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青年愛上一個離異女人

傾訴人：丁攸關，男，22歲公司職員

記錄人：本報記者 鄒蕙

愛上一個離異女人

再過兩個月，就是我22歲生日了。我只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司職員，沒家底沒靠山，離開校園不久，孤身一人留在武漢討生活。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我的不幸，前後兩個女人突然闖入了我的生活，一個是45歲的離異女性穩容，一個是剛滿18歲的在校學生盧奚，她們的出現，讓我感情之路徒生波瀾。

我和穩容的相識緣於一個打錯的電話。

去年春節的一個下午，下班後，我看到手機上有一個未接電話。回電話過去，對方沒接。也許是對方打錯電話了吧，第二天，一個陌生女人的號碼出現在手機上。鬼使神差，第一次談話，我們竟然聊了幾分鐘。她就是穩容，今年45歲，在一家服裝廠上班。就這樣，我們有了短信往來。偶爾，她會給我打個電話隨便聊聊，聽得出來，她的心情低落。我以為是工作方面的不如意，總想辦法開導她。可能是我陌生人的角色讓她放鬆下來，不知不覺，我成了她一個忠實可靠的傾訴對象，她居然把生活中的隱私對我袒露無遺。她早年離婚，獨自帶著一個17歲的兒子生活，如今，兒子上了大學，她的生活無所寄托，過度清閒反而成了一種負擔，讓她無所適從。

從一個玩笑開始的

一天，她發來短信，說她身體不舒服，一個人好煩。我想開導她幾句，耽誤了一會兒，她的電話就來了，「你怎麼不理我了？」「正在給你發信息呢，想了好多話，還沒來得及打完。」

穩容急切的態度讓我頗感意外，覺得她這樣的過激反應，應該是男女戀人之間才有的，

想到這裡，我腦子裡忽然一使壞，一句玩笑話竟脫口而出，「寶貝，怕什麼呢，我來照顧你吧，以後的路有我陪你。」她笑了，用開玩笑的口吻回答我：「我們的年齡好像不允許哦，但是我可以試一下，有你真好，你很會關心人。」

因為一句玩笑話，我們的關係走得更近了，我心裡很清楚，一開始，我只是努力想讓她這個朋友開心起來，從來沒想過其他可能，更沒想過我們之間會發生些什麼。

可是，人，就是這麼容易動情，不知不覺，我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依戀她，我會因為她的一次小感冒而擔心，會為一天沒有她的消息坐立不安。我這是怎麼了？

一件小事的發生，讓我們的關係發生轉折，走向了一段歧途。

一天，我的眼睛老毛病復發，乾澀難忍。穩容很著急，讓我去醫院檢查，我故意逗她說還沒有發工資，並隨口編了個謊言，說自己患有先天性眼疾，一直苦於沒錢動手術，拖到了現在。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不假思索地讓我去找她，她願意幫我出錢治好我的眼睛。我還沒有壞到那個地步，馬上找了個理由推脫了。

這之後，她幫我繳話費，給我買禮物。第一次有人對我那麼好，我心存感激，愛意萌生。就這樣，未曾謀面，卻開始了拇指間的談情說愛，我們談以後的生活，談結婚，買房，還有孩子。有時，我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幼稚，可有時，我又覺得這種感情真摯、純潔、不沾染雜質，所以更顯得珍貴。

三月的一個下雨天，毫無緣故地，穩容說想來吳家山看我。來時已經是7點多了，天色漆黑一片，我在二支溝等她，心情複雜。藉著微弱的路燈，穩容第一次站在我面前，保養得當，體態豐腴，和想像中相比，她看上去年輕許多。第一次見面，她有一點害羞。我們一起吃了晚飯，然而，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我遲疑了一刻，把她帶去一家賓館住下。

我糊里糊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在幹什麼。

臨近午夜，激情過後，不知道是被什麼觸動，還是被驚醒了，當我翻身，突然看到穩容神態恬靜地躺在我身邊時，一種從未有過的罪惡感襲上心頭。我猛然清醒過來，太荒唐了，她比我的母親只小兩歲，我怎麼能和她發生關係？

我感覺自己的行為噁心齷齪，令人反胃。我必須馬上離開她，但是，我又該怎麼面對我曾說過的山盟海誓呢？感謝上天，這個時候，一個死黨給我打電話了，問我這麼晚怎麼還不回去。我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藉故說同事出了急事，要馬上過去一下，可能晚上不回來了。穩容一把叫住我：「可以留下來嗎？」我沒有理她，囑咐她穿好衣服鎖好門，逃也似地奪門而去。

出門不久，穩容的電話追打了過來，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無話可說，也無從說起，索性關機了事。

我一個人冒雨打車回了宿舍，總算鬆了口氣，然後，睜眼熬到第二天天亮。中午剛開機，穩容的短信轟炸般湧進手機，她說她明白了一切。我為了有個合理的了斷，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理由。畢竟，她和我爸媽的年齡相差無幾，還有她的孩子……我們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她也好像明白了，「我早就猜出來你是玩玩而已。」她把以前我們的誓言都回發給我，我也管不了那多，噓了口氣，從那以後再也不回她的信息和電話。

分開不滿一個月，失去穩容消息的我好像有點失魂落魄了，我管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又試著聯絡她。穩容一時心情大亂，激動難抑：「你知道我為什麼用兩個手機嗎？找我的人很多，但是我選擇了你，這個電話也一直為你而留，你卻讓我傷心失望。其實我是個有錢的女人，我有工廠和房產，我打牌一次輸3萬塊錢都不心疼……」

對金錢的心動或許是人的本性吧，我也不能例外。接下來的日子，我買花送她，說盡解釋的話，甚至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她卻避而不見，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挽不回她的心。我懊喪無比，可無可奈何的是，她就這樣在我的世界裡消失走遠。

替罪羔羊

在極度悲傷的日子裡，盧奚闖進了我的生活。

盧奚是我同事的朋友，一名18歲的衛校學生。同事說，這個小丫頭一直暗戀我，不知為什麼，那段時間，她突然對我發動了愛的攻勢。那天，她下晚自習後打電話給我，說想見我。見面後，她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最後，她一把回抱住我，「你真笨，我喜歡你很久了，難道你還沒看出來？」

我被突如其來的愛沖暈了頭腦，和盧奚雙雙陷入愛河。我每天去學校等她下自習，一起喝奶茶、溜冰、照大頭貼，幸福得一塌糊塗，很快便忘了穩容那場煩心事。

一個週末的下午，我帶她去漢口的同事那裡吃飯，玩到快12點才坐車回去。趕到學校時，學校寢室已經鎖了門，她很著急，可沒辦法，我們只能在外面過夜了。不巧的是，當天晚上學校突擊查房，我們在外留宿的事很快被學校知道了。老師勒令她停課，打電話通知了她的父母。

盧奚的爸媽徹底震怒了，狠狠教訓了她一頓後，她父親甚至丟給她5000元錢，要到派出所和她斷絕關係。盧奚手足無措，在電話裡哭得傷心欲絕，說那晚的事是我的預謀，恨死我了。

第二天，她爸打電話要和我見面，我哪有那個膽子，硬著頭皮拒絕了。那段時間，什麼事情都弄得一團糟，每次，盧奚沒說幾句就開始哭，我最厭煩女孩子哭，後來，乾脆關機了事。

這件事的發生，讓我幾乎淹沒在她好友的口水裡，可時間真是一副良藥，過了一段時間，這事就這樣慢慢平息了。

我們又像以前一樣，逛街吃飯，親密無間了。然而，好景不長，一天中午，她突然著急地打來電話，說她可能懷孕了，要我馬上陪她去醫院檢查。

我一邊安慰她一邊帶她去醫院檢查，到了醫院門口，她卻躲著不肯進去，因為那裡有她的熟人。不得已，我又急急忙忙帶著她去了附近另一家醫院，誰知，她又說，那是她曾實習過的醫院，堅決不肯進去。那時候，我飯都沒有顧得上吃，還要趕著去上班，在醫院門口，我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肯聽……為什麼女人總有這麼多的麻煩？她們給你帶來快樂的同時，總也免不了伴隨著無盡的麻煩，我的脾氣本來就有點大，當著好多人的面，我控制不住，終於發火了，把手機摔碎了，還重重地踢了她一腳。

我把銀行卡扔給她，她當面給我丟到了水溝裡。我知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在乎的並不是這個，我橫下一條心，大不了就豁出去，掉頭走掉了。

沒多久，同事轉告我，說盧奚並沒有懷孕，我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落下了……幾天前，盧奚委屈地說，她不像我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她心裡根本忘不了我……

我無言以對，對盧奚，對穩容，我自私，貪婪，樂於享受這種過程中的快感，可是，我對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並不清楚，也從沒有和她們繼續走下去的打算。

之所以這樣，原因很簡單，我是個輸不起的人，對自己沒有信心，沒有資本給她們依靠，可現實讓她們前仆後繼地在我的感情世界裡栽倒受傷，更讓我一次又一次地看清自己，繼而對自己失望。（口述實錄，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