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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遠明站在樓下等我時,用顫抖的手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見到我與他打招呼時,他還來不及微笑致意,辛酸淚就像兩條射線噴湧而出……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在公共場合淚流成河的,驚詫之餘心想:能讓一個步入中年的男性傷心如此的,該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我想起肖遠明給我發的短信息:我來自浙江,她是武漢人,都曾離過婚。四個多月來,我們愛得刻骨銘心。我讓她百般依賴,她讓我如醉如癡。而今,我們的愛將面臨勞燕分飛。
徵婚情緣
自從與前妻離婚後,我便從浙江老家來到武漢。獨自一人漂泊在異鄉,自然十分渴望家的溫馨。
今年3月的一天,一位同事拿著一張報紙笑瞇瞇地對我說:「看,這裡有一則徵婚啟事,蠻有意思的,你可以去試試!」我接過報紙一看,徵婚啟事很簡單,上面只刊登了一個手機號碼。可見徵婚人非常真誠,討厭弄虛作假。於是,我打通了她的手機號。
電話接通了,是個非常甜美的女聲。我開門見山地問:「你是怎麼一回事?(就是要她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己。」
她聽到我這麼唐突的問話,當時一愣,馬上反問了一句:「你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笑了起來,頓時明白自己的第一步邁得太大了,連忙補救:「雖然現在提倡女士優先,但在有些事情上,還是男士優先比較好一些。」
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氣氛頓時好了起來。接下來,我們聊得很開心,也談到了見面。為了安全起見,我讓她帶個女伴過來,並將地點約在繁華的徐東平價廣場的一家咖啡廳裡。見我設想得這麼周全,她答應了見面。
然而見面之後,她便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當我再次約她出來見面時,她又猶豫不決。我有些生氣,心想,你能登徵婚啟事,難道我就不能登徵婚啟事嗎?
心裡正這樣想,我就看到臨街有一家婚介所。我的眼睛一亮,馬上走了進去。進去之後,我告訴婚介所裡的服務人員,我想找一個白白胖胖、顧家的女性為伴。服務人員馬上一拍腦門,說:「正好我們這裡有一個離異的,巧的是,她也姓肖!」
我也來了興趣,便坐在那裡等人。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衣著前衛、時尚的女士過來了。可我對她的印象卻不怎麼好,因為她那濃妝艷抹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正經女人。她對此解釋說,她是賣服裝的,職業需要她打扮前衛,也需要她化妝。我心裡雖然有些疑慮,但想到她基本符合我的要求,也沒多想。
這個女人就是肖蔓,和我恩恩愛愛了四個多月、卻又不得不分手的肖蔓。
濃情蜜意
肖蔓看上去對我還比較滿意,只要我一約她,她馬上就會過來。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倆像一對熱戀的小青年,居然瘋到去江灘上數星星。我們倆每隔一天就要見一次面,如果不能見面,我們也要打電話問問對方。因為我們都知道,離異的人很難找到真心真意的另一半,現在,我們遇到了就該珍惜對方。
有一天晚上,我送肖蔓回家。樓道裡很黑,根本看不清路。我連忙拿出手機替她照亮走道。快到她家時,我聽到一隻狗在黑暗中咆哮。還來不及囑咐肖蔓小心,我就聽到肖蔓一聲尖叫———她被狗咬傷了!
那段時間,報紙上關於狂犬病的報道特別多,我很擔心肖蔓因此染上病,一時心急,竟立即抱住肖蔓的腿,拚命吮吸她的傷口。肖蔓開始很驚慌,看到我不顧生命危險施救時,她慢慢安靜下來。在黑暗中,肖蔓溫柔地說:「不用吸了,明天再去打疫苗吧,先扶我上樓!」
那天晚上我和肖蔓的關係又跨進了一大步。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她說由於她只是寄居在她娘家,不能留我過夜。可我分明看到,她父母住的是客房,她睡的是主臥。這說明她才是家裡真正的主人。為什麼她說沒有房子,難道她是有意騙我?
在這之後,我曾去過肖蔓的衛生間,發現她用的化妝品都是頂尖級的,與她的收入完全不符。接著我又看到她的家裡四處散放著「太子」、「小藍鯨」等名店的紙巾,不用說也知道,她是那些店的常客。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肖蔓的濃妝、前衛的服飾都讓我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滿腹疑慮的我走出了衛生間,肖蔓迎了上來。她笑瞇瞇地拿出一條鉑金項鏈,準備送給我。她說,男人雖然不適宜戴首飾,但她喜歡男人有適當的飾品作點綴。鉑金亮而不耀眼,含而不露,很適合男士佩戴。說完,她便為我戴上了項鏈。
我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這樣關懷過,一陣柔情湧上心頭,心中的疑問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就算她曾經做過什麼,我也只當是她的過去,與我們的將來無關。
安下心來後,我更是毫無顧忌地為她付出。和我在一起,她時而像個高高在上的皇后,時而像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總之,她的一切一切,都令我著迷。而她對我,也非常依賴。她像一個合格的妻子那樣,為我打點全身的行頭。只要我不在她的身邊,她的電話總是緊緊跟隨。
付諸流水
一天,閒著無事的我和肖蔓的母親聊天。肖蔓的母親無意中說:「如果你們要結婚,你就要買房子。這房子也是別人送給肖蔓的。」我覺得不對勁,別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送肖蔓一套房子呢?她母親接著說,如果不是別人送了這套房子,他們到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言談中,她似乎對這個人特別有好感。
在我的逼問下,肖蔓才極不情願地告訴我,自離婚後,她曾被別人包養了4年,4年過後,她就得到了這套房子。
知道這件事後,我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釋然,反而很氣她家人的想法:他們似乎不覺得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相反對那個人感恩戴德。從此,我和肖蔓的感情沒那麼純粹了。只要肖蔓出去,我的心就提在半中央,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而肖蔓也看出了我的心事,言語中對我也沒以前好了。有一次,我提出換新床。哪知,肖蔓聽完這句話,把臉一板:「人也要換掉吧?人也是別人用過的!」
這句話一下子把我氣噎了,我不知說什麼才好。
5月份,我和肖蔓一起下樓,準備去上班。臨到公汽站時,肖蔓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我聽到她在電話裡說:「啊!好!我下午一定過來!」我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可肖蔓就是不願告訴我,只說讓我安心去上班。
分手後,我的心突然一動,想看看肖蔓到底去哪裡。肖蔓不知道後面有人跟著,還像沒事人一樣悠閒地邁著步子。接著,我看到她上了去漢口方向的公汽。我連忙打了個的,跟著她。
很快,我就看到肖蔓下了車。讓我不願看到的一幕終於出現了!她走進了一家拾元休閒店。她的目標明確,一看就知道經常出沒於這裡。我真不明白,我已經和她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為什麼她還要到這種地方來?
不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是她打過來的。我強忍住哽咽,接聽了她的電話。她的聲音聽上去再正常不過了。她說,她媽剛給她打過電話,說家裡的電飯煲壞了,讓她去買一個新的回來。
聽到她如此鎮定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了,哭著說:「我真的很愛你,你為什麼要做出讓我不信任的事情來?」
肖蔓很詫異,問我在哪裡。得知我盯梢後,她很生氣。不過,她仍然叫我過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我走進那家拾元店,發現裡面只有一個50歲的男人。那個男人看我走進來,連忙笑著解釋說:「蔓蔓到我們店裡來看看朋友,你就別多心了。」說完,他拉著肖蔓的姐妹出去聊天去了。
這時,不管肖蔓怎麼解釋,我都不再相信她的話。
回到家後,我把肖蔓給我買的衣物都拿出來,說不願用她的錢。當我剪開我和她的合影時,她號啕大哭,心痛不已。我準備將鉑金項鏈還給她,她拚死也不願收。她說,我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這條項鏈送出去了就不準備收回來。
她對我是很好,但這樣的女人值得我去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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