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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今從老家來,甩下三千元錢走了。我們兄弟倆幼年喪父時,母親不到30歲。為把我倆拉扯大,母親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罪。弟弟結婚後,與母親一起住在老家。我支援「三線」在外地成了親,每隔一兩年才能回鄉一次。婆媳不和在咱老家很普遍,母親和弟媳的關係讓我傷透了腦筋。我每月寄回的一點微薄的贍養費,母親給了弟弟,弟弟給了弟媳,弟媳大都接濟了同村的娘家。婆媳嘔氣時,弟媳無情無義,撒潑打滾是家常便飯,破口大罵也時有發生。母親一次次涕淚俱下地向我哭訴,我一次次找來弟弟徹夜長談。從循循善誘到慷慨陳詞,從推心置腹到拳腳相加。兄弟感情日漸疏遠,婆媳對抗也愈發激烈。直到母親病危,婆媳間仍是怒目而視惡語相傷。看著母親在極度憤懣和氣惱中含恨而去,我悲痛欲絕怒火中燒,奮筆疾書了一紙弟媳的惡行,塞到母親已經僵直的手中。抱著母親的遺體,我痛哭失聲:「生前兒子不能讓您舒心,您老到陰曹地府去申冤告狀吧1
母親下葬後,墳前墓碑的落款是我們夫妻倆。我不准刻上他倆的名字,絕不讓九泉之下的母親再悲傷憤恨不得安寧!
就這樣,故鄉的熱土已無我的立足之地。80年代調回北京,距老家雖百里之遙,我卻20年沒有回去過。如今年近六旬,思鄉之情愈加濃烈。多少無眠的夜晚,仰望著清冷的月光,我深深地思念逝去的父母,思念兒時的童伴,思念魂牽夢繞的家鄉。
前兩天弟弟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兒子要在院裡蓋房,已經得到村、鄉兩級批准。父母留下的三間老房,屬於他的一間半已經拆除,剩下我的一間半殘留在那裡,需要盡快處理。
最後通牒!豈有此理!我氣血上湧,眼前發黑,間斷了20年的聯繫,又一次在唇槍舌劍中不歡而散。
今天,弟弟帶著村長找到我家,提出花錢買下我那一間半老房。他們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弟弟說即使強行拆除也合理合法,村長說您回鄉買房時一定特別優惠。面對弟弟和鄉鄰,我心亂如麻默然無語。看著弟弟和村長塞過冰冷的鈔票揚長而去,我淚流滿面,一頭栽倒在沙發裡。
「這是買斷了我的親情,買斷了我的祖產,買斷了我的回鄉之路啊1
握著話筒,我感覺到了老友身體的戰慄和心靈的震顫。小時候我見過他弟弟,在家裡騎在他背上,兩手揪著他耳朵,他學著驚馬的樣子又蹦又跳,嘴裡還灰兒灰兒地叫著,逗得弟弟格格地笑;出門玩耍時,弟弟總是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忽閃著驚恐的眼睛,使勁地抓住他的腰帶;上學後,每次考試完畢,他都要把試卷抄寫下來,留給低一年級的弟弟做來年的參考習題。
電話裡,我建議說:「不要弟弟的錢,留個人情吧1老友急了,提高嗓門叫道:「那不更便宜了他?1我勉強勸慰了幾句,自己也覺得蒼白無力味同嚼蠟,一句「也不能全怪弟弟」,最終沒有說出口。掛斷電話後,我沉默了許久。失去了才覺得珍惜,尤其是親情。如果說「千金散盡還復來」,那麼濃濃的親情需要彼此更多的付出和精心的呵護。一句「黃金有價情無價」,凝聚著世人多少難言的辛酸和往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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