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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和齊玫第一次相約見面了,當四目相對的剎那,今世前緣石火電光般地從心頭劃過,眼波流轉,她嬌嫩的臉上露出會心的一笑,就為這一笑我為她做什麼都值了!
我和齊玫(化名)相識於兩年前的那個盛夏,那時我剛參加完高考,呆在家裡無所事事地等待著高考的結果。有天我收到一個未接電話,號碼卻是陌生的,出於好奇我給對方回了條短信,這個打錯電話的人就是齊玫。盛夏是漫長的,日子是那樣的寬暇自在,整個暑假我和齊玫通過電話、短信保持著聯繫,那個暑假長得讓我們兩個未曾謀面的年輕人,從陌生到熟悉,從矜持到信任,懵懵懂懂中開始了我們的愛情。
我被南京的一所高校錄取了。暑假結束,我帶著對新生活的憧憬和渴望,心裡裝著對齊玫的愛情來到了南京。南京對我來說是陌生的,也因此充滿了吸引力。還沒有熟悉大學生活,我就先開始熟悉這個城市了,利用節假日和雙休日,我幾乎遊遍了這個城市的所有名勝古跡———中山陵、雨花台、玄武湖、秦淮河……我不是一個人登山臨水,我的心裡時時刻刻都裝著她、默念著她,她似乎時時刻刻不離我左右,和我一起遊覽著石城的古跡勝景,雖然我還不知道心愛女孩的模樣,但這不影響我們相愛。
不記得具體的日期了,有一次齊玫向我說出了壓在她心底的秘密,她從來沒把這個秘密告訴過別人。她說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一名陌生男子強暴過。當時家裡人顧及臉面,悄悄把這事壓了下來,一點都沒聲張。可以想見這件事給她心理造成的陰影,齊玫說事情發生不多久,她就退學了。
齊玫的遭遇給我的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激憤,這樣的遭遇降臨在一個小女孩身上本身就是場悲劇了,更大的悲劇在於,施暴者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家人隱忍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留給受害者的是永遠難以癒合的心靈創傷!齊玫的不幸遭遇沒有讓我看輕她,相反,卻激發了我對她的責任心。我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地對她,不能讓她再受任何傷害!
唉!年少的我真是生活在真空裡的無知孩子,有的只是不顧一切的勇氣,卻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對齊玫心裡究竟產生了多麼大的影響,一個女孩子小小年紀就對未來的生活失去了夢想,她要的只是安穩和踏實,和相愛的人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心裡滄桑得如同經歷了一切世事的老婦!但我卻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安分啊!我能給她她所希望的平淡踏實的生活嗎?我不禁有些茫然了,心裡湧起難以名狀的失落……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愛她的。
剛剛熟悉起來的大學生活沒有留住不安分的我,一個學期沒過完,我就放棄了學業。關於肄業我曾在我的博客裡這樣寫道:「從小到大我都很叛逆,我嚮往高高圍牆外的大千世界,嚮往窮途末路、絕地重生的頓悟和刺激……」
我把退學的決定告訴齊玫的時候,她哭了,她勸我好好完成學業,說她會等我,只要我還愛她。她的勸阻終究還是沒有改變我的決定,在2007年元旦前一天,我踏上了回家的列車,回到了我的故鄉———濟南。
我放棄大學學業有種種原因,其中也有齊玫的原因,我不想讓她忍受一個人的寂寞,我想到她身邊照顧她,給她一個女孩應得的幸福,就這樣,我回到了故鄉泉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和齊玫第一次相約見面了。見面的地方選在文化東路的一家咖啡廳。當四目相對的剎那,今世前緣石火電光般地從心頭劃過,眼波流轉,她嬌嫩的臉上露出會心的一笑,就為這一笑我為她做什麼都值了。也就是在那個午後,我們把彼此交託給了對方,平生第一次。
我們還太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為了未來,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為了能和我在一起,齊玫答應我去職校學習,補補文化課;我答應齊玫從家裡搬出來和她住到一起。可我倆對彼此的承諾最終都沒有兌現,儘管我們都是很有誠意的,但我們年齡還太小,有些事情我們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我父母不容置疑地干涉,他們不可能讓一個小學都未畢業的姑娘和我的未來發生聯繫。儘管我們的感情很真,但現實更真,這段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不久長。
沒多久,齊玫離開了濟南,去了另外一個城市。一切都有定數,在她離開後不久,我的手機也丟失了,手機沒有了,存在手機裡的所有電話號碼跟著沒有了,我和齊玫斷絕了一切聯繫。是巧合還是定數,我和齊玫的相識緣於錯打的電話,最後卻也結束於丟失了的手機!一位哲人說過:時間可以摧毀世上最堅貞的愛情。我不敢說我和齊玫的愛情有多堅貞,但我們的確真心相愛過,但這份愛卻也在時間的消磨下漸漸地淡了,只留下一抹青澀的記憶偶爾在腦海裡浮現。
「曾經年少愛追夢……」我的愛情、我的輟學都是我追逐著的夢想吧,在追夢的過程中得到了一些東西,同樣也會在追夢中失去,愛情是這樣,輟學也是這樣。失去的愛情在我記憶中留下一抹青澀的「花紅」,憶及雖是惆悵,但也夾雜著甜甜淡淡的滋味,而輟學,留在心中的只有陰影了。在家人的眼裡,我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該全盤否定的,不管怎麼說,這是失敗的體驗。
在親友的幫助下,我慢慢從消沉中走了出來,報名參加了一個電腦加強班,週末常去圖書館看看書……我彷彿又回到了學生時代,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以前的種種都漸漸離我遠去。
一次偶然的上網聊天,一個陌生的網友突然闖了進來,她向我提起了那個熟悉的名字———齊玫。
一顆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齊玫的名字就是這顆小小的石子,在我的心湖中激起了層層漣漪,我以為已經平靜了的心從此再不平靜了。那個網友告訴我,她是從一套熱播的晚間電台節目上聽到齊玫講述我和她的愛情故事的,網友告訴我,那個女孩仍然忘不了我,溫習我倆的愛情是她每日的功課……
曾經以為忘記了的,其實一刻都沒忘記,只是被封存在心底,不再提起罷了。齊玫,我給不了你曾經向你許諾的幸福,昔日的山盟海誓只是一紙華麗的謊言!我說過,有很多的東西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面對那位網友的質問和斥責,我選擇了迴避和沉默,我知道在他人的眼裡我是個負心人。對於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情,負心是必然的解釋。
開得太早的花必然謝得早,我和齊玫的愛情開始得早了,早到我軟弱的肩膀還擔負不起應擔的責任來,所有的愛只好深埋心中,所有的盟誓只好隨風而逝。但愛已在心中劃下了重重的傷痕,她不能忘卻,我一樣不能忘卻,在遠離家鄉的今天,戍邊從戎的我仍舊在心中惦念著那個杳無音訊的她。
記者手記:人在一生中愛上的可能不止一個人,但只有在對的年齡、對的時間、對的空間裡遇見對的人才能修成正果。其他的,不管是曾經刻骨銘心還是只是逢場作戲,都只是生命中的過客罷了,忘記她(他)或記著她(他)又有多少意義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人生苦短而世事繁蕪,過於執著於一人一事不易也不智。
只將那難以忘卻的情事寫成一篇心情文字以資紀念吧———也是為了忘卻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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