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愛一場 不再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

「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帶給我的不是刺激，而是疲憊和不堪。」易宏林這麼說時，一臉茫然。他一再向我解釋，出現這種狀況，並非他太花心，在於他對感情太專一了。本來，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他很想放棄，但「感情投入了進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收回的」。

她的淳樸吸引了我

2005年之前，我談過朋友，但那僅是好玩而已，過往的經歷並沒給我留下什麼深刻印象。我很小就出來做事，不到20歲已在小型酒店掌勺了。那一年的5月，我帶著一班人馬承包了漢口機場河附近一家酒店的廚房。那裡客房部的主管姓田，她熱心快腸，常過來找我聊天，問我有女朋友沒有。我說每天忙得團團轉，哪有時間考慮個人大事？再說我年紀也不大，沒必要這麼急。

她說我傻，如果有合適的，為什麼不接觸呢？不久，在田大姐的安排下，我和來自恩施的黃惠見了一面。她給我的感覺很淳樸，看我時，怯怯的，好像不太自信。我問她談過朋友沒有，她說沒有。我告訴她自己也沒有正式談過。分別時，我們互留了電話，此後有空彼此間會發發短信。斷斷續續，一切都淡淡的。

有一天我休息，到她租住的房子去玩。那時我們已接觸一些日子了，我問她對我的態度。她說我人很好，值得信賴。我還問起她要找的男人的標準，她說只要對自己好，其他的不作要求。

傍晚，她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我吃在嘴裡，甜在心裡。她喜歡望著我，靜靜地聽我說話。當晚，很自然地，我們就在一起了。

這時，已經到了11月份，恰逢酒店的生意即將進入旺季，她在我的推薦下，到一家大型酒店做了服務員。我一般一周去她那裡一次，每回我們都沉浸在甜美的二人世界裡。相處了兩三個月後，我發現她好像總有心事似的，悶悶不樂的樣子。她還非常內向，有時連話都懶得說。

不過我沒太在意，對她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很多方面，她都顯得比我成熟，不像她所說的和我一樣大。對此我有過懷疑，想過看她的身份證，可擔心那樣會傷害到她的自尊。

但有一點我一直鬧不明白。如果我不給她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她從未主動跟我聯繫過。對此我很有意見，向她表示過不滿，可她說每天都要上班，太累了，一回到租住的地方就想睡覺。她的話倒不假，搞餐飲這一行，很少有輕鬆的時候。所以我也沒太計較，而是理解她，包容她。

另一個女孩主動靠近我

那年臨近春節時，不知為何，黃惠冷落了我，我覺得很受傷，要她給我一個理由，可她什麼都不說。這讓我很鬱悶，心情糟糕到極點。恰好那段時間我接了楊汊湖那邊的一個小廚房，暫時的忙碌讓我忘記了眼前的煩惱。表面上看，我還很快樂，其實一閒下來，心裡就堵得慌，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為何要這樣對我？

易宏林十指交叉，眼裡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這家酒店的大堂經理叫楊萍，比我小1歲，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孩。開朗的她主動向我示好，可我放不下黃惠，對楊萍怎麼都熱情不起來。有一次楊萍說要辭職，我出於禮貌挽留了她。沒想到她誤解了，以為我對她有意思。結果她沒走，對我更加主動了。不久我們在一起了，她把第一次給了我。這讓我很詫異，想過要從此一心一意對她，因為那時我與黃惠幾乎沒聯繫了，但我還是很猶豫。

快到2006年春節時，黃惠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要回去過年。大年三十那天，她在我的注視下，坐上了回家的長途汽車。頭天晚上，她把我留在了她的小屋裡。什麼都沒講，我們算和好了。

正月初八，黃惠回來上班，但我那時接了外地餐館的生意，元宵節一過就趕了過去。在那裡做了大半個月，黃惠給我打電話，說自己可能懷孕了。我嚇得不行，準備辭職回來照顧她。她說不用，自己會處理的，她不會找我的麻煩，還要我好好上班。可我哪有這樣的心情？

很快，我趕回了武漢，陪她到醫院去檢查。她卻背著我將孩子打掉了。醫生將我拉到一邊，問我是黃惠的什麼人，我說是她男朋友，他就悄聲對我說：「她剛剛做過上環的手術，有不少婦科病，你要給她好好治療。」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響個不停。怎麼可能呢？竟有這樣的事！但我表現得異常冷靜，沒跟她吵，也沒跟她鬧，只把這事放在了心裡。

照顧了她五六天後，我說：「你以前有什麼事沒跟我講？但你的情況醫生都告訴我了。」她哭了，說我不欠她的，只有她欠我。在我的再三逼問下，她才道出實情。她其實已經結婚，孩子都4歲了。她說自己的命很苦，十三四歲就出來打工，在表姐家當保姆。後來表姐夫趁她表姐上夜班時騷擾了她。那時她年紀太小，也不知道怎樣保護自己，一直默默承受。這事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時，她和一個湖南男人結婚了，雖然他們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

聽了她這段不幸的經歷，我很難過，心中湧起一股衝動，發誓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傷害。於是，我作出了一個可能有些傻的決定，不理睬楊萍，與黃惠好好相愛下去。我知道，這樣自己會扮演一個不光彩的第三者角色，可我顧不了那麼多，誰叫她是我第一個愛的女人呢？

該和她說分手了

楊萍看我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很難過，找我談過幾次，問我到底怎麼打算。我很矛盾，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說實話，她和我很般配，可黃惠先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我實在放不下她，只有對不住楊萍了。

這時黃惠也把我看緊了。身體恢復過來後，她出去上班了，可她無端地對我多疑起來，動不動會查看我的電話。我不怪她，因為她已經知道楊萍的存在，她為此緊張，是很正常的事。相反，我還感到高興，因為她以前從來沒有如此在乎過我。

一晃，時間到了2007年。楊萍早已離開了那家酒店。朋友告訴我，楊萍心有怨恨，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太殘忍了。我感到愧疚，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方式彌補。

9月份，黃惠告訴我，她老公從浙江趕回了老家，她想借這個機會提出離婚。不巧的是，這時她生病了，卻拖著不到醫院去治療。我說她傻，她就叫我不要管她。我取出3000元交給她，陪她到了醫院。她很感動，說自己不僅欺騙了我的感情，還欠我那麼多人情。

我叫她不要想多了，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過了兩天，她康復了，便急匆匆地趕了回去。我非常不安，很擔心她，害怕他們萬一吵起來，她老公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可我又不敢給她打電話，每天在煎熬中度過。

一個多月後，她悄無聲息地回到武漢，叫我過去拿錢，說要把那3000元還給我。我不答應，她就說：「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真的不想欠你太多。以前我過得很苦，但遇上你之後，我就很知足了。現在到了該放棄你的時候。」一下子，我在電話裡哭了起來，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說理由很簡單，她離不了婚，並且她大我6歲，沒辦法給予我幸福，再拖下去，她會更加愧疚，所以她想趁早和我結束掉一切。我接受不了，問她為什麼變得這麼快。這時她比我冷靜多了，說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一切的錯都在她，當初她不該欺騙我。如今她只想為自己所做的事贖罪，求得內心的安寧。

我非常痛苦，長時間睡不好覺，更沒食慾，整個人像要垮掉似的。身邊有不少朋友安慰我，說黃惠那種女人不適合我。其實我比誰都清楚，可就是忘不了她，總覺得她很可憐。如果沒有我關心她，在這個城市可能再也沒人對她好了。我越來越優柔寡斷，有時又非常煩躁，脾氣有些喜怒無常了。

正好在這時，遠在大連的楊萍聯繫上了我。我跟她講了自己的近況，她對我很擔心。雖然相隔遙遠，可她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問我工作上的事，希望我能慢慢恢復正常。她的良苦用心讓我感動，也讓我無比慚愧，當初她對我那麼好，我卻傷透了她的心，如今她不計前嫌，用自己的善良來溫暖我。她前不久說希望能回到我的身邊，我不敢相信，可她說這是真的，以前我們還小，不懂得珍惜感情，現在大家都成熟了不少，相信能好好地把握未來。

頓時，我哭了，沒想到她會如此好。不久她就會回來，那時我們也許可以重新牽手。我相信自己不會再糊塗，做出任何一件傷害她的事情。

（口述實錄，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