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很愛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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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很愛很愛你

對不起,很愛很愛你

1.

陶瓷看到梵若惟,是在「蘇荷」酒吧裡。

那是一個週末,陶瓷閒著無聊跟同居一室的女友小嘉到一家酒吧去喝酒。那時陶瓷剛剛結束一段辦公室戀情,心如死灰,對愛情很是牴觸。可是不知為何,當她看到那個男子第一眼時,心卻莫名的動了一下。

若惟看上去有30歲的樣子,成熟穩重,給人一種安全感。陶瓷感覺他就像自己已經等了好久的那個人,她很清楚,自己很難喜歡上一個人,而若惟卻讓她有種好想再去談場戀愛的衝動。

陶瓷在心裡歎氣。佛說,我們真實的東西虛幻的感情都是身外之物,不可以執著。但是,明知道愛情會給人帶來傷害,可此刻她仍然想認識他。

當時陶瓷離若惟很近,她想跟他打招呼心裡又很矛盾。陶瓷坐在那裡一直看著他,但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認識他。後來,陶瓷坐到若惟對面的位子,開始一個人喝悶酒。

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陶瓷終於鼓足勇氣走到若惟面前和他說話。看到若惟身邊的女子,陶瓷故意歪著腦袋問他,她是你女朋友嗎?若惟解釋說不是,陶瓷微笑,然後,她告訴他說自己想認識他。

若惟沒有預想中的驚訝,酒吧裡每天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喝了酒的女孩沒什麼不敢做。

若惟解釋說,那女孩是他的客戶的朋友。也許看陶瓷有些醉了,他說,小姐,要我送你回家嗎?

陶瓷搖頭,她拒絕了。她說,先生,這只是一次美麗的邂逅,天亮後,也許我們誰都不認識誰了。若惟微笑,怎麼會,這麼漂亮的女子,我怎麼可能一下就忘了?

看到陶瓷若無其事地跟一個陌生男子聊天,小嘉嚇壞了,曾幾何時她的小瓷變的如此瘋狂了?她上前跟若惟解釋說,這位先生,實在對不起,我朋友平時很少這樣,她只是喝醉了。若惟微笑,很有風度地說,沒關係,我可以送你們回家。

陶瓷在一邊聽了,哈哈笑,她迅速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若惟,然後伸手向他問要他的號碼。若惟也不拒絕,落落大方接過,然後也給陶瓷留了自己的電話。

翌日醒來,驀然想起前一晚發生的事,陶瓷心裡覺得好笑。她想自己真是醉了,竟然跑去跟一個陌生男子說想認識人家。笑過之後,陶瓷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陶瓷快要忘記這事的時候,沒想到若惟竟然給她發來了短信。他問她那晚喝多了有沒有不舒服。讀短信的那一剎那間,陶瓷心裡動了動。

然後,陶瓷回復了短信。

如此一來一往,兩個人很快熟悉。

一個週末的晚上,若惟對陶瓷說:我們見面吧?

陶瓷欣喜若狂,她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若惟的要求。

2.

見面亦是在「蘇荷」。

那天晚上,陶瓷很認真地化了妝,出門前在鏡子前反覆照了又照,小嘉笑她,別照了你已經很美了。陶瓷卻不放心似的,跑到衛生間又抹了抹眼霜。小嘉說,別抹了好不好,跟個強迫症似的。

陶瓷臭美地笑,沒作聲。

咖啡廳裡的燈光很暗,陶瓷坐在若惟對面,眼睛都不敢多看他一下。第一次這樣清楚的看到若惟,陶瓷心裡有說不出的慌亂。她想自己是有點喜歡這個男子了。

陶瓷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故意漫不經心地問若惟有沒有女朋友。他笑笑說原來有過,後來因為他太忙兩個人就分手了。

後來的時間,陶瓷沒有再問若惟什麼,彼此淡然地聊了各自的一些工作情況,11點鐘若惟就準時送陶瓷回公寓。陶瓷能感覺到這個男子喜歡她,但他卻壓抑著沒說出來。

那天見面後,兩個人幾乎每晚都有通電話,但是很少見面。因為若惟很忙,下了班常有應酬。考慮到若惟白天工作很辛苦,陶瓷很少給他打電話,但短信卻增進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開始和若惟交往後,陶瓷搬離了跟小嘉合住的公寓,為了方便跟若惟見面她在單位不遠的地方租了間單身公寓。

愛情原本是讓人快樂的,可是自從陶瓷認識若惟後,她卻變得患得患失起來。每次出去見若惟之前,她總是一遍又一遍地洗臉,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照了又照。總怕自己會在他面前的形象會不好。

有一次,小嘉過來看陶瓷,看到她反反覆覆地洗臉就歎氣:小瓷,你不能老這樣啊,你這樣下去會得強迫症的。你已經很美麗了,為什麼你不自信一些呢。

陶瓷笑笑,沒說什麼。此後,依舊樂此不疲地反覆做著這件事情。

3.

週末的晚上,若惟帶陶瓷去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

這是若惟第一次帶陶瓷到公開的場合露面。在此之前,若惟不是沒有猶豫過,只是用他的話說,他一直渴望自己喜歡的女人得到朋友的承認。陶瓷知道他要邁出這一步,心裡肯定掙扎了很久。

去見朋友,大家看到陶瓷的那一瞬間,人群中果然發出一陣讚歎聲。陶瓷從男人們的眼光中讀到了艷慕。她為自己給若惟掙足了面子感到非常愉悅。

夜並未深,可若惟已經微醉。陶瓷看得出若惟很高興,整整一個晚上,他的手都沒離開過她的腰。若惟看陶瓷的眼光越來越曖昧,笑容越來越意味深長,然後聚會開到一半時,若惟帶著陶瓷一起玩起了「失蹤」。

一起回到陶瓷的公寓,剛開門,陶瓷未來得及開燈若惟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她走向房間裡的床。

在充滿百合花香的黑暗中,陶瓷乳白細緻的皮膚的觸感激起了若惟的強烈****,纏綿的那一瞬間,陶瓷只感覺有一種酸痛,是肌肉過度拉開的酸,那酸夾著某種刺激,她感受到了一陣來自下體的壓迫和充實感。此後,陶瓷發現,自己竟然很享受若惟的粗暴。

好長一段時間,他們沉迷於彼此的氣息中。陶瓷從來都沒有如此渴望過一個男人的身體,她緊閉著雙眼疲憊地躺在床上,月光籠罩著她雪白的身體,看去去有一種詭異的美麗。

那一夜,陶瓷感覺自己快樂得近乎無恥。

4.

以為這樣的幸福能持續一輩子。不想,卻是陶瓷一廂情願的想法。

如若不是那夜給若惟電話,陶瓷想,若惟會披著愛情的外衣自私地與之纏綿到底。只是事情的真相,發現的如此及時,及時到若惟面對陶瓷的追問無處可藏。

事情其實很簡單,中秋那夜,陶瓷站在臥室的窗口前望著美麗的煙花,突然就想給若惟打電話。只是電話打了許久,另一端卻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若惟竟連電話也不接,陶瓷心裡感到萬分失落。她不甘心地堅持撥若惟的電話,直到深夜一點鐘,電話終於打通,接電話的人卻是一個女子。那女子無比警惕地問了一句,你是誰,這麼晚了還給我老公打電話?

一言驚醒夢中人。那夜,陶瓷展轉翻側,許久都無法平靜的入眠。

翌日找到若惟,追問真相,那一刻,若惟沒有直接回答陶瓷的問話,他低著頭,抽著一支煙,沒有看她的眼睛。若惟的沉默說明了一切。一瞬間,陶瓷的心沉進了地底。

半晌,若惟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一九九幾年時,我們是最後一批分房的,但是要分到房子就得……那一刻,陶瓷幾乎崩潰。她不想繼續聽下去,她知道若惟想說,他在那個時候結了婚。

眼淚止不住地狂洩而出,陶瓷直想逃離。若惟似乎也很難受,他說,親愛的,其實我也不想騙你,只是,遇到你我卻陷了下去。一直也想找個機會跟你說清楚,可又不知用什麼方式說出來才會不傷害到你。原諒我的自私。

若惟那裡知道,不管他找什麼機會說,陶瓷都會很傷心。

那天夜裡,陶瓷一直流淚。若惟只有不停地跟她說對不起。面對若惟的道歉,陶瓷一直沉默。她感到寒心,這個男人給了她希望,卻又讓她再一次絕望。

陶瓷跟若惟提出分手,然後請了10天假去了桂林。

以為分開後自己會慢慢平靜,可是卻恰恰相反,越是逃避她就越想若惟。

回到原來的城市,陶瓷心裡煩得不行,跑到酒吧去喝酒。天都知道她愛若惟並不想和他分手,可是她又不願看他如此受到良心的折磨。

那夜在酒吧,陶瓷喝了很多,善良的小嘉看她如此難過就給若惟打了電話。沒多久,若惟就來了。看到彼此的那一剎那,陶瓷的眼淚很不爭氣的再次決堤而出。她知道,自己又完了。

兩個人狠狠擁抱,然後,若惟抱著她說,我們過完情人節再分開好不好?等我們都平靜下來之後再分手?

這次見面的結果是,他們又和好如初。

瘋狂纏綿的時刻,陶瓷感覺自己很沒用,她發現自己離不開若惟。那段時間,他們矛盾的交往著,每天晚上都在她的公寓裡做愛直至天亮。每一次的纏綿,陶瓷都有那是最後一次的絕望的感覺。

5.

儘管很愛若惟,他終究是別人的男人。

愛情如何能與人共享?痛定思痛,陶瓷決心退出這場三人愛情。再度跟若惟分手,陶瓷忽然感覺疲憊不堪,在愛情面前,受傷最深的仍是女子。

分手後,陶瓷離開了這個讓她傷痕纍纍的城市,去了桂林。她選擇了這個寒冷的城市,算是給自己一個撫平傷口的空間。

半年後,再次接到小嘉的電話。這時候的陶瓷已經逐漸平靜。陶瓷問小嘉好不好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在漓江邊漫步。小嘉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急促而哽咽,她說:小瓷,若惟他——走了。

陶瓷以為自己聽錯,什麼?她問,小嘉你想說什麼?小嘉深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她告訴陶瓷,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女人,那夜接電話的根本是若惟的妹妹若汝,若惟並沒有結婚。若惟設計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陶瓷離開自己,因為在他們交往半年後,若惟去醫院檢查出自己已經是肝癌晚期。他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子看自己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甚至目睹自己的死亡。這樣做太過自私,太過殘忍。

一切真相大白。只是,這個事實讓陶瓷幾乎崩潰。

為什麼會是這樣?陶瓷喃喃地低語,他為什麼這麼自私,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病痛的折磨?

小瓷,小嘉在電話另一頭焦急地說,你別想不開啊,若惟就是怕你想不開才出此下策,他已經離開,你要好好的他才放心呀。

陶瓷無語,眼淚一如開了閘的洪水奔湧而出。

回到原來的城市,去見小嘉。小嘉遞給她一個精緻的首飾盒,這是若惟臨終前讓我轉交給你的,裡面是他為你買了一顆鑽戒。小嘉說若惟告訴她,他對陶瓷的心意就在盒子裡。

打開盒子,鑽戒是心連心的那種,在背面刻著「一生一世」的字樣。旁邊的一張小卡片上,是若惟的親筆字:小瓷,對不起,很愛很愛你。

那一刻,陶瓷的心絞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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