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維爾十字之戰是什麼戰役?僧侶部隊是個什麼樣的部隊?
內維爾十字之戰是什麼戰役?僧侶部隊是個什麼樣的部隊?感興趣的小夥伴快來看看吧。
說到內維爾十字之戰,這是歐洲中世紀時期英格蘭與蘇格蘭之間的一場戰爭,這場戰爭發生的時間是1346年10月17日,地點位於英格蘭王國北部杜漢附近的內維爾十字。英格蘭以少勝多擊敗了入侵的蘇格蘭大軍,並且將蘇格蘭的國王大衛二世給俘虜了。接下來我們就一起來對這場戰爭進行瞭解一下吧。
在一路向南的遠征中,大衛的隊伍如同滾雪球一般越聚越多。 他們大約在10月7日左右,穿越兩國邊境。又花了大約4-5天時間,攻克了卡萊爾以北10英里,位於裡德爾河和艾斯克河交匯處的一座要塞,並將所有守軍屠殺。這時已經受封這座要塞的權臣威廉·道格拉斯爵士建議,蘇格蘭軍隊見好就收。但這個建議被心高志大的大衛拒絕。人望不高的年輕君王,希望以軍功確立自己的威望,並通過掠奪與封賞收買人心。
由於堅信不會遇到大隊英軍,放鬆警惕的蘇軍向著東南方進軍。 一路上走走停停,連續攻佔了一些小城堡和鄉村,並向沿途城市徵收保護費。他們在10月16日下午三點左右,來到了位於德拉姆以西1.5英里的一處獵場——貝爾帕克沼澤。在當地紮營後,又洗劫了當地小修道院院長的庫存,盜取了一些「最珍貴的稀世珍寶」。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英格蘭北部的重鎮德拉姆。
10月16日,杜漢(德拉姆)許諾向蘇格蘭軍隊支付巨額保護費一千英鎊,但是要到10月18日才能與付。蘇格蘭軍隊同意建議後,當晚在周圍駐紮。
與此同時,被驚動的英軍開始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 一直神經緊繃的英國人,早就預料到,從法蘭西回國的大衛會在邊境挑釁生事。
所以從1346年初開始,軍官、神職人員、軍需官、王家使者,就在倫敦與北方前線之間穿梭不息。北方各個堡壘的塔樓,城牆都被翻新加固。軍需官們負責給堡壘,瞭望塔配齊醃牛肉、豬肉、雞肉、啤酒、乾麵包等食品和簡單的草藥。國王也命令鎮守北疆的亨利·珀西向蘇格蘭境內派出間諜收集對方的情報並進行敵後破壞行動,並在北疆安排了出色的指揮官來應對緊急情況。他們就是內維爾之戰中的英軍指揮官:約克大主教威廉·佐奇(William Zouche),亨利·珀西,拉爾夫·內維爾還有托馬斯·羅畢克。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英軍中有一些十分特殊的教會部隊——僧侶部隊。
在整個百年戰爭期間,英國教會不僅以捐款和祈禱支持前線。僧侶們還多次組織武裝保衛邊疆,對內鎮壓異端教派,並維護地方治安。 他們不是騎士團那樣的職業武裝教團,僅僅是臨時組織起來的普通信眾和神職人員。但根據教義,教士們在被襲擊時可以還擊。所以約克大主教威廉·佐奇(威廉·得·拉朱什),在內維爾之戰前組織了不少教士入伍。
根據編年史的記載,這些投筆從戎的神父,退去法袍,摘掉教士的頭巾。腰間別著利劍與箭矢,臂下夾著長弓。雄赳赳地奔赴戰場。 他們會根據級別與身體狀況,領取不同的武器,加入不同的兵種。根據15世紀的數據,教會臨時部隊中僅有10%·20%的騎射手和重騎兵,弓箭手的數目則佔了80%·90%。這和教士們定期練習射箭的傳統密不可分。
不僅是教士,英格蘭的王公乃至平民都熱衷學習箭術。 愛德華三世在1363年下詔,要求在16—60歲之間所有身體健全的男子都要練習長弓。各個地區都有箭術大師組織箭術訓練,每個週末與宗教節日,他們都應當前往靶場練習射箭。
所以在國難當頭的危機時刻,貴族們想在北方組織起一支有習武傳統的隊伍並非難事。 不過在這支由普通平民和教士為主力構成的隊伍中,弓箭手的比例佔到了驚人的70%以上。少數近戰部隊是鄉紳騎士和地主組成的重騎兵。同時期,在法國征戰的英軍重騎兵和弓箭手比例也不過在1:3左右。
在初步徵集了人馬之後,英國人大約集合了兩部人馬: 來自坎布蘭、諾森伯蘭、蘭開夏郡的約4000人和來自約克郡的約3000人。
10月14日,由於軍情緊急,約克大主教威廉·佐奇沒有等待來自約克郡的兵馬,就帶領著第一部4000多人率先從裡士滿出發一路北上。 在10月16日,不斷壯大的隊伍來到了距離德拉姆10英里,樞機主教的住所畢曉普奧克蘭繼續等到援兵,並在德拉姆大主教的獵場裡紮營過夜。
10月17日早晨,英軍從畢肖普奧克蘭開拔,向北面的德拉姆進發。 在德拉姆以南6英里處,英軍後衛遭遇了一支500人的蘇格蘭劫掠隊。大意的蘇格蘭人,完全沒有料到大隊的英軍會出現於自己的軍營附近。他們嚇得掉頭逃跑,結果被英軍騎士和重騎兵大舉追殺。
在遭遇戰中損失了300人後,帶隊的威廉·道格拉斯爵士帶著驚魂未定的殘兵逃回位於貝爾帕克的大營,並喚醒了睡眼惺忪的大衛和還在睡夢中的其他戰友。僥倖撿回一條命的道格拉斯告訴大衛國王,一支龐大的英軍正在靠近己方營地。建議攜帶了大量財物而且意志並不堅定的蘇軍及時撤退,保住現有的戰利品。但是大衛卻堅持認為,英國人難以在幾周之內集結起龐大的抵抗力量。志大才疏的他自信的認為,那些人只是一支小打小鬧的地方武裝而毫不在意。
趁著蘇格蘭人疏忽大意之際,英軍繼續全速向北進軍,搶佔有利地形。 經過斥候的偵察與將領們的部署,全軍來到了德拉姆以西1英里的一片高地上,並在它的南部佈陣。這塊南北走向的狹窄高地南高而北低,地面有一定起伏。所以英軍的營地是坐南朝北,俯瞰北敵。高地兩側有十分陡峭的窪地和溝谷,其中西部的山坡更加陡峭,近乎垂直。蘇格蘭軍想從西側仰攻高地,必須先小心翼翼地走下坡路,然後爬一段上坡。
這樣的地形不僅能縮小英軍的受敵面,延緩敵軍的前進速度,還很好地保護了英軍側翼。英軍營地裡有一塊盎格魯撒克遜時代的內維爾十字石碑,整場大戰將因為這個地標而名留青史。
相比之下,姍姍來遲且盲目樂觀的蘇格蘭人,從貝爾帕克出發向東南方前進。直到在白茫茫的晨霧裡看到了英軍的影子後,才接受即將大戰一場的事實。他們還只能在對手挑剩的窮山惡水間擺開陣勢。
英蘇兩軍都把軍隊分為三陣:
蘇軍約有10000-15000人。
中軍的主力是國王大衛王親帥的國王衛隊、重裝騎兵隊和長槍兵。
左翼指揮官是馬奇伯爵和羅伯特·斯圖亞特。他帶領2000-3000名來自高地和北方各海島的輕裝部隊。由於他本人與國王的矛盾,實際上處於保護營地的後衛位置。
右翼有全軍中一半的低地的重騎兵和經驗豐富的蘇格蘭長槍兵。他們將負責發起首攻。
蘇格蘭全軍的缺陷在於缺乏強有力的遠程火力,而且由於是仰攻險地的對手,很多騎兵被迫下馬步戰。
英軍只有6000-7000人(另說3000-3500人,來自約克郡的約3000人是否趕到並投入了戰鬥有爭議)。
這支臨時組建的平民隊伍裡,弓箭手的比例高得驚人。此外全軍陣後有一隊後備騎兵隨時待命,準備在平坦的高地上居高臨下地俯衝對手。
由於英軍已經搶佔了高地上最有利的位置,人馬也沒有集結完畢。所以決定以逸待勞,等待對手來攻。相比之下,蘇軍人數眾多但在前哨戰中失利。同時巨大的軍人數量意味著後勤體系和指揮體系要承擔更大的壓力。所以,英軍一直不斷在遠距離內向對手射擊,終於迫使蘇格蘭人在下午發動攻擊。
威廉·道格拉斯指揮的蘇格蘭右翼拉開了戰役的帷幕,帶頭向英軍左翼發起衝擊。 但是蘇軍右翼距離英軍距離最遠,行軍路程最長。而且正如英軍所期待的那樣,蘇軍騎兵和長矛兵所經過的地區起伏太大,所以騎兵被迫下馬步戰。他們也不得不改變前進方向,從坡度略緩的左側爬坡。這一過程不僅使蘇格蘭軍的隊伍更加混亂,而且也延長了英軍放箭的時間。
在戰場上,一名英格蘭弓手一般攜帶60-72支箭。在不瞄準的情況下,如果不能在一分鐘裡射出10支箭,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射手。而優秀的射手只用3-4分鐘就能射光所有的箭矢。有著如此高超戰技的他們,敏捷地拉開弓弦,彎弓搭箭。無數披著皮甲、銅釘甲、皮盔和武裝頭巾的蘇格蘭士兵,在如飛蝗般落下的箭雨裡倒在血泊之中。脆弱的生命如秋天的落葉般在寒霜中零落。
最終,右翼的蘇格蘭人還是在甲冑精良的貴族帶領下頑強地殺上山坡。 英軍也不甘示弱,在步行騎士和重步兵的帶領下,揮舞著近戰武器與敵人短兵相接。由於蘇格蘭兵在爬坡時消耗了太多體力,並被長弓大量殺傷,所以過險而不整的蘇軍陣線已經是一團爛泥。他們只能三五成群,毫無章法地衝向敵陣。英軍左翼成功地扛住了蘇格蘭右翼的進攻,兩條戰線粘著在一起動彈不得。
但在中路和左翼,蘇格蘭軍的攻勢則順利得多。 由於地形坡度比較平緩,兩路蘇軍更能維持陣線,一度殺得英軍向後退卻。其中斯圖亞特帶領的左翼輕步兵進展更加順利,亨利·珀西的右路,被壓迫到了比英軍中軍更靠後的地方。幸虧英軍有後備重騎兵殺出,及時填補了中軍和右軍之間的空隙。其他的騎兵則前去增援中路與左翼。
平坦的地形與較高的地勢,十分有利於騎兵施展他們的衝擊力。 在英軍騎兵的強力反擊下,戰局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先是斯圖亞特帶領的左翼輕步兵,迅速被打得節節敗退。然後是道格拉斯的右翼在精疲力竭後經受不住騎兵的打擊而崩潰。他本人也在亂軍中被俘虜。羅伯特·斯圖亞特見狀不妙,在撤退時居心可疑地捲走了中軍的戰馬和馱馬。
一部編年史裡收錄了一首歌謠嘲諷斯圖亞特的逃跑行為:
不論一個人多麼孬種,都不可能比羅伯特·斯圖亞特更沒種。
他違背了對上帝的誓言,完全不能忍受沉重的打擊,和馬奇伯爵背對戰場逃跑了。
他們帶著人馬,毫髮無損把家還。
他們開始了舞蹈,最後卻把大衛國王一人留在舞台上。
當兩翼部隊都出現潰退,有國王坐鎮的蘇格蘭中軍,還憑借較好的裝備與素養,與英軍頑抗。有許多忠於大衛國王的騎士、伯爵、家臣以及他們的親屬,決定以血戰報答君王的優待。但是隨著露西領主帶來的英軍預備隊從東殺到,蘇軍中軍最終崩潰。
蘇格蘭的皇室總管、大法官、皇家侍從以及三位伯爵和許多騎士戰死。許多將士則被英軍俘虜,包括國王本人在內的許多貴族,因為乘馬被捲走,而無法及時逃離。
大衛看到兵敗如山倒,明白大勢已去,於是也丟盔棄甲逃離戰場。 據說棄軍逃跑的他,曾躲在布朗尼河的一座橋下躲避搜捕。但是英軍看到了他在水中的倒影,從而發現了這個昂貴的戰俘。大王還在反抗的過程中,被弓箭顏射破相。整場戰役裡,大衛的面部兩次被弓箭射中。事後外科醫生試圖將鋒銳的箭頭取出,但還是有一個箭頭深深地嵌入了臉骨,讓大衛在以後的幾十年裡深受頭痛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