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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瞞著所有朋友
結婚乃人生之大事,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只要條件允許,誰不希望把婚禮辦得隆重體面,風風光光。可惜我的結婚盛典別說隆重,連熱鬧都談不上。除了至親,同事同學鄰居都沒敢通知。 document.write("");ad_dst = ad_dst+1; 這其中,除了我的新娘玻璃離過婚,更重要的原因在於她是我好友猴子的前妻。
我和猴子從小就住同一個小區,小學是校友,中學是同學,加上彼此投緣成為鐵哥們。兩人的友誼可以追溯到幼兒園,老師罰不好好睡覺的猴子站到門背後,結果我就跳下小床赤腳陪他一塊兒立。中學時,我們更是在一起策劃了不少惡作劇。比如以音樂老師的名義約會我們最討厭的生物老師,結果害得外號「爬行動物」的生物老師在學校的後操場空等大半夜。
猴子結婚,伴郎是我。猴子鬧離婚,也是我在中間不厭其煩地做勸說工作。
對於我娶好友的前妻,父母頗有微詞。家庭和個人條件都不差,什麼樣的女孩不能娶,偏要娶個二婚頭,而且還是自己要好朋友的前妻。幸而爺爺奶奶喜歡玻璃,哥哥姐姐私下做了不少工作,二老原本也比較開通,這婚事才得以順利解決。
爸爸媽媽認為既然要辦喜酒,就要辦得體面。畢竟我是大家族中最小最受寵愛的孩子,奶奶還把祖傳的綠祖母戒指贈予玻璃。先富起來的哥哥,則起勁地要把我的婚禮打造成西洋式別墅婚禮,他說他和嫂子當年沒這個條件,如今希望在我的婚禮上過把他們當年沒有過的癮。後聽說現在流行遊艇婚禮,哥哥姐姐還陪著老爸老媽特意慕名前去咨詢。全家人都在為我的婚事忙得不亦樂乎,唯獨我和玻璃心不在焉。最後還是我出面跟家人解釋,我和玻璃想把婚事辦得簡潔些,喜酒省了,儀式也省了,氣得哥哥直翻白眼。
假扮媒人代友說情
長相帥氣的猴子,高中起就迷倒一大片女生。大學起,換女友的速度更是勤快。倒不是猴子花心,實在是他媽太挑剔。猴子的媽媽是小學老師,據說早年也是資產階級大小姐,只因生不逢時趕上文革,才不得已嫁給工人老大哥。她這一輩子對自己的婚姻總是耿耿於懷,自覺吃了虧,在獨養兒子的婚姻問題上,一定要大包大攬不肯妥協。
猴子上大學之後,他媽就對他約法三章。交女朋友可以,覺得差不離得帶回家讓她過目定奪,「儂弗要被小姑娘三花二花就花得頭頭轉,姆媽要是勿幫儂把關,將來吃苦頭的是儂自己。」
猴子當然是不理他媽那一套,反正住校,家人也鞭長莫及。誰知道老太太經常會在週末去學校探營,且想方設法探聽到女孩的消息,然後分別對雙方進行嚴格盤查,搞得猴子在同學面前好沒面子,最後不得不幹起地下工作。
猴子的戀愛故事在她媽媽的干涉下,常常無疾而終。女孩家境好了,老太太說高攀不起,女孩家境差了,她又嫌棄瞧不上,女孩瘦了沒福相,胖了太難看。時間久了,猴子也摸出規律,除非是她媽找人介紹的女孩,剩下的一概橫豎挑得出毛玻
玻璃是猴子公司的客戶,由公到私二人談了近兩年多,彼此感情都不錯。當是我也正處著一對象,四人常常結伴同行。猴子他媽還是樂此不疲地替兒子介紹女友,猴子只得應付。這些事情玻璃都不知道,好多次我們幾個約好看電影,結果猴子臨時被拉去相親,我還得幫他一起撒謊。那次猴子與玻璃約好去杭州玩,乾脆讓我冒名頂替他去相親。玻璃是知青子女,性格溫順的她,很適合做老婆。大家在一起玩,我常會自覺不自覺地拿女友同她比,怎麼比都不如她。
結婚的事,一直是猴子的一塊心病,依他媽的心意,是決計看不上玻璃這樣的女孩。最後還是我替他出主意,為猴子當媒人。我騙說玻璃的父母都在外地當小官,玻璃自幼家教很嚴,之前連戀愛都沒談過。猴子娶這樣的女孩,對猴子最合適,至少不用像我哥那樣,每個禮拜都要去岳父岳母家表演廚藝,大姨子小舅子一有啥事就得練長跑。
我還真的安排了一次猴子與玻璃相親,他媽也在。不知是不是我從中周旋的緣故,反正猴子和玻璃結婚,她媽算不上支持,也沒有堅決反對。
救火救出感情來
婚前,猴子和玻璃就辦妥了澳州移民。婚後,兩人也就沒搬出去先在父母處過渡。新婚不久,猴子先去那裡謀發展,玻璃則留在上海。走在小區的路上,偶爾會遇上玻璃或猴子他媽,於是就聊些猴子情況,諸如工作找到了嗎,在那裡生活還好嗎等等。後來,聽我媽說,猴子他媽好像和玻璃合不來,我聽過也沒當回事,好朋友歸好朋友,涉及人家的家庭私事我就不便攙和。
一個週末,我正在家睡懶覺,被猴子的越洋電話吵醒。電話裡他很是焦急,說老婆和老媽吵翻了天,玻璃負氣離家走了,打她手機也不接,擔心玻璃出事,讓我快去勸勸。等我趕到猴子家,戰爭硝煙還未散去。新房裡一片狼藉,能砸的都砸了,能撕的都撕了。猴子她媽氣咻咻地坐在沙發上,猴子他爸則站在邊上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窩囊模樣。老太太把玻璃罵得狗血噴頭,我還是沒弄明白事情的原委。轉身出來再打玻璃手機,始終是忙音。
那個週末,我不停地打玻璃的手機,我知道她在上海沒啥親戚,真擔心這一走會出什麼事。傍晚時分,好不容易手機接通,玻璃說她在公司。
見了面,玻璃向我哭訴,說她婆婆一向對她不善,每日行蹤要報告,每月工資數要問,就連打電話婆婆都要竊聽。見她買件新衣服要說三道四,週末外出要盤問去向,有時候加班,忙起來忘了給婆婆告假,婆婆就會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打到單位。玻璃說她總是一忍再忍,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家,老公又不在國內。這次是因為她發現婆婆三番二次地到她屋裡翻箱倒櫃,陸續把她的存折和首飾等物品收羅了去。問她,又不承認,情急之下,玻璃撥了110,警察來了,婆婆理直氣壯,我替自家兒子保管財產有啥錯?
玻璃堅決要婆婆還東西,對方豈會妥協,要趕玻璃出去,大家吵了起來,最後凶悍的婆婆居然把兒子的新房給砸爛了,口裡還聲稱說這些是她花錢買的。猴子結婚,沒要父母一分錢,這我知道。
猴子很快飛了回來,見到玻璃劈頭就問:「都是你惹的禍,現在好了,我媽發高血壓心臟病住醫院了。」原本是期待丈夫回來能安慰自己的玻璃,一聽這話,當然不高興。戰爭爆發,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也不知誰先提的離婚,氣頭上,第二天他們就去民政局辦了手續。
猴子離婚後又後悔了,讓我幫忙去找玻璃說情。可惜我磨破嘴皮,依舊不能讓玻璃回心轉意,相反還被玻璃說服,回過頭來做猴子的思想工作。
猴子回澳洲去了,之後我和玻璃保持著聯繫,沒別的,就是看她是否需要幫助。一年多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了進一步發展。直到上前個月,她正式成為我太太。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猴子給我打電話,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也不知道是否解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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