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分手已是赤裸裸的現實

最近在看《誰都會說我愛你》，其實我最討厭看的就是都市言情劇，可是這部劇我卻很有耐心地在看。我像佳勤，那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其實不是說「追求一種愛的感覺」就是特立獨行，甚至未免有一種矯情，只是現在有多少人不都是在現實面前低下頭來，然後可能會稀里糊塗過日子嗎？我的說法不見得對，我還是說我自己吧。我剛剛合合分分地結束了一段感情，儘管我們是公認的般配。我對他的感覺，是在最孤寂最痛苦的時候產生的。現在回想起來，愛來的時候，最好不要有附加的條件，如果這樣，愛也許是不真實的。

那時候，我還在上大學。那晚我獨自一個人坐在校園的小林子裡，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有風吹過，林子裡就會有「刷刷」聲音響起，彷彿聽到大海的濤聲。我一個人在哭泣，晚上吃飯前，我接到爸爸的電話，媽媽出車禍了。生死從此界限分明。

是的，就在這天晚上，我認識了他。他為什麼在那裡，至今我一無所知，曾問過，他敷衍了我，從此不再問。只記得當時他說：「哭吧，我的肩膀借你靠一靠。如果你願意。」

哭累了，我就睡了。我醒的時候，他還沒走。我在他懷裡，我想掙脫，可是他的手臂抱得緊緊的，我無從脫身。於是我放棄。那一刻，我的心被一顆石子打中了。是的，平日裡我是個冷淡矜持的女孩，可此時，我不過是個需要撫慰的孩子。我從未留戀過一個懷抱，可這時，我真希望我可以永遠在這樣一個懷抱裡，感受溫暖、感受安全。

我們戀愛了。愛情延續到了畢業之後。他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而我放棄了他，確切地說是他家裡為我找的工作。我想這樣我會心安。後來，我又有幾次跳槽。在這個城市裡找工作也許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我每次跳槽前卻從未猶豫過。因為這些我們開始了爭吵。他希望我像那個夜晚那樣依賴他，他希望可以主控我的一切，可是我自己清楚我不會永遠是那個樣子，那也許是我最真實的一面。但有多少人會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整天袒露於世人面前呢？

終於有一天，我們談到了分手。那天，我們終於心平氣和坐下來，他說了一句話：「你給人的氣息太過漂泊，從感情到生活，而我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安定的感情和生活。」「是要分手嗎？謝謝你曾經陪我走了一程。」我不知怎麼，這句話衝口而出。眼睛裡的柔情也在一瞬間變得冰冷，不是我無情無義，而是我一直就這樣不自主地保護自己。其實我這樣何嘗不是傷害別人，可是除了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怎樣才能支持住自己。我轉身拎起包就走。我的眼淚「刷」地一下流下來。我不去管，任淚雨翻飛。那一刻，我曾想，如果他叫住我，說愛我，我願意留下來，畢竟我渴望一份真心真意的感情。而這些，他是給過我的。可是後來，他說當時他想，如果我回頭再看他一眼，他一定會抱住我，他不願意和我分手，他愛我。可是，誰都沒有，於是愛就這樣擦肩而過。後來，我曾想過，愛的感覺不過是在瞬間，其餘的時候，是愛的一種順其自然吧。

我去了另一個城市，不想再見他。我換掉電話，從此音信皆無。一年的時間裡，有半數的時間我還是會想起他。他筆挺的褲子，他熨得妥帖的襯衫，他很陽光的笑容，一切都彷彿如昨，可是我知道一切都變了。想得越多，覺得愛消退得越快，更多時覺得在一起是一種友情抑或是親情一樣的感覺，在我最需要愛的時候，他給了我他的愛。

以為不會再見面。惟一的一次探親還是讓我們相遇了。走的時候是初春，回來時依然是初春。我陪爸爸去買衣服，自從媽媽去世，我覺得爸爸老了好多，也許自己依戀過，忽然就明白了那種依戀的情感，於是多擠時間陪陪爸爸。這時，倒有些無暇想他。人群中，我竟然看見了他。只是怔怔地看他，看他越走越近。他的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女孩。他看見我的時候，也愣住了。他沒有說話，匆匆前行。我們再次擦肩而過。

晚上，接到他的電話，請我吃飯。偌大的包間，只有我們兩個人。

見了面，竟有些生疏，不由地都伸出手去說：「你好。」「我聽說你過得不好。」他這樣說。看得出，他的眼睛裡依然有那晚的疼惜。我在剎那間神情恍惚，儘管他曾那樣地批評過我：「你永遠只愛自己，你怎麼不站在別人的角度想想？」而經過這一年，我想過很多了。對這個問題，我不願回答，好與不好，又能怎樣？與他又有何干？

「是為了我嗎？」「是為了我嗎？」他一連問了好幾遍。我不知道怎樣回答。是的，除了他，我再沒有過戀愛。我的記憶裡有關男人的只有他。可是這能代表什麼呢？

「我現在很後悔，如果當初我喊你，我相信你一定會留下來。可是我沒喊……」他在那顧自說著，而我忽然就想到了那個女孩。我說，你結婚了？他說還沒，不過我有女朋友了。

一年，除了回憶的溫情，其實什麼都已經在時光裡平靜。我的心在片刻平靜下來。

面對曾經的感情，每個人也許都會有怦然的心動，因為畢竟曾經付出過，可是終究是過去的事情。我愛過的男人，也許現在仍在愛著，可當初不合適，如今依然也是。所有的迷戀遺憾懷念可以織成溫情的網，可一旦揭開，依然只是赤裸裸的現實。

分手的時候，他喊我，我還是沒有回頭。我曾看過一句話，我覺得寫得很好：向左，尋找自己所需要的幸福。向右，選擇自己所需要的幸福。尋找，是為了擁有更多的。選擇，是為了把握更好的。他向左，我向右，我們越走彼此間相隔越遠，或者說我們像兩根平行線，永遠不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