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如何從文青變成狂人?醉心於瓦格納的歌劇
有關希特勒青年時代的文獻,在我國的出版歷史尚且屬空白領域,而《青年希特勒的畫像》填補了這個空白。
庫比茨克與希特勒相識於林茨的劇院,音樂的愛好與性格的互補使二人過從甚密。藝術充當了最初這個時期的媒介。兩人皆沉醉於瓦格納的歌劇,而在作者看來,希特勒因為「認真對待身邊的一切,他驗證、拒絕、排斥,態度極端認真」,所以性格裡始終有著緊迫感。
說希特勒的想像力也驚人的豐富大概並不為奇。庫比茨克在書中用了很多篇幅來講述希特勒性格中的想像這一面。如二人去買彩票,希特勒在等待開獎的那段時間,他考慮的不是別的,而是將這筆錢用在哪裡:他先後排除了修建博物館、蓋別墅等一干項目,最終決定改建一棟樓層,並且經過他與作者的長期認真的考察,選定了一個位置優沃的地段。
隨後希特勒又著手分配各個房間,設計傢俱的尺寸與擺放,挑選房間牆壁的圖案與窗簾,甚至具體而微到了選擇誰來當他們管家的地步。這些規劃本質上已近狂想,但希特勒事必躬親的認真態度還是極具震撼力。
庫比茨克因而認為他既有更強的感受力,也有豐富的想像力,所有這些歸根結底都是無窮的自信。又如希特勒曾數十年如一日地喜歡一個名叫斯蒂芬妮的姑娘,可從未與她說過一句話。作者在書中將這種永遠僅止於目光接觸的關係,與希特勒後來狂熱投入其中的建築學作了一番比較,並且指出它們都不過是一種思想與內心的遊戲:「為了確保自己所想不脫離現實,他自己就跑到鄉村公路上,要親眼看到心上人;而他放下自學的內容,跑到維也納環城大街,也是為了親眼看到各種建築,從而獲得內心的平靜。」
作者還在書裡幾次比較了他與希特勒的不同:在林茨時期,他學得一手裱糊匠的踏實手藝,而希特勒卻「無所事事」,他選擇通過異於常人的勤奮自學以彌補不足,卻因為「越來越多面、抽像」地擴展自學的範圍,從而離實踐也越來越遠。
「他的情緒極不穩定……如果說到自信,他只會過於自信,而不會妄自菲薄。可是,現在情況似乎倒了個兒。他越來越多地陷入了自責。」希特勒始終在尋求一種徹底解決的方案,但只有在抵達維也納之後,他才漸漸明白此種「解決」惟有倚賴政治,最終演變為他對政治的極端迷戀。
庫比茨克寫這本回憶錄,更多地是出於見證他們青年時期的那份感情,他在很大程度上堅守了記錄的客觀(如記錄希特勒早年的反猶傾向)。作者在這本書的卷首寫有一份《決斷及說明原因》,或可很好地概括他的寫作動機:「如果我們的民族希望贏回遭到重創的自信,就必須靠自己來實現對這個歷史時期的跨越,而不是靠外部力量。可是,這一點並非通過揭批及單方面下結論就可以實現,而只能通過客觀、公正且具有說服力的史實描寫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