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的生平事跡簡介
埃德加·斯諾(Edgar Snow,1905.7.11-1972.2.15),美國著名記者。他於1928年來華,曾任歐美幾家報社駐華記者、通訊員。1933年4月到1935年6月,斯諾同時兼任北平燕京大學新聞系講師。1936年6月斯諾訪問陝甘寧邊區,寫了大量通訊報道,成為第一個採訪紅區的西方記者。抗日戰爭爆發後,又任《每日先驅報》和美國《星期六晚郵報》駐華戰地記者。1942年去中亞和蘇聯前線採訪,離開中國。
新中國成立後,曾三次來華訪問,並與毛澤東主席見面。
1972年2月15日因病在瑞士日內瓦逝世。遵照其遺願,其一部分骨灰葬在中國,地點在北京大學未名湖畔。
埃德加·斯諾1928年離開密蘇里大學新聞學院來到中國,在上海任《密勒氏評論報》助理主編,以後又任《芝加哥論壇報》、倫敦《每日先驅報》駐東南亞記者。他踏遍中國大地進行採訪報道,「9·18」事變後曾訪問東北、上海戰線,發表報告通訊集《遠東戰線》。在上海,他見到了宋慶齡和魯迅,引發了他對記錄中國人民苦難與嚮往的中國新文藝的興趣,後來他對蕭乾講,「魯迅是教我懂得中國的一把鑰匙」。他慶幸自己能在上海結識魯迅先生和宋慶齡女士,他是在他們的指引下認識中國的。
1932年聖誕節,斯諾與海倫·福斯特·斯諾(Peg snow,即Helen Foster Snow,1907—1997)在東京美國駐日本使館舉行婚禮,後遊歷日本、東南亞、中國沿海一帶。1933年春天在北平安家,住址在東城盔甲廠胡同13號。1934年初,斯諾以美國《紐約日報》駐華記者身份應邀兼任燕京大學新聞系講師,為教書方便,他在海澱鎮軍機處4號院購買了一處住宅,位置在今日北京大學西南門一帶,坐西朝東,有一個黑色鐵柵欄門,這原是一位燕大出身的銀行家的房子,中西合壁式,寬敞的院子裡種有果樹、竹子,還有一座小型游泳池,位置就在今日北大西南門外的海澱路上。因為坐落在海澱台地之上,可以遠眺頤和園和西山風景。斯諾和夫人非常喜歡燕京大學的美麗風光,說:「它的一部分佔了圓明園的舊址,保持了原來的景色,包括花園一般的校園中心那個可愛的小湖(即未名湖)。」
斯諾熱愛中國,熱愛海澱。他努力學習中文,還請了一位滿族老先生指導,他認為「海澱的居民成分複雜,但他們都操優美的北京話,因此,這裡是外國人學講中國話最理想的地方」。來北平之前,他就接受魯迅先生的建議,編選中國現代短篇小說集《活的中國》,想通過小說來向西方揭示中國的現實。到燕大後,他又請在新聞系讀書的蕭乾和英文系學生楊繽(剛)一起進行編譯。他在編者序言中認為中國的新文藝運動既不是鑽象牙之塔,也不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而是同人民的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同人民為民主與自由的鬥爭分不開的。1936年此書出版。
1937年7月7日,七七事變爆發,斯諾在北平南苑目睹了中日戰爭的開端。他在參加日軍召開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大聲質問:「為什麼要在中國領土上進行軍事演習?為什麼借口士兵失蹤動用大兵?為什麼侵略者不撤兵回營,反叫中國守軍撤出宛平?」斯諾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日軍新聞發言人狼狽不堪,無法正面回答,只得倉促宣佈記者招待會結束。
9月末,斯諾在上海目睹了八一三事件。在報道中,斯諾稱讚這場戰爭是「偉大的表演」,中國人所表現出來的勇敢和軍事技能,是許多人所沒有料想到的。
接著,斯諾沿著日軍在中國的侵略戰線,橫越中國國土,去了漢口、重慶、西安,並再一次去延安,撰寫了一系列的新聞報道。在漢口,他為中國工業所遭到的破壞而痛心:「最令人氣餒的是中國在各處所犯的同樣的錯誤,那就是沒有把工業企業和有技術的工人加以改組和撤退,而在放棄南京、漢口兩座戰略城市之前,又沒有作出巨大的努力使兩個城市不致變成敵人的戰爭基地。日本利用了掠得的資源和工廠,把侵略更深一步向內地推進。」
他驚異地發現:儘管日本人取得了所有重大戰役的勝利,但從來沒有贏得一項政治決定,從來沒有能夠勝利地結束這場戰爭。任何甘心承認失敗的人,必然遭到人民的反對,人們不承認他的權威。汪精衛叛國投敵,成了南京傀儡政府的首腦,人民就唾棄他,他的影響也就消失了。如果蔣介石投降,也會發生同樣的情況。
他稱讚新四軍:最大資產,也許就是他的革命傳統,那就是有組織方法,百折不撓的精神以及戰鬥的戰術。他誇獎八路軍:已經成為一種英勇的傳說,這傳說在它萬次戰鬥的記錄中,象徵著每一個作戰的人都必須相信它具有的那些戰鬥的品質:忍耐、敏捷、勇敢、指揮的天才、不屈不撓以及——也許最重要的——精神的不可戰勝。所有這些結論,都顯示了斯諾作為一個進步新聞記者敏銳的洞察力。都被收入他在1941年出版的《為亞洲而戰》一書中。
斯諾是一個正直的美國人,愛好和平,主持正義,他十分關切中國的命運,熱情支持和保護學生的愛國熱情。1935年6月,斯諾又被聘為英國《每日先驅報》特派記者,不久即搬回東城盔甲廠13號居住。
當時正是一二·九運動前夕,燕京大學是中共領導學生運動的重要陣地,斯諾積極參加燕大新聞學會的活動,他們家也是許多愛國進步學生常去的場所,燕京大學的王汝海(黃華)、陳翰伯,清華大學的姚克廣(姚依林),北京大學的俞啟威(黃敬)等等都是他家的常客。地下黨員們在斯諾家裡商量了「一二·九」運動的具體步驟,並把(1935年)12月9日、16日兩次大遊行的路線、集合地點都告知斯諾夫婦。遊行前夕,斯諾夫婦把《平津10校學生自治會為抗日救國爭自由宣言》連夜譯成英文,分送駐北平外國記者,請他們往國外發電訊,並聯繫駐平津的許多外國記者屆時前往採訪。
斯諾夫婦則在遊行當日和其他外國記者跟著遊行隊伍,認真報道了學生圍攻西直門、受阻宣武門的真實情況。他給紐約《太陽報》發出了獨家通訊,在這家報紙上留下了有關「一二·九」運動的大量文字資料和照片。斯諾還建議燕大學生自治會舉行過一次外國記者招待會,學生們再次向西方展示了一二·九運動的偉大意義。
北平淪陷後,斯諾在自己的住所裡掩護過不少進步學生,幫助他們撤離北平死城,參加抗日游擊隊或奔赴延安。
1936年6月,在宋慶齡的安排下,斯諾首次訪問了陝甘寧邊區,拜訪了許多中共領導人。在延安,他曾將親眼見到的一二·九運動實況講給毛澤東同志聽。
10月末,斯諾回到北平之後即發表了大量通訊報道,還熱情向北大、清華、燕大的青年學生介紹陝北見聞。1937年3月5日和22日借燕大新聞學會、歷史學會開會之機,在臨湖軒放映他拍攝的反映蘇區生活的影片、幻燈片,展示照片,讓國統區青年看到了毛澤東、周恩來、彭德懷等紅軍領袖的形象,看到了「紅旗下的中國」。
1937年盧溝橋事變前夕,斯諾完成了《西行漫記》的寫作。10月《紅星照耀中國》(《西行漫記》)在英國倫敦公開出版,在中外進步讀者中引起極大轟動。1938年2月,中譯本又在上海出版,讓更多的人看到了中國共產黨和紅軍的真正形象。
為了取得更詳盡的第一手人物資料,斯諾夫人海倫·斯諾於1937年4月衝破國民黨憲兵、特務的阻撓,經西安、雲陽到延安訪問,採訪了大量的八路軍和中國共產黨高級領導人,寫出了《紅區內幕》(《續西行漫記》)、《中共雜記》等書。
1939年,斯諾再赴延安訪問。
斯諾1928年初到上海時曾給自己起了一個漢文名字:施樂,並一直使用。後來,胡愈之先生等翻譯《西行漫記》一書時,因不知他還有過這樣一個漢文名字,而譯作「斯諾」二字,並一直沿用下來。
1972年2月15日,斯諾在瑞士日內瓦因患癌症病逝。病重期間,斯諾留下遺囑:「我愛中國,我願在死後把我的一部分留在那裡,就像我活著時那樣……」遵照斯諾的遺囑,經中國政府同意,1973年10月19日,斯諾一部分骨灰的安葬儀式在北京大學未名湖畔舉行。墓基座為長方形未經雕磨的青色岩石,上邊橫臥漢白玉墓碑一方,臨時用黑色膠紙貼著楷書:「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埃德加·斯諾之墓」。碑前放著毛澤東送的花圈,緞帶上寫著:「獻給埃德加·斯諾先生」,宋慶齡、朱德、周恩來也送了花圈,黨和國家領導人周恩來、李富春、郭沫若、鄧穎超、廖承志、康克清以及北大師生代表參加了安葬儀式。洛伊斯攜女兒茜安·斯諾出席儀式,她感謝中國政府和人民,說:「我丈夫在他遺言中表達了他對中國的熱愛,並表示了他生前一部分身心常在中國,希望死後也將他的一部分遺體安放在新中國的古老的土地下,安放在中國的新人中間,在這裡,對人類的尊重達到了新的高度,在這裡,世界的希望發射著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