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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砌好跟母親商量後父親決定在農閒時間去做點副業,掙些錢補貼家用。因為那個時候政策還不夠開放打工搞副業都只能夠在鄰近的幾個縣轉悠轉悠。家在母親的辛勤勞作和父親的來回奔忙中日漸豐實。到了1992年我們家在當地附近幾個村子裡算是日子過得好一些的家庭了。
姐姐和我也先後走進了學堂,並且都不負重望,成績優秀。父親看到我們這樣爭氣很高興也很知足。農村的孩子不可能得到一些貴重的玩具,但是父親卻會用簡單的東西親手為我們製造出一些好玩的玩具。
時間一天天溜走,父親一天天變老,我們一天天長大,學費也在一天天增加,家在我和姐姐優異的成績單面前又慢慢的開始向貧窮傾斜了。
這時村裡跟我們一般大的孩子大都被父母收在家裡做農活了。一些好心的鄰居也勸父母不要送我和姐讀書了,這麼大的孩子收回來種地,把家庭事業搞上去。但是父母在送我們讀書的意見上竟然驚人的一致那就是無論怎麼樣家裡也要供我們讀書,只要我們能讀拿怕是砸鍋賣鐵也會送我們倆姐弟讀書。
父親說:「我在田里種了一輩子地,我不能讓我的子女也跟我樣在黃土地裡刨一輩子啊1
為此,父母謝絕了鄰居的好意,繼續辛苦而執著的供著我和姐上學。
我與姐姐學的東西越來越多,懂得知識越來越多,而父母肩上的擔子卻越來越重,農越來越窮……。終於在1992年,父親一個人踏上了南下的列車,融入了打工一族的浪潮。
父親只有初中文化,在外面打工便只能夠做一些苦力活掙一點力氣錢。
在到達海南後,父親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碼頭幫人裝車卸車。100多公斤的沙袋裝上車才1.2分錢一袋埃早上太陽一起來就開始扛直到碼頭的天黑的看不清人影,一日也只能夠掙20來塊錢。於是在找了三個月沙袋後,父親去學了電焊。爾後順利的在一個公司找到了一個電焊的崗位。雖然電焊工不像扛沙袋那麼重,但是每天去要爬下70多米深的井裡,洞內外的溫差,電焊機的輻射……對身體依舊有很嚴重的損傷,父親原本健康挺拔的身子在這裡慢慢的開始變彎了。但是為了家庭,為了我和姐姐,父親咬緊了牙關死命的堅持著。
由於父親勤勞肯幹,公司的一個江蘇經理有意提拔他,特地找父親談了一次話,準備中父親在干一個月後就調到另一個新開的工地代班。代班不用自己動手工資也高了許多。
眼看父親的苦日子到頭了,我們家庭的好日子就要來了,但不幸卻再一次降臨到父親身邊了。
一天早晨醒來,父親覺得眼睛特別的疼,一照鏡子發現裡面的他雙眼腫得像兩隻枋桃一樣大。但是為了錢,為了家,為了兒女父親再一次忍著病痛爬到了井下。就這樣堅持了三天,第四天父親突然發現在自己的眼睛看不凶東西了。於是在工友們的幫助下父親被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長期的井下工作和電焊輻射已經傷害到了視網膜神經,要立即動手術,否則雙眼可能就此失明了。父親在問了一下醫生醫藥費要多少。醫生說要9000多塊。於是父親決定不治了。
他說:「就算我眼睛瞎也不能夠害了娃娃啊,他們現在正要錢讀書啊,如果硬是要瞎的話那就讓它瞎吧,反正我也活了這麼大一個年級,死也該死了……」。
1994年,父親在工友們的幫助下回到了故鄉。
我記得那是一個星期三的下午,我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父親已經坐在家中了。母親和奶奶正圍著他在問長問短。出門那個健壯的父親人瘦了一大圈,烏黑的頭髮也白了一大半,一根根努力的向天空伸著,如同一堆破敗的槁草。我書包都沒有扔跑過去抱住他就哭開了。父親撫摸著我的頭緩緩的說:「小軍兒,不要哭,爸爸瞎了還能摸著做些事,你好好的讀書,爸爸眼睛才算沒有白瞎礙…」說著說著灰白的眼珠滾了兩下滴下了幾滴溫暖而心酸的眼淚。
後來母親堅持要借錢去動手術,但是父親堅持不答應。屢勸無效過後,母親也只得放棄大成本治療。母親開始從民間找一些老醫生要各種各樣的偏方。在母親的精心護衛下,父親的眼睛居然恢復了6成的視力。只是在看有些東西的時候有些模糊而已。
眼睛一好轉,父親便嚷嚷著要下地幹農活,最後在母親的堅持下三天後還是扛著鋤頭走近了菜園。
1996年,姐姐考中專的時候沒有考上,父親和媽都要她讀一年,但是為了整個家,為了我她自動放棄了繼續求學的機會走進了南下打工的人群。
姐姐下學後,家裡的情況稍微的好轉一些。而我在1999年的中考的時候,因為跟人發生麻煩最終與縣中錯首。後來在母親的勸說下我決定進區中向我的大學發起衝擊。臨行的那個晚上父親把我叫過去對我說了一番話。他說:「小軍兒,爸爸其實也想送你去縣中,但是現在家裡只有這個條件。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為你繳利價。你媽不識字,而我眼睛又不好使算是半個殘廢了。你就在區中好好的讀書,原諒爸爸的無能……」我聽得眼眶裡淚水不停的打轉,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特別的難受,嗯了一聲後,轉身跑回了我的房間。我下決心,我要努力學習,為父母爭口氣。
高中的日子是清苦的,農村孩子的高中的日子更清苦了。家裡收入不好,我每個月都只能夠從家裡帶兩桶鹹菜拌飯吃。沒有錢給,疼兒子的母親只能每次在炒菜的時候多放點油。父親嘴裡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的心裡是十分心疼的。
那是2001年的一個星期天。
一放學我就興沖沖往家趕去,走到堂屋裡的時卻聽到父母從廚房裡傳來的爭吵聲。只聽母親說:「不行,你都吸了這麼多年了戒了幾次都沒有戒掉。一下子怎麼能行麻。我給小軍娃子炒菜多放些油就行了。我想他會明白的。」
「孩子他媽,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級了,受點罪無所謂了,再說抽煙本身就對身體有害處。小軍娃子現在正在長身體把這些煙錢省下來給他去打點菜。鹹菜油放的再多,過一段時間還是會變味的……」原來父親見我沒有零用錢要自己戒了煙把省下來的煙錢給我打菜吃。多好的父親啊!聽到這裡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一下子衝進廚房劈頭就說:「爸,媽,你們不要爭了,我不要零用錢我有鹹菜就行了……」
一時間一家三口面面相覷,爾後抱頭就是一場痛哭。
時間匆匆的就溜走了,不知不覺的三年的高中生活就要劃下句點了。2001年的臘月二十四日姐姐出嫁,我們一家便只餘下三個人了,加上我長年在校,實際上家也就只有父母親兩個人守著空落的房子。
2002年,在經歷了黑色七月的洗禮,漫長八月的期待,九月分我收到了成都理工大學的門票。父親培養出了我們村子裡第一個大學生。一向沉默的他也終於打開了話匣子逢人便說兒子考上大學了,絲毫都不壓抑心中的自豪。爾後為了我的學費東奔西走,四處借貸。
2002年9月11號,拿著父母借來的那一查厚厚的鈔票,我轉身踏上了遠去的列車。
繁華的都市,高聳的大樓,漂亮的街道,城市的一切艷麗而新鮮,我很快便融入了大學的生活。除了偶爾打個電話回家要求物質支援之外,家,父親……已經被我無情的放在了心靈的暗角。直到大一最後一個星期我接到父親的一封來信,我才恍然大悟,為了我的學業,父母早已背井離鄉,為我的學費而奔忙。
信是這樣寫的:「小軍兒,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和你媽已經正在劉華的工地上……」。看著看著,眼淚無聲便開始從嘴角滑落。
權衡再三,我決定終止學業。於是匆匆的回信,匆匆的辦完手續,匆匆的出走,獨自一人漂流到這座南方的都市開始了我的打工生涯。
我決心我用的雙肩,為受盡苦難的雙親晚年支撐起一片天空。讓他們好好的享享清福。
但走入了社會我才發現社會出其的艱難,現在來到這邊已經半年,不但錢沒有掙到,流浪在外的父母我也還沒有一點消息……。
作為兒子,我只能在這無邊的夜色中暗暗祈禱,願您一切都好!
父親沒有兒子在身邊照顧,您可要保重身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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