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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摘(綠版)》2011年第12期一期一會(上)

〔一期一會〕

缺點什麼

陳魯民

常聽到有人很滿足地說,如今該有的都有了。的確,豪宅、轎車、存款……似乎能想到的都有了,可這都是物質的東西。如果細細想想社會上那些不盡如人意之處,還是覺得我們缺了點什麼。

缺點微笑。微笑是幸福、自信、滿足的外在表現。國人多內斂,不善微笑,過去日子緊巴巴,那是真笑不出來;如今生活好了,高興了就應該笑出聲。微笑的表情會更動人。

缺點幽默。幽默可以美化生活,幽默與心情和境遇有關。生活日見閒適、富裕、自在,完全可以更幽默一些,而且只要你想,就可以做到。譬如,面孔不要總那麼板著,語言不要總那麼莊重,舉止不要總那麼拘謹,時不時開個玩笑,來個自嘲,說個不傷大雅的段子,來點戲謔詼諧的調笑,都會使平淡的生活放出異彩。

缺點淡定。浮躁、淺薄、急吼吼、忙乎乎、一觸即跳、沉不住氣,為一丁點兒事就大動肝火,這叫戾氣。而有了淡定的情懷,才能心平氣和地攜手共進,直面各種災害和困難。

缺點正氣。一些人遇事講利害而不論是非,論人看成敗而不辨正邪;羨慕他人成功,而不論其手段是否下作;眼紅他人發財,而不管其途徑是否合法;遇事明哲保身,不敢發出正義之聲。

缺點善良。如今,善良常被人看成是軟弱無能的表現,作惡反被一些人奉為強者性格。在這樣的社會風氣浸淫下,拐賣孩子、惡意欠薪、坑蒙拐騙、食品造假、野蠻拆遷、綁架撕票等現象,不能說比比皆是,至少也是屢見不鮮。說到底,還是心裡缺少善良二字。

人們為了身體健康,骨軟的補鈣,貧血的補鐵,氣虧的補腎。社會也是一樣,我們急需補點微笑、幽默、淡定、正氣、善良。把這幾樣補足補齊,人們的幸福指數會更高,從而真正做到“詩意的棲息”。

〔成長〕

“輸”在起跑線上的哈佛男孩

桂傑 王素潔

他今年29歲,已是聯想集團的總裁高級助理。他21歲被當時全球最大電腦商戴爾電腦公司聘用,先後在三個重要部門任職。他2009年畢業於哈佛大學商學院,曾是花旗銀行十名“全球領袖計劃成員”之一。他就是於智博,被媒體稱為“輸”在起跑線上的哈佛男孩。

 

從成績倒數到優秀學生

 

九歲時,因為父母離異,於智博從上海轉學到成都,與爺爺奶奶一起生活。“轉學時,我本應讀小學四年級,但參加了當地學校的入學考試,成績不好,結果又降了一個年級,從三年級開始讀。”於智博說。

對智博的學習成績,父親並不十分苛求,他認為:“掌握基本知識和理論就夠了,為了幾分點燈熬油不值得。”

“但一上中學,學業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我那時經常排名倒數,尤其是數理化成績極差,歷史和地理,單科排名甚至能排到班裡前三,語文和英語也不錯,但是一加上數理化,綜合排名就倒數了。”但即便如此,父親也沒有以耽誤學習為由反對他參加校田徑隊。

“小時候,是覺得好玩,中學時,體育成了我自尊心的避風港。”於智博當時是校田徑隊的主力,每天訓練時的奔跑,是他釋放學業壓力和樹立信心的渠道,“田徑場上鍛煉的意志和吃苦精神,是在課堂上體會不到的”。

16歲的夏天,於智博成為美國俄勒岡州中部密歇爾高中畢業班的一名留學生。

“雖然自然景色不錯,但那個小鎮總共才有350人,鎮上只有一家商店、兩家餐館、一家郵局和一所學校,甚至街上連紅綠燈都沒有。”乍從人口稠密、熱鬧繁華的成都來到這個美國鄉村小鎮,於智博“驚訝得目瞪口呆”。

作為鎮上唯一的一所中學,密歇爾高中是全俄勒岡州里規模最小的高中,“全校學生還不到50人,學校只有一座連排的平房”。

語言關是於智博當時所面臨的第一關,剛來美國的頭三個星期,他發現自己原有的英語底子十分有限,同美國的老師、學生交流也很吃力。“我不怕出醜,跟著重複同學和老師所說的話,多與當地人交流,模仿他們講話時的口吻和語氣。”即便沒有人的時候,他也在聽錄音並大聲模仿。兩個月的時間,於智博基本掌握了美式英語的發音。

來這所美國高中畢業班後,曾令於智博最頭疼的數理化,竟讓他“大出風頭”。“美國高中三年級的數理化內容是我在國內初三就學過的,在那邊,我考試基本上拿滿分,還被提拔成數學老師的助教”。後來,同學開玩笑時,會對他說:“我不是中國人,所以我不懂數學。”

留學一年後,於智博代表優秀學生團體,在高中畢業典禮上發言。

 

從三流大學到名牌高校

 

選擇大學的時候,考慮到自費留學和成績等個人條件,於智博選擇了“一所又小又便宜的大學”——東俄勒岡大學。

“那是當時最適合我的選擇。那時我剛滿17歲,不太瞭解美國大學的情況,也不敢走遠,家裡又不是很富裕,選擇大學的餘地並不太大。東俄勒岡大學學費很便宜,而且大學期間轉學在美國很普遍,也比較方便。”

大二時,於智博開始計劃自己人生的下一步——轉學去名牌大學深造。“在東俄勒岡大學的時候,學分我都修夠了,但選擇轉去哪兒是個問題。”像哈佛、耶魯大學等私立名校,一年學費一般是三萬至四萬美元,這是他當時“想也不敢想的數字”,其他一些名校,學費中等、專業排名靠前的又不是他想學的專業。

最後經過反覆權衡,於智博決定轉到密歇根州立大學,讀供應鏈專業。“密州大不僅學費比其他同級大學便宜,而且它的商學院擁有全美排名第一的供應鏈管理系。”

進入密歇根州立大學後,因為熱心公益和成功牽頭等辦了學校裡第一屆中國供應鏈論壇,於智博獲得了學院裡學生的個人最高獎項——每學期所評選的一名“最佳學生”。後來,這個論壇不但被保留了下來,還成立了相關的獎學金。

從密歇根州立大學畢業後,於智博在戴爾總部工作了三年。25歲,他決定報考哈佛商學院。GMAT測試他考了三次才得以通過,“我考試能力差的問題又暴露出來了”。第二次失敗時,他幾乎要放棄,“就像高考落榜的感覺,時間和精力都用上了,但心態沒擺好,很緊張也很浮躁。”第三次考試時,他不但順利通過,還提前一個半小時交卷。“第一次輕敵,第二次弦繃得太緊,第三次才明白張弛有度,學習得勞逸結合,而且我相信付出一定有回報。”

於智博說,他最喜歡俞敏洪的一句話:蝸牛只要爬到山頂,和雄鷹所看到的景色就是一樣的。

 

從海外練兵到回國發展

 

2008年,美國爆發了金融危機。這一年年底,也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畢業生們四處求職的時間。在三成同學沒有滿意工作的時候,於智博一下子拿到了五家機構的聘書,分別是花旗集團、三星株式會社、LG電子、蘋果計算機和美國籃球聯盟。2009年,哈佛畢業之後,於智博選擇到花旗銀行工作,儘管與其他四家公司相比,待遇是最低的,但是在他看來,“工作中可以鍛煉的能力和學到的東西是其他四家公司的數倍”。接受培訓之後,他被派駐到巴西,在那裡,他成功組建了南美銀行界第一個專門服務中資企業金融團隊,並被評為最佳新員工。

在花旗,廣闊的事業前景等待著他。然而2010年,於智博毅然作出了一個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決定——回國發展。“在我上哈佛之前,聯想集團就邀清過我回國工作,畢業之後,他們再次期望我能夠回國做楊元慶先生的助理。因為我的人生目標就是回國發展,使中國在世界上更強大,之前的海外公司經歷都是回國發展的練兵場。”

對於他的選擇,父親很贊成,他說:“在戴爾和哈佛,儘管有同事之間的合作,但主要是一種個人英雄主義式的戰鬥。今後的崗位需要的是協調各方,進而領導多個部門,需要更多的韌性和付出更多的辛苦。”

在教育專家史青星看來,現在不知有多少父母還為孩子“輸在起跑線上”而糾結,而於智博的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人在今天能否取得成功,是否能夠取得喜人的成績,與他的過去關係不大。“未來的成績取決於你現在邁出的每一步,而不是你曾經在起跑線上的表現。”

人生的戒律

陳榮生編譯

汽車的擋風玻璃是如此之大,而後視鏡則是如此之小,這是因為過去沒有未來那麼重要。要向前看,不斷地前進。

友誼就像是一本書——幾秒鐘就可以把它燒掉,但卻要很多年才能寫出來。

人生中的一切都是暫時的。如果順利,就欣賞它們,因為它們是不會永存的。如果不順利,請別擔心,它們也是不會永存的。

老朋友是金子。新朋友是鑽石。如果得到了一顆鑽石,千萬不要忘記金子,因為要擁有一顆鑽石,總是需要金子做基礎。

通常,在我們失去希望並認為這就是終點的時候,上帝總是在上面微笑地說:“請放鬆,親愛的,這只是一個拐彎,不是終點!”

當上帝解決了你的問題時,你對他的能力就有信心,而當上帝沒有解決你的問題時,那就是他對你的能力有信心。

一位盲人問斯瓦米·維韋卡南達:“還有什麼比失去視力更加可怕的嗎?”他回答說:“是的,那就是失去視野!”

擔憂並不會帶走明天的麻煩,但卻會帶走今天的寧靜。

家有少年初長成

李笠

家有少年,如一“災難”,而其成長過程,就是持續的“災難”……我在他的青春期裡度日如年。

少年的長成就如同北京的春天,是突然到來的,當你意識到他給你帶來的驚異與喜悅時,同時也意味著可能相伴而來的可怕的沙塵暴。才剛剛12歲,他的身高已經接近他的媽媽,他鞋子的號碼已經和爸爸一樣了,瘦小的身軀、細長的脖頸卻支撐著一個碩大的腦袋。他的短跑速度已超過爸爸,當他和媽媽掰手腕比力氣時,我從以往為他加油逐漸開始為他媽媽手腕的承受力而擔心。身體的成長速度已遠遠超過心智的成熟速度,靈魂往往比身體更加脆弱而易受打擊。他不知如何把握自己突然成長的力量,不知如何釋放自己成長中的煩惱。作為家有少年之災的父母,我們也是頭次遭遇,不知如何才能更好地溝通,以拉近我們之間似乎越來越寬的溝壑。

他是外星人!他總說我們不理解他,他的世界與我們的現實似乎距離遙遠。他喜歡變形金剛,家裡每個角落都有變形金剛把守,已經快成為外星人集散地了。他還喜歡星河戰隊,喜歡星球大戰。他總說我們和他不在一個星系,和他根本沒有共同語言,他生氣的時候會輕蔑地對我們說,“你們這些地球人!”對了,他打字用火星文……

他對飲食很挑剔。似乎上輩子是個外星貴族,天生就知道哪些是好吃的、有營養的、珍稀的,根本不用看食品價格。因此,就地球上目前的食品結構而言,能人他法眼的東西並不多,所以我們經常要為他的食譜煩惱,他的奶奶恨不得到火星上挖點菜給他吃。好在最近有所改觀,據說是因為所在學校的伙食改變了他挑食的習慣,現在他一回到家什麼都想吃!

他愛玩電腦,每次開機前約定只能玩一小時,但他的表永遠比我們的走得慢,他的時間頻率應該是根據火星自轉時間制定的吧。他喜歡玩打鬥類遊戲,比如Cs、拳皇等。當他超時被我強迫停止時,他眼睛紅紅惱怒地看著我,讓我感覺他似乎手裡拿著一把AK-47的槍,我想他一定以為我有好幾條命呢!為了避免事態的進一步惡化,在與他艱苦談判並表明利害關係後,我們才把該血腥遊戲給刪除了。

他喜歡學外語。可能是離外星語言更接近吧。主要功課中英語成績顯然要比語文、數學好。一回到家,首先打開中國國際廣播電台收聽英文歌,追蹤美國流行歌曲排行榜最新動態。有時居然能把歌詞聽寫下來。喜歡邁克爾·傑克遜,唱起來好恐怖。喜歡看英文電影。剛看完《洛杉磯之戰》,爺爺問他感覺如何,他說,“打鬥場面還行,但沒有思想,和《黑客帝國》比差遠了。”要求好高,評價好深刻!

他是個典型的宅少年。可能是外星人對地球環境還不適應。我們經常出去旅遊,去海邊,去爬山,去文化古跡。他很高興和我們出去玩——不,應該說他很高興和我們出去住酒店。每到一地,他只喜歡宅在酒店裡。在海邊,他堅持在酒店游泳池裡游泳;去名勝古跡,他寧可在賓館裡看《古墓麗影》。於是,我們經常已到旅遊地了卻還在為如何度假產生分歧,嚴重時會發生地球人與外星人之間的“殘酷戰爭”。我們正在秘密策劃,以後出門前不如把他寄存在北京一家酒店裡讓他自己玩,這樣大家可以各得其所。

雖然分歧不斷,“災難”連連,但青春無價,任何“災難”都已經轉變為珍貴的記憶,那是該外星少年不可或缺的成長軌跡。事實上,如果可能,讓我也充當一次火星人吧,也當一次“災難”的始作俑者,重新體味一下青春的衝動與無忌……

我們學的專業,你傷不起

育虹

咆哮體“傷不起”句式自打在網絡上風生水起就再沒消停過。這不,眼下各路大學生更是玩出了特色,開闢了屬於大學生專業版的咆哮體,吐槽自己那些看起來很美的專業。

 

學人類學的都是三頭六臂

 

人類學就是一萬年坑,坑裡埋了多少姐和哥。你沒聽說過人類學吧,你不知道什麼是人類學吧。來,給你面鏡子,看鏡子裡那個人的肉體,那個人的骨頭,那個人的語言,那個人的家庭,那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都歸我們人類學所有!

英語、德語、俄語,神馬都是浮雲,學人類學的都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台翻譯機。學一門外語根本就不夠,你知道什麼是班圖語嗎,你聽過亞諾瑪米人不,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學的語言所屬的部落在谷歌地圖上都是定位不到的山旮旯!尼轟語好歹也是大眾化了,學會了部落語,走出山谷根本就沒有人聽得懂你在咆哮啥。

學語言還不算什麼,人類學整個就是一維基百科。你知道什麼是克羅馬農人嗎,你知道Homosapiens(智人,現代人的學名)包括哪些嗎?學人類學的我們,大好時光都在背Paraustralopithecusaustralopithecus(這些為被發現的最古老始祖南猿頭骨名)!骨架摸多了,現在我見人就直接打量其頭骨去了。

學宗教,學食物文化,學織布繡花,我覺得自己就是一織女!天干地支,羅盤風水。繁體字那算啥,拓碑文天天跟我擠眉眼笑。人類學還得下田野,在鳥都不拉屎的旮旯裡一待就是幾個月。

我們還要搞考古,不過不是鑒寶啊,所以不要捧個瓦片就來問我是不是寶。我們也用洛陽鏟,可我們不是挖墳黨。罈罈罐罐長得都差不多,可是都不能拿回家當泡菜罈子用。最折騰人的是尖狀器(舊石器時代農具),個個都是雙胞胎,安能辨它是雄雌!

學人類學的都是孫悟空,要有三頭六臂。要會畫家族樹,會畫房屋空間平面圖,還要看得懂地形圖。背包裡必備錄音筆、水筆、捲尺、指南針、相機、攝像機、創可貼、手電筒……我們就是機器貓,想變什麼有什麼。

以下省略三千字……學人類學的孫悟空你們傷得起嗎!

 

學計算機的求極苦得極樂

 

學計算機的孩兒有話說,那些咆哮自己學法語德語意大利語的童鞋(同學)們,你們好歹學的都是人說的語言,都有點腔調肢體環境人文氣息能夠模仿借鑒作參考。我們學的可是計算機語言耶,計算機不會跟我點頭yes搖頭no,它只會報一堆不知雲裡霧裡的錯誤。有時候更是離譜,啥都不報,直接程序崩潰讓我也崩潰啊。法語德語的數字你嫌棄它們難念,那你隨便找本我們的算法書你就找到安慰了,那算法書厚得跟《康熙字典》一樣咧!

各種“堆”、“棧”、“樹”、“圖”啊(計算機數據結構)。說到“樹”我就流淚,光“樹”就分“生成樹”、“最小生成樹”、“有向樹”、“非平凡有向樹”、“二叉樹”、“哈夫曼樹”!你看蒙了沒,這些“樹”還需要你去遍歷,遍歷還分“前序”、“中序”和“後序”!

彙編語言看著就是亂碼,C++語言一個指針就能讓你旋轉木馬,內存溢出那是普遍,鏈表還分單雙向。Java語言就是各種框架大雜燴,一個“spring”(Java語言裡的業務邏輯框架)能從今年spring學到明年spring。好不容易才把這個框架剛學會,就被淘汰因為新框架又出來了!

數據庫要學一門SQL語言,MySql跟Oracle的SQL還不是一個長相,group by、order by,左連接右連接交叉連接,英語寫錯個單詞不影響理解,計算機你錯個標點它就對你不理不睬。不學計算機的體會不到系統不斷崩潰就是找不到原因的苦悶心情,問問編程人員,他們都有過同樣的經歷,程序無法運行,在十幾萬行代碼裡尋覓錯誤結果就是因為一個單詞的首字母沒有大寫!當年我怎麼想起來學計算機?

極大的痛苦生長出極大的果實,學計算機的你們傷得起嗎!

 

學茶學的都是寂寞的苦命娃

 

茶學!陸羽品茶聽起來多文雅,多有文化。當初我以為是文科,我以為是學茶文化,我以為很優雅很清閒,可是事實往往與理想有那麼丁點兒差距!茶學是地地道道的農學,是學種茶跟制茶的!

大一時我學的都是跟茶不沾邊的玩意,什麼微積分、線性代數、概率論、大學物理,什麼無機,什麼有機,還有VB編程。最鬱悶的是要學生物化學,考試的時候背的滿腦子都是三羧酸循環、糖酵解,背得走火入魔不敢想別的事情就怕把好不容易背的都給沖走了。

植物生理學還有生物統計學,還是雙語教學,nested design你知道是什麼嗎,翻譯過來就是“巢式模型”。你問我“巢式模型”怎麼解釋?舉例來說就是一個母豬跟一個公豬交配了就不能和其他公豬交配了!

我可能不知道這世界動物是怎麼分類的,但是經過這幾年的微生物學熏陶我能說我跟這些微乎其微的小生物是兄弟。大腸桿菌兄弟是革蘭氏陰性菌、金黃色葡萄球菌兄弟是革蘭氏陽性菌,每個禮拜我都窩在實驗室裡配培養基養細菌、黴菌、多有菌感啊。這些也就算了,我還要學工程技術類,工程圖學,測量學。我思路不嚴謹我頭腦不靈光我都不知道這些跟茶學有什麼直接關聯。

拿把重死的剪刀給茶樹修剪,剪不了幾次手都快抬不起了。給茶樹施肥還分開溝施肥和撒施肥料。拿把小剪刀就要給成年茶樹做台刈,還要自己採茶和炒茶。農民伯伯還笑話我,笑話我手笨腳也笨。茶葉種類有很多,長得卻又差不多。視覺嗅覺觸覺全出動,滿腦子搜索這究竟是哪棵茶樹上的孩子哦。

我們就是高處寂寞的苦命娃啊,想要人傷都沒人來傷!學茶學的,你們傷得起嗎!

 

學哲學的不是神經病

 

老師說學哲學的都是天命之所歸,那是何德何能歸於吾人頭上。翻爛了趙敦華的西方哲學史,讀遍了郭齊勇的中國哲學史,誰人把三大批判純粹理性研究完,孰人知曉朱子天理人欲怎麼算。你看過商務印書館的黃皮沒有,你讀過中華書局的諸子集沒有。除了英文、德文、法文、希臘文還有文言文,語言才是真正存在的家園!

學中國哲學的你最傷不起,孔子、老子、莊子、孟子、荀子、韓非子所有的子都是要背的字,剛學完中國佛教史還要學中國道教史,什麼朱熹、王陽明,高中課本告訴我們這些都是唯心主義都是錯的不是,學了哲學又告訴我們唯心主義也是正確的!

學西方哲學的你們也傷不起。不會古希臘語的我出門都不好意思說我是學西方哲學的,不會拉丁語我都學不來柏拉圖、蘇格拉底還有亞里士多德。不學德語我怎麼研究康德黑格爾,經驗論論完了還有高唯理論。蘇格拉底被老婆罵個狗血噴頭還侃侃而談啊,泰勒斯都掉進坑裡啦還觀察天象啊,大家一聽吾人學哲學便說“哇,好深奧啊!”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啊。你們說“邏輯有啥用啊,智慧有啥用啊,道可道有啥用啊,理想國有啥用啊,柏拉圖有啥用啊,王陽明有啥用啊,全都沒有用啊”。莊子這會要跳出來駁殺你們,“無用之用乃為大用啊。”

我們經常自己把自己繞死,所以學哲學的你們傷得起嗎!

伍拉拉和她的遙遠愛情

鳶尾

初見伍拉拉

 

伍拉拉是我的大學室友,她是個少見的多愁善感的90後女生,窗外一片隨風盤旋的落葉也蘊涵著引發她潸然淚下的巨大潛力。伍拉拉在初次相識的人眼裡儼然是個異類:一雙深邃且透出犀利的眼睛,曾被好友形象地評價為深不見底的無底洞;烏黑蓬鬆的頭髮;樸素保守的衣著,顏色單調得近乎修女的裝扮。伍拉拉臉上除了淡漠沒有多餘的表情,話也不多,只在無關痛癢的場合開幾句無關痛癢的玩笑,大多數情況下對外界的一切紛爭漠不關心不置可否。

學校的大小活動中幾乎都是尋不見伍拉拉的身影的,除了上課時間拉拉總是終日蝸居在寢室自家床上自顧自地玩弄那已從床上做過N次拋物線運動的手機。拉拉似乎總是與這個紛繁的世界保持著恆定的安全距離,從來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她在想什麼,下一刻她又會做什麼。她的個性可以用她很喜歡的一部電視劇的名字來詮釋,就是像霧像雨又像風。

 

伍拉拉也戀愛啦

 

沉默寡言的伍拉拉的話匣子彷彿在一夜之間被某個調皮的精靈偷偷打開後忘記了上鎖,她史無前例地健談起來。也許是天賦使然,拉拉煲電話粥的功力從一開始就已經登峰造極。通常在我睡前偷菜的時候就在火熱進行中,當我半夜在不堪蚊蟲騷擾驚醒抑或午夜夢迴時還有伍拉拉溫柔得近乎噁心的聲音若隱若現。當她在與電話親密接觸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好瘋狂連伍拉拉也是可以那麼柔情似水的。與此同時,一個叫“周大仙”的暱稱在伍拉拉口中出現的頻率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上升。

周大仙和伍拉拉順理成章地榮升為我們茶餘飯後的八卦對象,面對我們的調侃,伍拉拉總是不溫不火、不急不惱、不厭其煩地重複著“你們不要亂講了啦,他是我的一個初中同學,我們是認識五年的好朋友”。俗話說解釋就是掩飾,況且伍拉拉啊你撒謊的技術真的很遜,你溫柔得要把人融化掉的語氣、面頰無法掩飾的嬌羞已經徹底把你出賣了。終於在一個算不得風和日麗的下午伍拉拉請客吃了一次干鍋,在開飯前高調宣佈和千里之外的周大仙戀愛了。比起這個不能稱其為新聞的新聞,很顯然那一鍋美食對我們更具吸引力。

 

伍拉拉的遙遠愛情

 

自從戀情公開後,伍拉拉便名正言順地像所有戀愛中的小女人一樣肆無忌憚地甜蜜起來,伍拉拉的時間表被“周大仙”擠得滿滿當當。伍拉拉和周大仙的花前月下足以養活幾個移動營業廳。一日之計在於晨,伍拉拉清晨睜眼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給周大仙一個飽含深情的短信。這對伍拉拉或周大仙都無疑是一針最有效的興奮劑。然後這樣一來一回的短信交流將會持續到上課前一秒。我想課上的伍拉拉必定是煎熬的,上午的課程一結束伍拉拉就迫不及待地同周大仙電話傳情。大概伍拉拉認為不吃飽飯就沒力氣講電話了,所以到了午飯時間伍拉拉不得不與周大仙揮淚作別。中午睡個好覺為下午的甜蜜養精蓄銳。下午的甜蜜時光會因課程安排而異。

吃過晚飯我有和伍拉拉一起散步遛食的習慣,這個時段不由分說成為他倆的二人時光。這是個分外滑稽的場面,我一個人沉默不語地走在前面,伍拉拉手持電話笑語吟吟一副幸福得要暈厥的樣子在我身後踱著小碎步,通常這種情況我們是全程無交流,這讓路人很難想像其實我們是兩人行,儼然兩個順路的陌生人。每每此刻我都能感受到姐走的不是路,是寂寞。

上述的種種還只是個簡單的開幕式,重頭戲還得從天黑以後開始。這一天中最後一次通話將會是最持久最讓人內傷的,話題也是天馬行空,從今天吃的食堂的飯太硬講到誰誰穿襯衣不扣第二顆紐扣,話題的轉變之快之大讓人跌破眼鏡。伍拉拉一直相信自己是周大仙的,包括生活中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都是。

周大仙讓伍拉拉瘋狂,戀愛使伍拉拉改變。伍拉拉開始在我的指導下逛街挑選漂亮的衣服,衣著有了大尺度的突破,逐漸踏上遠離修女路線的征途。以前相當鄙視我偷菜的伍拉拉也迷戀上了偷菜,準確地說是替周大仙迷戀上了偷菜。經常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周大仙他的菜熟了快去收穫,有時候親自出馬把周大仙的農場打理得井井有條。當然周大仙也是個懂得討女生歡心的主,擅長見縫插針,一有空就通過電話對伍拉拉狂轟濫炸,伍拉拉想不幸福都沒那閒工夫。在旁觀者看來這樣的激情來得太猛烈了一點,反而成了一種負擔,不免讓人擔憂已沉溺在甜蜜中不可自拔的伍拉拉是否能夠承受這份激情消退後的平淡。

 

伍拉拉說異地戀好辛苦

 

伍拉拉的愛情就像藥丸,含在口中治癒著相思的頑疾,糖衣在唾液中融化,苦苦的澀味一點一點濃烈開來。電腦裡的音樂緩緩飄出:“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伍拉拉沉默良久,然後一本正經地說異地戀好辛苦。

伍拉拉的電話不知何時起已經不再定點響起,伍拉拉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她沒有安全感了。她開始頻繁無規律地撥打著周大仙的電話。有時候打過去周大仙電話關機,伍拉拉就能坐立不安地折騰一整天,或許只是碰巧外出沒電了,但她會神經質地猜測一定出了什麼事,然後茶不思飯不想精神恍惚。“你在幹嗎呢?”成為伍拉拉最經典的開場白。經過我們多次小心論證,伍拉拉似乎中了愛情的魔咒,打電話的前20分鐘是甜蜜得羨煞旁人的,只要超過20分鐘他們的對話就會糾結得無厘頭。經常聽到伍拉拉說“今後要是我們不能在一起,我想我也不會再戀愛了”,“如果你寂寞了,我允許你一腳踏兩船”,“我覺得我挺耽誤你的,乾脆我們還是分了吧,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伍拉拉啊,你愛周大仙愛得神魂顛倒精神錯亂,愛得迷失了自我,幹嗎還要說這樣的傻話,這是試探他對你的忠誠還是欲擒故縱的手法?一個敏感的女人和一個粗心的男人是不適合玩這樣的遊戲的。愛情好像流沙,抓得越緊,漏掉得越多。這個道理你懂得呀。

因為太怕失去周大仙,伍拉拉變得喜歡無理取鬧,一天電話接通周大仙說“親愛的,今晚我有點事,晚上就不給你電話了”,伍拉拉就偏執地認為周大仙已經不在乎她了,她霸道地覺得她才該是周大仙生活的重心,啥事和她比起來都不算個事兒。伍拉拉決心要忘掉周大仙,選擇學人買醉,偷偷喝掉了我珍藏的青稞酒,嫌不夠盡興邀約上瘌痢頭一起去拼二鍋頭。伍拉拉那天的經歷肯定是令她難忘的,當我接到電話趕去接她回寢室的時候,她正在將頭擠進路邊垃圾桶艱難地大口大口嘔吐著污穢之物。等到酒醒時伍拉拉說她再也不會為了男人喝酒了,醉酒的感覺比他媽分手還難受。可是就一轉眼的工夫,伍拉拉又很沒骨氣地和周大仙黏糊上了。這我們早已司空見慣了。

伍拉拉是個固執的女生,她會捏著電話淚如雨下,仍舊倔強地說“我們分開吧”。起初我們還會苦口婆心地勸她別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糾纏不清,但當他們分手的次數變得像一日三餐一樣頻繁時,誰也沒有閒心去管那點破事了。伍拉拉常會說我好想周大仙,我什麼都不想就想他。可是當周大仙提出來看她的時候,她都拒絕了,說不想他太勞累,其實她心裡想你再堅持一下我就妥協,可是周大仙的火候啊恰巧是就差那麼一下。此刻的周大仙又怎樣能夠察覺電話那頭的失落呢?

 

祝福伍拉拉

 

有人說愛情就是甜起來可以膩死人,苦起來可以痛死人,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但又心甘情願被折磨的東西。伍拉拉的愛情就是這樣。伍拉拉對愛情的要求很簡單,她只要她愛的人將她放在左心房的正中央。伍拉拉愛得那麼純粹那麼坦然。無論在旁人看來這是段多麼前途渺茫的糾結愛情,伍拉拉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是幸福的。有個人值得去關心,有個人值得去思念,有個人值得去等待,伍拉拉的生活就是充實的。可是伍拉拉啊,別忘了愛情不是單純的“我愛你”、“在一起”。愛情是用五彩漆過的寂寞,總有掉色的一刻。它要用信任去澆灌,用寬容去呵護。一輩子還那麼長,幹嗎要追求天長地久。現在的愛情還太單薄,給彼此多一點空間,也是給愛情成長的空間,別讓如今的信誓旦旦成為日後最鋒利的匕首。愛情好比放風箏,只有適時鬆鬆手中的線,你們的感情才能越飛越遠。單純善良的伍拉拉,我不想你受到絲毫傷害。願有朝一日懂得放手去愛的伍拉拉能和她的周大仙纏纏綿綿到天涯。祝福伍拉拉。

靜下來

陳秋萍編譯

我用手電簡照亮庭院裡的池塘。平鋪如一片地毯的浮萍,幾乎覆蓋了整池水面,池水靜止、平滑、青綠,猶如一座高爾夫球場,只有一株水芹菜的羽狀葉這裡一點那裡一塊,將池面的完整劃破。手電簡的光線照見了一對對眼睛,正好露在水平面上,小小的臉,一絲不動且肅穆莊嚴,藏在萍葉下,像戴著俏皮的小帽。

我繼續用手電簡的光線鎖定它們,它們依然動也不動,眼睛眨都不眨。我站的地方距離它們太遠,看不清它們的喉嚨由於呼吸而引發的動態。我不確定這些青蛙快不快樂。它們的眼睛不眨,它們的小臉神秘難解。它們安安靜靜,耐心平和地坐著,像安靜的禪師,內心寧靜、悠然自得。

聰明的人類,有著花樣繁多的食物和對宇宙的征服力,我們不需要傻傻地坐在那裡守株待兔等待一隻飛過的蚊子,我們把時間用來等待下一個令人驚奇的科技呼嘯而過,用來發明不同的新鮮事物和新鮮玩法,就像踩著一台永不停止的跑步機,思考的時間愈來愈長,血拼愈來愈瘋狂,“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卻看起來愈來愈憔悴,越來越不快樂。

簡單生活的意思純粹只是:相較於現在,給自己更多夢想和沉吟的時間,以及更多品聞玫瑰的時間,就像青蛙之於池塘,和諧靜謐,動靜皆宜。簡單並不是捨棄所有,簡單不過是學會在現有的舊事物上擁抱新的快樂罷了。

動起來趕走鬱悶

陶陶

人在鬱悶時,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發呆,靜靜地不想動彈,愈是冥思苦想,愈是鑽牛角尖,結果長久地陷入鬱悶無法自拔。這時候,我用最快的速度讓身體動起來。寫字也好,畫畫也好,做做家務活也好;或走出戶外,散步也好,騎車也好,跑步也好;或找人閒談也好,辯論也好,爭吵也好……只要你略微動起來了——做事情、與人打交道或是鍛煉身體,你就會驚訝地發現,鬱悶似乎並沒有那麼可怕,鬱悶也能被輕易地驅逐。

為什麼動起來會有那麼大功效?原來,鬱悶說到底是一種心理上的困境,陷入鬱悶的人因為自傷自憐而加重了症狀,一動不動地悶著,只會沉溺於自己那點翻天覆地想不明白的小我之中。

身體一動,心情往往就要跟著發生變化,人的注意力發生轉移,尤其是從事需要全神貫注投入的體育運動,煩惱更會完全拋在腦後,鬱悶也必然會減輕;其次,動起來後環境發生了變化,那種足以將人囚禁於鬱悶中的特定情境,突然不存在了,這種外在環境的轉移,往往是由靜到動,由晦暗逼仄的室內到明亮寬敞的戶外,由沉寂壓抑到喧鬧、生機勃勃。最後,動起來需要消耗一定的能量,而心理壓力和不良情緒也會隨之得到一定程度的消解釋放。因此,有的人在極其苦悶的時候,乾脆不去管它,選擇某種劇烈的運動,出一身大汗,洗個熱水澡沉沉睡一覺,第二天醒來精神就會好得多。

每個人都可能鬱悶,時間有長有短,程度有淺有深,解脫的速度因人而異,因事而異。但是我認為鬱悶並不可怕,只要不再偏守一隅,懶洋洋不肯動,一個勁地自怨自艾,而是站起身、走出去、動起來,那麼鬱悶就會漸漸離去!

小傅

丁立梅

小傅是我十多年前教過的一個學生。

高二時,小傅迷上畫畫。他不顧父母的反對,丟下文化課,執意拜師學繪畫。

小傅的天資應該不錯,從基本的線條學起,他畫了兩年,已畫得很專業了。高考時,竟被一所頗有名氣的美院錄取。

小傅滿懷信心地踏進美院。以為只要他再埋頭四年,畢業出來,必是個人人敬重的畫家。四年大學,小傅的業餘時間全交給了繪畫。他還自掏腰包,全國各地去採風。一遇到畫展,他更是想盡辦法去觀摩,哪怕花盡口袋裡的最後一分錢。

小傅的努力沒有白費,他以優異的成績從美院畢業。迎接他的,卻不是掌聲和鮮花,而是,生存的現實。他面臨的問題是,將悄去悄從。

小傅捧了他的畫作去應聘。禮貌一點的,接過他的畫作,浮光掠影看兩眼,對他說聲抱歉。更多的卻是,對他的畫作作無視狀,咄咄逼人地問他,你會計算機嗎?你會英語嗎?他除了畫畫,這些,還真不會。他只能落荒而逃。

也曾在路口擺攤,賣過他的畫。一天下來,只有幾個中學生,還有一個散步的老人,好奇地在他的攤前逗留了一下。其他南來北往的人,都是匆匆復匆匆,瞟都沒瞟他一眼。他一張畫也沒賣出去。

為了生存,小傅去旅遊景點,為遊客畫像。後來,他又進了一家裝裱店,專門臨摹名人的畫作。當初理想的色彩,一點一點地褪下,小傅漸漸失了目標,找不到自己了。

表叔這個時候找來。表叔經營木地板,生意做得挺大的,他公司裡剛剛走了個銷售經理,他想讓小傅頂上。表叔說,大學生頭腦靈活,我信得過。

小傅丟了畫筆,跟著表叔走了。半年下來,小傅在木地板市場上,已是如魚得水。兩年後,他自己開了個小門市。三年後,小門市擴成大門市。五年後,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手底下也有幾十號人了。他在這行裡,漸漸風生水起。

小傅終於明白,不管怎樣的理想,都要落到現實的土壤上,才能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在繪畫這個領域,能把它當終身職業的,鳳毛麟角,更多的卻是平平常常,只能當它是愛好。

現在,小傅每天忙忙碌碌,為公司的良性運轉打拼。他有時也會放自己的假,揣著賺來的錢,飛去巴黎看畫展。或是,飛去澳大利亞看雕塑。興致上來了,他會鋪開宣紙,畫上兩筆,送人,或自己張貼在牆上,自娛自樂。這個時候,愛好純粹就是愛好。小傅覺得,這樣活著,挺有意思的。

曾經的理想,不是不可以放棄。當它山窮水盡,無路可走之時,我們不妨換一種活法,人生或許會活出另一番精彩。

〔人物〕

海巖:我是中國最勤奮的作家

孟靜

海巖每天能夠開始寫作的時間不會早於晚上22點,有時他困得意識模糊了,還能繼續寫一會兒。

沉寂了幾年的海巖忽然又熱了起來。江蘇衛視將他的舊作《玉觀音》、《永不瞑目》、《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打包改編,起名《生死之戀三部曲》,100集一起推出。《一場風花雪月的事》重拍了電視劇和電影版,他描寫記者行業的新劇本《獨家披露》也由高希希執導。

面對與同期出道作家相比,依然屹立在潮頭的現狀,海巖的說辭有點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最好沒人理他,同時他又有點得意地回憶起前些年媒體為他舉辦“海巖劇20年”的場景。“20多年了,我始終在一線編劇的位置上,文學這事兒是難過,不像演員,演個戲又紅了,文學是原創,過了巔峰就會沉寂。當時很紅的作家,現在都不紅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三五天。”

海巖在工作和生活中是兩張面孔,在崑崙飯店,他是威嚴的董事長;對朋友對兒子,他會變得尖刻,曾有人建議他寫喜劇。這緣於他的生父——一個知識分子型國家幹部。“我父親寧丟人緣不丟包袱,得罪了不少人。我吸取了他的教訓,說話還比較有分寸感,但我承認他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我就沒有他的才華。”

父親譏笑海巖“聰明絕頂,不學無術”。天下大亂時,父母被關起來,海巖當了幾年野孩子,因為生得瘦小,總挨揍。他崇拜力量,帶著生存慾望強健體魄,成為游泳、籃球高手,又被單位領導評價“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上樓從來是一蹦四個台階,第一次意識到身體不好,是只能跨兩個台階了。他的第一本小說《便衣警察》的手稿藏在壁櫃裡,父親發現後諷刺道:“你還能寫小說?為了批判看看吧,我不是你爸爸根本就不看這種東西。”第二天晚上父親敲他的門:“後面還有沒有?趕緊拿過來。”聽到平生第一個讀者不肯說出口的表揚,海巖預感他可能成了。

 

從部隊轉業到公安系統,開始刮學歷風,口才和筆頭都不佳的海巖受不到尊重和重用,很自卑。參選北京市監獄團總支書記時,他在大會上只張嘴不出聲,除非只有兩個人,三個人他就緊張到不行。當他意識到領導就是“狗掀門簾子——全憑一張嘴”,又把自己鍛煉得滔滔不絕,他的才能基本都是靠後天努力得來的。

《便衣警察》發表後,海巖成為公安文學四才子之一,從沒文化一下子變成了有文化。公安部搞了學歷速成班,分初、高中和大學,海巖得從初中班學起,每個生字抄20遍。《北京市夜校作文選》把他寫的《一件小事》選上了,公安部夜校校長親自操刀修改,改得令海巖極其噁心,從此他再不讓別人改他的文字。

不久,他媽媽得了腎病,海巖沒時間去夜校,作為公安部的“文豪”,同時又是第三梯隊後備幹部之一,他逃過了學歷風。後來作協為解決知名作家的學歷問題,在武漢辦了作家班,需要住校兩年。公安部批示:此人表現很好,只是工作走不開。於是,海巖到現在還是只有小學四年級學歷。

海巖比書齋作者多的是一份生活體驗。1976年“四五事件”,他作為便衣被派往天安門觀察群眾,如果有人寫了“反動標語”要跟出場外。那天下著大雨,他們一直守著,領導後來問海巖為什麼沒有跟出去。他裝傻說:“都是文言文,我看不懂。‘揚眉劍出鞘,我哭豺狼笑’,我還以為是革命群眾寫的。”

三個月後唐山大地震,他是北京抗震救災先遣隊的第一批。這兩次記憶都變成了鉛字。在部隊裡他當過炊事員,轉業後先後輾轉於勞改局、前門大街派出所等部門工作,是白紙坊路口站過半年的交警,在公安部政治保衛處負責抓“反革命”,潛伏在竹園賓館搜集情報,現在又在一個擁有17萬員工的集團當老總。

北京電影樂團團長王立平請他幫忙聯繫國際刑警,抓捕一名攜帶意大利小提琴出逃的工作人員。儘管案子沒破,還是成了海巖的素材。“我創作的東西都來自於我的生活,只不過是我對生活的積累和記憶,不是對具體事物、人物和細節的記憶,而是對生活規律的判斷,對生活情緒和情感、觀念的積累。”

在父母眼裡,海巖是家中唯一沒上過大學的人,干的也是炒菜、端茶的活兒。20多年前,海巖說過:“像我們這種中年人,你要照顧到老的感情,照顧到小的情緒,太累了。”

“我沒有宣洩的出口,就是忍著慢慢消化。”別人通過抽煙、飆車、購物來減壓,這些方法對海巖都不管用,他也不向人傾訴,只能埋在他編織的故事中化解白天的煩惱。

但他也承認,他得到的最大的尊重來自於他的企業,而不是文化。與其他領導吃飯時,人家誇他寫得好。他問:“你看嗎?”對方說:“我家保姆看。”從企業界到作家圈,沒有人和海巖談文學。

相比本職工作,寫作只佔海巖業餘時間的十分之一,尤其是近兩年。他的寫作工具更讓人咋舌,他讓記者看他的手機,新小說是以短信的形式,只要有一點空閒,比如吃飯時等上菜,他就寫一條發給秘書整理。他不像別的作家輾轉於靈感枯竭,體力夠就沒問題。海巖每天能夠開始寫作的時間不會早於晚上22點,有時他困得意識模糊了,還能繼續寫一會兒。因此,他常驕傲地宣稱,他是中國最勤奮的作家,就像他總結自己的職場成功學秘訣:勤奮+忠誠。對寫作,他也有這種本能的責任感。

魯迅與我七十年

周海嬰

我是意外降臨到人世的。因為我母親跟我講得很清楚,她說當時他們的生活環境不安全,能在上海住10年,是他們想不到的。到上海之前在廣州、廈門顛沛流離,這麼一個狀態下……他們覺得有個孩子不僅帶來拖累,而且以後不能良好撫養、教育,甚至還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們不想要。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已經是30多歲了,算是高齡產婦,是順產,不是剖腹產。但是我是被鉗子夾出來的。

我生下來之後,父母就沒帶過我到北京,因此沒見過祖母。但祖母總是托人寫信來,她常常寄好東西給我,像北京的榛子,比現在的榛子好吃很多;還有她自己醃的醬雞醬鴨,因為路途遠,有時一打開,醬雞醬鴨發霉了,媽媽只好扔掉,而我覺得太可惜。

我的名字是父親給取的,“先取一個名字‘海嬰’吧!‘海嬰’,上海生的孩子,他長大了,願意用也可以,不願意用再改再換都可以。”父親很民主,就是這麼一個嬰兒,他也很尊重我將來的自主選擇。

 

感覺父親很和藹

 

我在家裡,感覺父親對我,跟普通家庭一樣,而且更和藹,沒有大聲呼喝,或者是訓斥。當然也有他看我不乖的時候,拿一個紙捲起來,輕輕地在屁股上打打,這完全是一個威懾作用吧。

那時候我的許媽她也說孩子要孝敬父親,不要吵父母。那麼我就想怎麼對我父母表示孝敬,想了半天,我看見他把煙插煙嘴裡頭,他年紀大了,50多歲,眼睛有點花了,插的時候有點費勁。既然父親插得這麼費勁,那麼我幫他插不好嗎?所以我早上上學之前一定走到他睡覺的床前,看見他煙放在那兒,就替他插好。

 

父親抽的是廉價煙

 

母親對我父親,她覺得有照顧不夠的地方。比如她說看到父親經常是點了煙之後就隨手放在那兒,既然是空燒掉,為什麼買那麼好的煙?於是父親最後抽的是比較廉價的煙。

茶葉也一樣,有時她泡在那兒,他也沒喝。諸如此類。其實再周到、再細緻的照顧,總是有不完美之處,這是很自然的。

在我眼裡,母親與父親之間的感情包含著兩種:一種是學生對老師的崇敬,還有一種是夫妻之間的愛護、幫助。我母親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父親做了很多事情,抄稿、寄信、包裝等等。

我記憶中也沒有母親老遠喊父親的印象,只是有事就走到父親面前,詢問他喝不喝水,或者告之該量體溫了、該吃藥了,是一種自然的平視的狀態。

 

父親也是家庭醫生

 

我自幼體弱,父親在日記中至少有上百次帶兒子到醫院就診的記錄。父親曾笑言,扯大這個兒子,自己都要成“二十五孝”父親了。

我童年時就患有哮喘病,最費父親心神,每當換季時節發作尤為厲害。兒子的病一旦犯起來,呼吸困難,徹夜難眠。學過醫的父親即便平日謹慎,一般不替人看病或開處方,但在這情況下也充當起家庭醫生的角色,解燃眉之急,他為兒子的哮喘病設計了至少四種緩解病症的方法。

有一次,我在和同伴玩耍時敲碎了玻璃,弄傷了手腕。父親表現很鎮定,也不責罵,只從樓梯邊的櫃裡取出外傷藥,用紗布替我包紮,裹好之後,仍什麼也沒說,就上樓了。

父親在給母親的信件裡也提及此事:“前天玻璃割破了手,鮮血淋漓……”信是1936年9月22日寫的,距父親去世僅23天。

 

我對朱安懷有尊重之情

 

我從來沒見過朱安,所以也談不上什麼印象。不過從她與母親往來的信件看,她對我還是很關愛的。一次她給母親寫信說:“我聽說海嬰有病,我很記掛他。您要給他好好地保養保養。”當得知我入迷無線電時,就在信中說:“聽說海嬰研究無線電頗有心得,凡人有一技之長,便可立足,也很好的。”表露了她的欣慰之情。

我十五六歲後,她就直接給我寫信。有一次還問我是否有同母親的相片。我知道在她心裡,把我當做香火繼承人一樣看待。1947年朱安病故時,母親受國民黨監視不能到北京,拜託一些親朋幫助料理了喪事。

有些人問我:為什麼說朱安不識字啊?她還給你母親寫過信,說死後要念什麼經、做什麼被子、棺材要怎麼樣、點什麼燈、做什麼祭拜,文筆很深,文化很高啊!那些信其實是別人代寫的,有人以為我是故意貶低朱安。恰恰相反,我對朱安,懷有尊重之情。

有一次她來信說,有個報館的人願贈她一筆錢,只要交給他父親的作品,她“遜謝不收”,當然也拒絕給他父親的任何文章。同月裡,又有個藝術團體的理事長要送她一筆錢,“我亦婉謝。”她說,自己的生活“雖感竭蹶,為顧念汝父名譽……故寧自苦,不願苟取”。她是個有原則的人。

〔情感〕

只為一個永遠的約定

方艷梅等

“兒子、閨女們哪!”2011年3月25日上午11點40分,剛從承德趕到保定的農民李維賀緊緊攥住等候在路邊的5位青年的手,兩行激動的淚水從他佈滿溝壑的臉上滾落下來。

15年前,為了一句不是約定的約定,李維賀二兒子的同學、河北農業大學園藝系果樹93(01)班的同學決定承擔起子女的責任。15年後,66歲的李維賀還清了當年欠下的7萬元欠款後,千里尋親,要見一見這些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閨女”,要當面替兒子說一聲“謝謝”。

 

白髮人送黑髮人

 

1995年11月的一天,李維賀從承德縣下板城鎮烏龍磯村的家中趕到保定市第一醫院。推開心臟內科病房的門,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二兒子李寶元。旁邊的幾個孩子有的手裡拿著蘋果,有的拿著毛巾正給兒子擦身。

“爸,他叫牛樹起,這個是趙高峰、杜彥敏、宋彩霞、時翠平……”兒子逐個介紹,“這些日子都是他們在陪床。”李維賀不斷重複著:“謝謝,謝謝你們照顧寶元啊!”

幾天前,學校給家裡來了一封信,說兒子得了病。看到病床上兒子的第一眼,李維賀就感到腳底一股涼氣傳遍全身。

李寶元的哥哥李廣坤21歲時患擴張性心肌病,兩年後撇下父母兄弟走了。眼前這一幕,硬生生地把李維賀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難道老天爺還要收走我的第二個兒子嗎?”

“這個李寶元是在劫難逃啊。”剛剛走到醫辦室門口的李維賀聽到兩個醫生的談話。他一陣眩暈。過了好久,才一步一步挪回病房。

兩個月後,“彈盡糧絕”的李維賀給兒子辦了休學,準備將他轉回老家醫院。

那天,同學們都哭了:“寶元,你一定要好好養病,爭取早點回來。”李維賀也哭了,為兒子的病悲傷,為同學的真情感動。

回到承德,寶元不時接到同學書信,開始他還能回信。後來病情嚴重惡化,發展到心、肝、脾、胃等器官全部衰竭,李維賀就讀信給兒子聽,這些孩子的名字,一次次烙在了他心裡。

1996年10月1日一大早,李維賀趕往市區紅石砬溝尋求偏方。他不知道,此時家中的兒子正一聲聲呼喊著:“爸呢?我爸呢?他咋還不回來?”

日落西山,李維賀回來,看到炕頭寶元雙目圓睜正嚥下最後一口氣。

炕東頭,親戚們手忙腳亂,喊著寶元媽的名字。她眼看二兒子生還無望,吞下大把安眠藥。

7天後,老伴兒醒來,一家4口,轉瞬間只剩下了兩位白髮人。

 

56封信,15張匯款單,

7萬元欠款

 

李寶元去世兩個月後,李維賀意外地接到孩子們的第一封來信。信中說:“寶元去世的消息我們已經都知道了,請二老不要太過於傷心……寶元雖然去了,但我們仍在,二老以後的生活費用將由我們來承擔。我們明年就畢業了,寶元沒有完成的事情將由我們來完成,您二老一定要堅強起來,好好地活著,才對得起寶元和大家。”

即便是在二兒子離開、老伴兒生死未卜的那段日子裡,李維賀這條硬漢也很少掉淚,可讀著這封信的時候,他淚雨滂沱。

那一年冬天,李維賀覺得格外冷。

“老李啊,村委會有你一張匯款單。”臘月根兒的一天,村幹部對李維賀說。

“匯款單?我的?”李維賀一頭霧水。家裡只欠別人的錢,怎麼會有人給自己寄錢?

匯款單是寶元的同學寄來的,300元。李維賀手捧薄薄的一頁紙,似有千斤重。這些孩子,工作還沒著落,卻在萬家即將團圓時惦記著沒有血緣關係的同學的父母。回到家中,老兩口對坐著默默流淚。只有堅強地活下去,才能對得起這些孩子。

連續失去兩個兒子,讓李維賀借了7萬多元的債。“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要還給人家錢。”

李維賀的家裡有一個賬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借錢人的姓名、錢數。

為了還錢,他在村子裡給人幫工,賣掉大兒子活著時準備結婚蓋的新房,每年買頭豬崽養到年終時賣掉,包裡揣著乾糧鹹菜進城打工……全村300戶人家,李維賀幾乎借遍了。只要掙了錢,他就挨家挨戶去還。鄉親們看他風裡來雨裡去,還要照顧病弱的老伴兒,沒有一戶找他要錢。李維賀去還,鄉親們總是說,我家不急,你先還別人吧。

2011年春節後,李維賀還完了所有的債。這無比艱辛的15年,看信成了李維賀兩口子活下去的動力。

“爸爸、媽媽:老來喪子是人生一大不幸,內心自然很苦,想說什麼只管與我交流,我就是你們的女兒,高峰、亞峰他們也是你們的兒子……爸爸媽媽,我們的學生生活將要結束了,以後是不可知的未來,但不論走到哪裡,我們的心中總是記著,在承德有我們的兩位親人——彩霞。

“大爺、大娘,就要過年了,家裡準備得怎樣,樹起讓我給您寄去100元,這是我們不成敬意的一點心意,就算給您添一件御寒的棉衣吧——時翠平。

“大爺、大娘,您二老可好,歲月匆匆,轉眼畢業快5年了。一切都在變化,真正沒有變化的只有一樣:人世間的真情是永恆的。可惜政武現在力淺勢薄,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有寄上300元略盡心意——政武”

……

李維賀一次次濕潤了雙眼。

5000多個日日夜夜,孩子們的信一直沒有間斷。這些用墨水記錄下的真情,成了支撐老兩口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15個臘月,孩子們的匯款單雷打不動,數字從100、200、300、500、800、1000……不斷增長著、變化著。剛畢業時掙得少,他們寧可自己勒著,也要拿出三分之一寄給承德的“父母”;有的同學家中遇到事急需錢,也未讓他們改變過給老人寄錢的初衷;有的同學家屬開始不理解,瞭解情況後每年催著寄錢。

一個算不上約定的約定,讓兩位老人15年收到了15張匯款單和56封信,不僅激勵著兩位老人勇敢地活了下去,也讓人們看到了一位普通農民的誠信品質。

 

叫—聲“兒子、閨女”,

兩淚長流

 

2011年3月25日去保定的路上,李維賀很少說話,他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沒咋變,那個高高胖胖的肯定是牛樹起。”車剛駛出保定收費站,李維賀一眼就認出了在路邊等候的幾個青年,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哽咽。

“大爺——”李維賀打開車門,幾個人已經奔了上來,緊緊握住了李維賀那雙粗糙的大手。

李維賀喉結一動一動,卻發不出聲音,淚水滾落下來。當年風華正茂的“孩子們”已不再年輕,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每個人的眼裡都盈滿了淚。

“兒子!閨女啊!”良久,李維賀才叫出了聲。他一個一個叫著他們的名字:牛樹起、杜彥敏、李景剛、時翠平、祁業鳳……淚水模糊了在場所有人的雙眼。

午飯前,李維賀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這是寫給“孩子們”的信:“我的好孩子,你們都有雙方父母和家室子女,可是卻一直記掛著兩個跟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老人。寶元不能做到的,你們都替他做到了,在我們心中,你們就是我的閨女、兒子……寶元,你聽見了嗎?”

李維賀的手在抖,聲音在抖,心也在抖。“閨女們”已經哭出聲,“兒子們”拿餐巾紙擦著眼睛……

“趙錦去了加拿大,她囑咐我晚上向她匯報;政武出差在外,實在趕不過來,讓我替他敬您一杯!”時翠平一一向李維賀介紹。

“每年臘月的匯款,就跟我們過年要回家一樣,忘不了。”牛樹起說。

“有事兒一定要打電話,再忙我們也一定會趕過去的。”時翠平叮囑著。

臨走,牛樹起把“子女們”湊的2000元錢硬塞到了李維賀的手裡。

15年前,畢業前夕的一個晚上,班級裡記不清是誰說了一句:寶元的父母咱們得管。就是這樣一個算不上約定的約定,讓他們和李維賀老兩口成為特殊的親人,演繹了一段延續了15年的真情故事。

“我們的約定沒有期限,老人在世一天,我們就管一天!”杜彥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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