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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朵煙花靜悄悄地開

那天西子抱著被褥衝到306寢室時,我正坐在我的床沿邊喝茉莉花茶,手裡捧著一本李漁的《閒情偶寄》,感受暮夏的旖旎、柔媚和閒適。

「搞什麼搞?他媽T大算名牌,後勤管理怎麼這麼爛?」西子一邊把被子舉高著,朝我的上鋪扔,一邊口無心肺的埋怨。

這小女子,看上去玲瓏剔透,有一張甜甜的娃娃臉,明亮的眼睛閃動智慧的光芒,漂亮潤質的嘴巴,怎麼發起火來這樣的粗魯?我皺眉嘀咕,想要心無旁鶩也不可能。在西子騰起腳丫準備在我頭頂上爬到上鋪之前,我急忙端起茶杯,一閃身讓了很遠。好險!要晚一步,她平跟旅遊鞋上的泥巴就掉到了我的杯子裡了。

我退到窗口,站住,無可奈何的看她蹲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把被褥呼啦拉的鋪好,然後雙腳併攏在床沿邊,「撲通!」一聲蹦到地上。

我想完了,她不摔成瘸子,也要摔壞心臟。直到她「嗖——」的一下跑出去不見影兒,才明白我過分擔慮了。

去飯堂吃飯,我遠遠的看到西子從售飯窗口擠出來,搖搖晃晃的端著餐盤,路過我身邊時,我看到兩碗湯並排放在盤子邊緣,湯汁調皮的顫抖著。我大聲提醒她腳下有水,很滑,小心啊!

她笑瞇瞇的回頭對我說:我怎麼會有事呢,沒有事——沒有事啦!話剛落,腳下真滑起來,「哧溜!」一聲人和盤子到地上了,她摔了個四仰八叉。

我跑過去扶她起來,她咧嘴笑笑,拍拍屁股,一幅無所謂的表情,才不在乎旁邊的人怎麼嘻笑。

「西子,為什麼要選學中文?你的脾氣似乎不合適——」吃飯時,我好奇的問。

她只說了三個字:「我喜歡。」

寢室樓下有幾棵法國梧桐,初秋還是那麼華綠蔭密,枝繁葉碎,風吹來過,沙沙作響,地上便搖曳恍惚的斑駁,突然有喜鵲撲撲從樹上飛向附近寢室窗下的草地上,一會兒就聽到一陣陣淒楚的「唧唧」。我仔細一看,是喜鵲嘴含著一隻知了,弱肉強食,沒多少功夫,喜鵲完成了知了的死亡之旅。

這一幕,我看的出神,忘記和西子說好一起去打乒乓球,等西子在我耳邊大吼時,我才意識到得罪她是多麼的不應該。

「我的小姐,我以為你會穿著耐克運動服等我去打球,誰知道你仍然是著THE NORTHACE服裝守在窗前看乾坤——哎呀呀!下次我不和你合作了。」西子哇哇的叫,把球拍望我床上一扔,順便一屁股坐在我的羊毛被子上。

我一面擔心我的羊毛被從此留下兩片黑色的屁股印,一面笑吟吟的說抱歉,同時糾正她關於「THE NORTHACE」這個品牌,每件價值數千元,我消受不起,不要這樣虛張聲勢,讓別人笑話了。我的話還沒有結束,西子就瞪著大眼睛,甩起毛燥燥的短髮,對我實行沉默中的抗議。

西子的球技絕佳,有世界冠軍的霸氣,她老在我面前說,好好的一塊乒乓奇才,就這樣葬送在T大中文系。我說,不算晚啊,瓦爾得內爾四十歲還在雅典意氣風發,叱吒風雲著呢。

她把眼睛一眨,翹起嘴角道:「學老瓦?——呵,我學不來。四十歲,我應該在家裡做可口的飯菜,洗一大堆衣服,打掃乾淨每個屋子,還有,我要生一大堆孩子——一大堆啊!」

想不到,她的志向是做個多產幸福的小女人。只有西子能讓我如此吃驚,人的思想不是表面的含意,而是行動的前奏,像她婉約的外貌下,卻是粗枝大葉、沒心沒肺的心腸。

我問她為什麼要生那麼多孩子,在我們國家,這種理想不可能實現,中國人口實在太多了,你不要的給國家帶來負擔了。

她斜著腦袋,想了想,說:「沒有理由,就是想這樣吧。」然後問我打算做什麼。

我說,找個好人嫁了,然後清淡一生,與人為樂,快樂就好。

每次我和西子領到為雜誌社撰稿得到的報酬後,就會去BG茶餐廳消費。

BG茶餐廳,在T大西門邊上。老闆是個叫豐辰的男人,看上去很體面,每天都是秀挺的西褲加白襯衫,臉龐上永遠有著溫良的微笑,好像苦難和他無緣一樣,他必須用笑容來表達他的快樂。

「兩位小姐,這次又描寫了個什麼樣的故事,賺得編輯的同情,到我這裡慶賀啊?」豐辰看見我和西子花枝招展的推門進來,就儒雅的迎上前。

「關於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他開著家茶餐廳——」我坐在吧桌邊,晃動手裡的紅色咖啡杯,嘴角浮現淺澀的微笑,外面的斜陽打在我的手臂上,形成凹凸有致的光斑。

「那麼,下面的故事呢?」他坐到我和西子中間,乾淨的的手指甲百無聊耐的劃著茶几表面。

「下面的故事是茶餐廳的老闆,不知不覺的愛上一個性格活潑的女孩,那個女孩也喜歡他——」我的話沒有說完,西子的腳已經毫不猶豫的踹道我的腿肚上,我忍痛咯咯笑不停。心想,西子啊西子,不就說你情竇初開嗎?呵,犯的著對你的下鋪姐妹動酷刑嗎?

仔細看豐辰,他正獨自微笑,西子則是曖昧的瞟瞟他。

出茶餐廳,到一家超市門口,我停下步子,對西子說我要買東西,你先回寢室吧。看她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我一回頭,又進了茶餐廳。

「豐辰,我必須提醒你,如果喜歡西子,就要專一,我瞭解她,否則會害了她的。」我凝重的看著豐辰,口氣是不容他開玩笑的意思,「剛才你也看到,我故意說你們的事時,她是多麼的喜悅。」

豐辰習慣性的撫摸下巴,道:「你認為兩個衣著講究的人在一起很般配嗎?比如我和你——我早認為很配的,就是你不肯答應我,我沒有辦法,西子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埃」

我啞口無言。是的,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愛情就這樣陰差陽錯,也許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就是愛情的不對等性。

我的前腳沒有跨出茶餐廳,後面就聽到豐辰說話了:「既然你的態度還不變,那我就選擇西子。」

「既然選擇她,請你好好待她。」我幾乎在肯求他。唉,西子,那女孩,那麼沒有心機,那麼單純。我決定以後再也不去BG茶餐廳。

我和南浦是在一個漫天飛雪飄落大地的時候認識。記得遠處鬧市的酒樓上燈火漸漸稀疏昏暗,禿枝樹叢裡,幾隻冬鳥驚呼而起,在近處的煙氣迷漫在水面上空盤旋幾下,然後發出嘹亮的尖叫穿越寒冷的雲幔。

我穿著粉紅棉大衣,蒼白著一張臉,南浦修長的身軀著灰灰的毛大衣,手裡夾著一支煙。

「先生,這樣冷的天,居然和我一樣在湖邊吹風。」我主動走上前和他搭訕。

他轉頭看我一眼,英氣的眉毛動了動,迷離的眼睛裡閃爍夜燈的光色。「我也正奇怪,小姐你這麼漂亮,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他說,對我一笑。

我也笑了。此時,西子來電話問我在哪裡。我說在玄武湖邊,感受冬天湖岸的陰冷,醞釀一種最悲壯的情感,為下一部小說做準備。她聽完我的話,沒有多問,就「啪!」的關了手機。

「知道我為什麼站在這裡了吧?」我說。

他說,知道了,那麼可以為我寫篇文章嗎?我說我的故事,想讓你寫出來。

好埃我欣喜若狂。有人給我提供材料太好了,最近總覺得故事裡沒有經典。於是我和南浦一邊在湖邊散步,一邊聽他講述。當我們繞湖走了兩圈又站原地站住時,遠遠看到一個身影朝我們奔跑過來。

「蓉蓉,你在哪裡?」是西子喊我。我忙應答她。

她走到我的眼前,大聲嚷:「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一個人來領略風景,也不帶上我。」她穿著白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土黃帽子,呼著氣,凍紅的臉蛋像西紅柿。定睛看到南浦站在那裡,不由大笑起來:「你來約會——呵呵!這麼帥的公子哥兒,什麼時間認識的?」

南浦溫和的對她微笑,眼睛裡蕩漾著喜悅,剛剛講述自己經歷時的沉重表情,一下子消失殆荊他邀請我和西子去附近的「悠仙美地」坐坐。我看著西子,看她意思,西子看看我,笑呵呵的道,可以啊,先生買單,我們會賞臉的。

上了他的車,他脫下大衣,在乳黃的車燈下,我看清他穿著一見ZIPPO毛衣,毛衣袖子口繡著一朵青黃的康乃馨。

晚上我和西子躺在床上,她抱住我的腦袋,嘴巴湊到我耳邊說:「他很成熟,有教養,你應該很喜歡他。」我緘默無語,只是在回憶南浦告訴我的故事。

我畢業前夜才再來BG茶餐廳,這是上次與豐辰談完話後,第一次來這裡。其間,西子問過我為什麼不去了,我說忙,她也不勉強。後來和豐辰戀愛,她幸福的忘記其他,更不關心我去不去了。

一年後,看到豐辰,他還老樣子,體面儒雅。我不由打量西子的裝束,雖然比以前時尚的多,但是一舉一動還不改變粗枝大葉,大大咧咧的樣子。像剛才我們一起進茶餐廳時,她一見豐辰出來迎接,就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大聲叫道:「豐辰,蓉蓉有男朋友了,就是南浦——看!抱她肩頭的男人,他們夠般配吧。」

豐辰對我和南浦微笑點點頭,然後把我們帶進一間小房間。

淡茶色窗簾,淡茶色玻璃吧桌,淡茶色吧椅,屋角淡茶色的櫃子上,有一隻透明花瓶,裡面插著一大捧妖嬈欲滴的玫瑰。侍者端來咖啡,出去了,門關上,裡面就我們四個人。

「我決定在N城工作,蓉蓉也是的。」西子一屁股坐下來,就宣佈我們一直在小床上嘀咕的問題。現在塵埃終於落定,好像需要讓別人知道似的,不過對於豐辰和南浦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你們的決定很好,這樣我們可以在一個城市了。」南浦說道。他突然滿臉的幸福,潛移默化中我也幸福起來,不由默默的笑,心裡快活的忘記週遭的一切,過去,現在,將來,好像全是那麼美好。拿手摸自己的臉頰,最近豐秀多了。這是南浦對我說的,用了他送我的CHINIQUE化妝品,變好看了。我知道那是愛的結果,我喜歡南浦,特別他說也喜歡我之後,我已經愛上他了。

去洗手間,然後出來,撞上豐辰,他正在烘手機邊烘手掌。從偌大的鏡子裡,他發現我站在他身後。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越是得不到的越好。」他問我。

我想說這個道理早就有明白的答案,何必討論。但是還對他和顏悅色的說:「其實得到了未必是好事情,重要珍惜眼前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還是得不到的好。」

「西子昨晚告訴我她懷孕了,你還是和她早些結婚吧——她很喜歡小孩,想生很多。」我適時提醒他。

我幫南浦寫的故事直到我畢業後才完成,兩個月後在一家雜誌發表,我把樣刊帶給南浦看時,他正在自己房子的客廳裡觀賞金魚。

「蓉蓉,說實在話,我對她還有情意,你介意我目前這樣的心態嗎?」南浦低沉著聲音,彷彿明白這種表達必定會傷害到我,他不敢直視我。

認識大半年,南浦經常出差,每次回來,都喜歡帶我去玄武湖,說這是我們認識的地方,那裡青山綠水含情,草葉花叢帶意,一個故事可以從這裡開始,而一個故事的結局希望是完美的。他說的時候,口氣婉轉抑揚,眼神停滯在廣袤朦朧的湖面上空,那麼遙遠。這種時候我總會產生害怕的慌張——因為想起他的故事,他和她以前常常來這裡的。不免淒涼,卻不想多說話,只是聽他講,對他微笑,至於故事的終結如何,等待時間來決定吧。

但是真等到時,心下酸楚,委屈湧上來,還是不情願輕易流淚,竟然對他笑道:「你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定個位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準備離開,他一個箭步衝到我身邊,一把摟住我,我的臉埋在他衣服裡,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他緊緊的抱著我有五分鐘,突然鬆開手,轉過身,背對住我說:「你回去吧,兩天後我給你答覆。」

出了他家的門,我沒有回去,而是在小區裡轉了幾圈,每次轉到南浦樓下時,看到窗簾裡他的身影,不停的來回踱著步子,手裡的夾著一枝煙。這晚月色皎潔光麗,樹椏裡的鳥兒從窩裡飛出來,以為黎明來臨,該忙著覓食了。

我在故事裡,不知不覺給南浦安排個團圓的結局。他告訴我她離開N城時說,她愛他。而他則跟著她的汽車追了很久,實在追不上,就放之而去。滿面淚花,滿腹悲傷。也許這就是無奈。她確實無奈,為了不給他壓力,給他希望,也許離開是最好的,畢竟他的父母為他好,找個有地位,體面的岳丈家,給他的事業增光添彩。她不能給他什麼,除了念過大學,根本還是大山的女兒,她的父母還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勞耕作,家門荒蕪的泥土一大片。他愛她有什麼用,愛情改變不了世俗的慾念,而她也不肯背負世俗眼光勞累自己,她好強,骨子裡不容委屈存在。

我鄙視世俗,就不讓南浦離開她,我要他們重聚,只要我放棄南浦,他就會去找她,他那麼愛她,她也如此體惜他,他們本該在一起——他們還應該在一起。我進入南浦生活,是我喜歡他,他在彷徨裡沒有決定,我給他關心,然後是愛,他是感激我,在權衡,最後發現原來還不能變,那是永遠的故事,他必須好好找個結尾,這個結尾只有他能完成,只要他再去找她就可以了。

「南浦,找她去吧!就當我沒有存在過。」兩天後,南浦來找我,我沒有等他說出話,就先說出我的意念。無論他什麼時間說,我都看出他的答案了。

「能像你這樣與世俗對抗的人不多了,很多男人為了自己的體面,傷害多少女孩——我欣賞你的品性,所以我支持你。」我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門外推,不輕意間,又看到他毛衣袖口繡的康乃馨。康乃馨是健康的標緻,她在她離開他之後,用這樣的方式祝願他每天健康,多麼善良的女孩!南浦,找她去吧!

南浦被我推到門外,我準備關門,他一掌撐住,眼睛直直的看住我。我對他微笑,有鼓勵他的意味,他眼圈裡滲出一片暈紅,我不忍心看下去,轉移目光,使勁關上門。

「砰!」的聲音振顫我的神經,然後是死般的寂寞。

西子的婚禮在南浦離開我兩個月後舉行,我是西子的伴娘。

婚禮晚宴進行了三分之一,我陪西子進套房換旗袍。

「要不是小傢伙在我肚子裡,我呀肯定很你一起舉行婚禮。」西子扣好旗袍紐扣,撫摸小腹調皮的笑道。

我說這是天意,誰讓你這麼喜歡小孩,老天爺也眷顧你,趁年輕懷個雙胞胎還說不定呢。她聽了我的話,嘿嘿笑個不停。

沒有什麼比嫁個自己喜歡的人開心的,也沒有什麼比嫁個自己喜歡的人累的。如果不太喜歡,大可以不必擔心,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到永遠。想到南浦,假如我和他結婚了,我就會累。也比如西子。

豐辰在婚禮前些天來找我。在我住所客廳的沙發上,他長時間沉默著,好久才從沉默氛圍裡抬起頭。我第一次看清他憔悴的面孔,介於和南浦的事情,我多少理解他了,也說不出話來。大概真有宿命的說法,紅塵男女,無論誰或多或少會逃不了宿命的賜予,人面桃花已成空,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甚至於自己手裡做什麼事情,也不清楚為哪般忙活,只是機械的做,沒有感情和希望。

西子婚禮結束後,我這個伴娘也被人灌的辯不清楚東南西北。打車去玄武湖,我在城牆上坐著。是晚秋了,枯枝老桿,黃葉搖曳,城牆角下有塊地方,就是我和南浦第一次遇見的地方。我悵然凝視那裡,寂寞的蹙起淡薄的眉。

到三更,手機響起,是西子的。

「蓉蓉,你在哪裡?」她仍然大聲問,使我恍惚回到那個下雪的夜晚。我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告訴她,我在哪裡。我千回路轉還來這裡看風景,那只是視覺的飄忽不定,心靈淡然如空氣,卻再也沒有驚濤駭浪的狂喜。

「蓉蓉,我其實很明白,豐辰不喜歡我。可是我還要嫁給他。我喜歡孩子,我懷的第一個孩子,是豐辰的,所以我必須嫁給他——」她另我意外的說出來的話,好像她醞釀的很久,很久,實在憋不住了——原來她什麼也都知道,和我一樣,煩惱悶在心裡,自己揣摩和融化,我們都愛快樂,可是我們都不快樂。就這樣沒有準備,誰也控制不了,因為愛很難講清楚,難得改變。

我輕輕的用手按住心門,才知道掛著新娘字樣紅紙片的鮮花還插在衣領上。我陪伴的新娘是西子,剛剛她告訴我她的新郎不愛她。

唉!還有南浦,你找到了她了嗎?

忽然,一輛汽車在城牆角下停止,車門開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裡面鑽出來,我看到車的牌照,很熟悉,很熟悉!——那是南浦的車子牌照號碼啊!我血液猛的湧動起來,氾濫著,我荒漠的眼睛裡滿是奇異的光彩,沒有來由的,我站起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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