還是忍住，小心翼翼的打出一行字：你說過，世間沒有永恆的愛情。

心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又何必坦誠相見。

喉嚨哽澀。我想，我只是要感冒了。

你說，每個人都有理由為自己的生命尋找最貼切的方式與道路。幸福與苦難，只能自己擔當。怨不得誰。

我一直以為，我的轉身是給了你出路，並不是找尋你自以為的那種幸福。我把自己堵死在來時的路上，換來的只是你無辜的受傷的表情。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你以為，你以為我恆久的徘徊與守望是為了什麼。可我們都是懂得的太晚。回不去了，發生了的，都已經回不去了。

歲月倉促地翻完一年又一年。

心如止水。

忽然發現原來所有走過的路，都不需要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