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留下的傷疤──男性性疾病臨床手記（２）

一對婚後三年不育的青年夫婦──某工廠推銷員小劉和女工小王，懷著一線希望來到了哈市第四醫院男性科。小劉性格內向，溫文有禮，頗有風度，可惜額頭有一塊疤痕。小王天性活潑、熱情爽快。看來這對夫妻性格互補。要不是她做了三天三宿的勸說，小劉是絕對不會來的，他早已失去信心。在這之前，他曾在一家私人診所花去一千多元，但小王仍未懷孕。 小劉和小王同在一家工廠工作，雙方知根知底，由同事而戀愛結婚，婚後生活在一起，性生活也很如意。「那麼，小劉你額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呢？」我這一問觸著了痛處，兩人都黯然神傷。 這是去年發生的事。結婚第二年了，小王仍沒有妊娠。看到同一年結婚的同事們，都抱了娃娃，男的擎著寶寶：「叫爸爸、叫爸爸１女的走在一旁，卿卿我我的，小劉和小王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小兩口從不去逛兒童商店，從不買娃娃玩具，見了天真可愛的幼兒園小朋友出操，也要慌慌張張走開。這種難言的窘迫真是夠受的。雖然賢慧的婆婆勸兒媳：「不要急呀，慢慢等……」可是急性子的小王哪願意這樣悶死人地等啊！ 小王自己去了市婦產醫院做了檢查，外陰、子宮等均正常。不能生小孩是小劉的問題，她得出了答案。也怪，這「答案」對易於接受暗示的小劉，也幾乎成為肯定的了。當私人診所醫治無效之後，小劉對自己的無能慍怒而羞愧，使他常常抬不起頭來。小王多次勸他再去看醫生，這對來了牛勁的小劉是沒有用的。「反正我是不能生育，也不願意叫醫生檢查出病來。行就在一起，不行……我絕不耽誤你。」他倔強地神情淒苦地對小王說。小王唯獨不喜歡他上來強勁，又怕傷他的心，只好暫時作罷。 「媳婦沒有問題，那一定是我兒子的問題了……」婆婆疼自己的獨子，但又覺得理屈，也怕小家庭離散。婆婆百般安慰小王：「因為我兒子，你受委屈了。你就做我的親閨女吧１小王也答應去要個小孩撫養，她愛小劉，喜歡婆婆，但心裡卻覺得委屈。 各懷難言之隱的小兩口，矛盾終於激化了。有一天，小劉偶然聽到科室裡在閒談不生育的話題，有人竟說「人不能生育是前輩造了孽。」等他走進科室，大家面面相覷，一言不發了。這使小劉頓時漲紅了臉，內心痛苦壓抑到了極點。下班回家後，無名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他又是摔門又是拍桌子地發洩起來。小王見狀也"騰"地火了：「你媽都對我這麼好，你小劉竟然……」兩人就在組合櫃前撕扯起來，不料櫃頂上兩個新婚時買的花瓶滾落了，其中一個打在了小劉的額頭，傷口濺出了鮮血。 針對小劉的問題，我們為他做了全面檢查，從外生殖器、睪丸、附睪到輸精管、精索、前列腺、精囊、精液，二十幾種化驗，所有能做的都做了。沒有問題──這可是個難題了！小劉夫妻不育的原因到底在那裡呢？ 經過繼續詢診，從小劉前些時談及的一個細節，我悟出了他倆不育的原因。原來推銷員小劉，每月的１６號必須到附近各縣去推銷本廠產品，為期一周到十天。多年來一向這樣。我想，這期間肯定是小王月經後的排卵期，小劉卻因為工作任務而不能與她合房。經過瞭解小王的月經週期情況及三個月的詢查，可以斷定：小王每月的排卵期完全可能是在月經之後的１６號至１８號。於是讓小劉向工廠請了一周的假，小王很快妊娠了，經化驗確定無疑。 這本是一個很簡單卻又變得漫長、複雜的幾乎不能稱為病例的病例。那麼健康的小劉夫婦，如果能有一些普遍的性知識，或及早得到性醫學臨床醫師的指導，是不會為了生育付出沉重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