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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斑斕的衣服在艷陽下透出的光鮮,擋不住張菲如脫水干花般的臉色和蒙塵倦怠的眼神,惟有滴落在桌上的淚閃動出一絲光,卻也是渺茫。她握住水杯的手越來越緊,也許此時只有水和杯才能感受到她內心崩塌的痛。
甜蜜情人 我的愛情如浴春光
2003年5月,通過熟人的介紹我認識了在廣州打工的林歡。沒過多久,林歡的父親便親自來為兒子「考察」我。或許我的言談舉止和為人處事的態度讓他的父母十分滿意,之後林歡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每天我都能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我們常常發短信談心到深夜。
我和林歡的感情如夏季炎熱的天氣一般急速升溫。11月,我給林歡打去電話:「你什麼時候回來?」沒想到三天後林歡就風塵僕僕地出現在我面前,我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笑靨如花。我和林歡開始了夫妻般的生活,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溫暖。「我們結婚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迎著林歡深情而堅定的眼神,我笑中帶淚,不住地點頭。
12月,在一片祝福聲中,我成為了林歡的新娘。2004年2月,我義無反顧地隨著他去了廣州。十幾天後,我在一家食品廠找到了工作,丈夫則回到了原來的單位,每天他都會給我打電話問候我。「我吃不慣廠裡的飯菜,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一天,我隨口在電話中說道。沒想到,第二天丈夫便托他姐給我捎來了幾百元。「想吃什麼就去買,不吃東西餓壞了怎麼辦?」 丈夫的話讓我心中湧起一陣暖意。
剛開始幾個月,我們過得很清貧,家裡甚至連一台電視機都沒有。等到我們的生活稍有好轉後,我對丈夫提道:「你父母在家日子過得也難,我們每個月還是寄點錢回去吧。」那一整年,除了日常開銷,剩餘的工資我都寄給了公婆。2005年,我回了趟老家。恰逢我姐在成都生了小孩,但當時我身上的錢都交給了公婆,實在沒錢送禮,我只能硬著頭皮對婆婆開了口。誰知過後丈夫竟打電話來質問我為什麼逼他母親拿錢,我聽了欲哭無淚,這時我才意識到婚姻裡的兩人生活並非想像的那麼簡單。
舊傷新痛 我的幸福不再完整
2005年6月,廠裡的任務加重了,我常常加班到凌晨。由於飲食不規律和過度勞累,我患上了嚴重的胃炎。那段時間我的體力急速下降,在人多吵雜的地方經常暈倒。
2005年12月,丈夫趕回老家為剛過世的奶奶操辦喪事,因工作脫不開身我留在了廣州。8號那天下班,我出門提水,一路上覺得肚子脹痛得難受,我支撐著走回家已是滿頭大汗。剛進廁所,忽然胃裡一陣絞痛,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甦醒過來後我強忍著巨痛向堂姐家跌跌撞撞地走去。看到臉色慘白的我,滿屋的人全慌了神。我倒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等我喝下些糖水,堂哥馬上給丈夫打去電話:「你趕快回來吧,你老婆病了!」「怎麼了?」丈夫在電話中焦急地問。「沒什麼,可能是胃炎犯了,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況且去醫院不知又要花多少錢。」想到花錢,我忍著巨痛微弱地說道。「說話都這樣了,還在死撐。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好就行了。」在丈夫的堅持下,堂哥強制把我帶到了醫院。
我孤身被推進了白得刺眼的手術室,以為挨上一刀將結束我所有的痛苦。然而當我甦醒過來,那一刀將我拋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是宮外孕大出血,已經懷了50多天了,不得不切除一側的輸卵管……」醫生對我說。那一刀所割傷的不只是我的身體,還有我的幸福和未來。在這個嚴寒的冬季,我的心如冰封的死海,灰暗得沒有一絲光亮……
三天後,我的父親專程從老家過來看我。那段時間,我只能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丈夫天天為我擦洗身子,並買來各種營養品。「放心吧,醫生說你很快就會好的。」在我心如死灰的時候,是丈夫支持著我走下去。不久,丈夫的母親打電話到醫院:「我想問清楚以後阿菲還能不能生育?」「這個也不是沒可能,要等以後再做全面檢查。不過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至少還要調養半年到三年的時間。」出院回家,婆婆常為這件事數落我:「別個生孩子用那麼多錢總有回報嘛,你呢?花了錢卻什麼也沒得。」「手術的4000多元都是我從卡上取的,況且我也不想這樣。」我心裡很委屈。「事情過了就算了,說來說去有啥子用?菲兒,只要人在就有錢嘛。」最後公公出來打了圓場這場爭吵才算了結。
丈夫保孝棄愛 我們的婚姻回天無力
2006年,考慮到我的身體虛弱,丈夫辭去了廣州的工作,我們隨著公婆一起搬遷回了重慶。在那段日子裡,丈夫對我依舊呵護倍至。「婆婆今天又說我了。」我常向他訴苦。「你多忍一下,盡可能不要和父母生氣,自己的身體要緊。」面對我的委屈,他總是輕聲地安慰。
2006年2月,丈夫背著父母偷偷給了我100元:「我打算去上海打工,你乖乖在家養病,等我在那邊發展起來了就回來接你。」丈夫走後,我和婆婆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一個月後,丈夫打來電話。「你會不會嫌棄我?」我問。「對我來說什麼都無所謂,只要我們感情好。」「那我想出去打工,否則你父母天天都說我只知道閒住在家裡。」在我的堅持下,丈夫同意了。
工作了不到一個月,丈夫打電話來讓我去上海。在我以為幸福到來時,卻不知這是我不幸的開始。「菲,我的父母知道我要帶你去上海後死活不同意。我和他們大吵了一架,這幾天我一直在痛苦。」幾天後,丈夫情緒低落地打來電話,「我父親說如果我選擇和你在一起,就和我脫離父子關係。」「那你怎麼想,你還愛不愛我?」我慌亂了。「從內心講,我是愛你的。但百善孝為先,無論如何我不能背叛我的父母。」我能感受他的無奈和痛苦,但淚水仍順著我的臉頰無聲滑下。「那你就是不要我了?」我揪心地問。「有些事身不由己,你也要為我著想……」
那次通話之後,丈夫再也沒有和我聯繫。2006年5月14日,公婆以「婚姻太倉促,婚後沒感情常吵架」為由將我和丈夫的離婚起訴書遞交到了法院,一手操辦起我們離婚的事。2006年6月6日,開庭前兩天,我給丈夫發去短信:「要離婚可以,但你要帶我去做個全面檢查,先治我的玻」「婚是要離的,不要再纏我了。」他的回復讓我心寒。6月8日開庭,在法庭上,面對我的質問丈夫幾乎沒說一句話。最終法庭以「婚姻感情尚好,不同意離婚」駁回了起訴。第二天一早,丈夫便飛回了上海。
幾天後,我回到公婆家。「你回來幹什麼?」我剛進門,就遭到婆婆的質問。「只要我一天沒和林歡離婚,我就還是這個家的人。」我說。「你住一兩天可以,但是要長住,你就交錢。」「你們怎麼能這樣?」「你這樣是我兒子的拖累!」在婆婆的叫罵聲中,我含淚離開了。之後,我給林歡再次發去短信:「我們到底怎麼辦?」「好聚好散,離了婚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別說朋友,你連身為丈夫的義務和責任都盡不到,還怎麼讓我相信你!」
華燈初上,當這個城市被萬家燈火炫耀得光彩奪目時,落入我眼中的只有一片死寂。面對身體的傷痛,我的心更是千瘡百孔。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我真的不知道。難道身體病了,婚姻也一樣病入膏肓了嗎?記者 劉靜 實習生 胡敏 攝影 李祥雲
情事工作室
不要用生育來交換婚姻的幸福
對於女人來說,性別注定了生命中許多痛楚,這是我們難以迴避和改變的。菲兒當著我們給丈夫打去電話,可讓她失望的是丈夫依然堅持離婚。從爭執到痛哭,我慢慢地將手機從菲兒的耳邊拿下來。「我該怎麼辦?」她絕望著說。其實,擺在菲兒面前的路已很明瞭,只是她還沒有勇氣準備面對。首先得養好受傷的身體,再出來打工,半年後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生育對她來說也許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當然,在這以後如果她能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我想這個問題不再會是難以解決的煩惱。
女人一旦失去生育能力,她們會認為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婚姻裡的價值。其實,我們還沒有更清晰的認識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幸福婚姻不只是要靠生育來交換才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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