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戀上姐夫癡情換來他厭煩

16歲的花季，她暗戀上了自己的姐夫，一直癡心不改。15年後，她終於歷盡千辛萬苦，如願以償地嫁給了他，但是等待她的，卻是讓她無法面對的現實……

海玲打進電話的第一句就對我說：「你有空嗎？我想現在就能見到你，跟你講講我的故事。」她是一個剛過而立之年的女人。在電話裡，她告訴我，她用15年的時間全心全意地等待著一個男人，可當她真正走進婚姻時，才發現一切都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她並不幸福，可也沒有重新選擇的勇氣；她經不起失敗，一切不可能再次來過……

下午1時，當我在茶樓見到海玲時，已過而立之年的她文靜得有點讓我吃驚。我很怕刺痛她，沒有把採訪本拿出來。我說，我們就像朋友一樣地聊聊吧。我們聊了三個半小時，我沒有記錄一個字，但她的故事已經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裡了。坐在路邊的茶樓裡，透過玻璃窗我清楚地看見馬路對面的車站，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帶走了一撥又一撥的人流。她告訴我，那個車站見證了她愛的歷程……

16歲的我——暗戀上姐夫

我16歲那年，姐姐第一次將男朋友鄭楠帶回家。他不僅長得高大帥氣，而且風趣幽默，初次見面我就被他不俗的談吐深深吸引。打那以後，我夢中就不斷出現他的身影。每次見到鄭楠，我既激動又害羞，不敢多瞅幾眼。看到他和姐姐親暱纏綿的樣子，我的心裡就會充滿羨慕與嫉妒。可鄭楠除了像個大哥哥一樣關心我的學習之外，全然不知我心裡的秘密。

那時的我在大家眼裡，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黃毛丫頭，充其量有點女孩子的害羞罷了，誰會猜到我竟愛上自己的姐夫？後來，鄭楠和姐姐結了婚，還有了孩子。我只好收拾起那顆驛動的心，遠遠地站在鄭楠和姐姐的婚姻大門之外，觀望著他們的生活。18歲的時候，我不負眾望考上了大學，離開了成都，遠離了鄭楠和他的生活。在大學裡，我埋頭苦讀，從不涉足與學業無關的場合，更是拒絕了許多同齡男孩子的追求，因為在我的心裡，只有鄭楠！在我讀大二的那一年，一次意外的事故使姐姐不幸離開了人世。

當我趕回家看到懷抱孩子滿臉哀傷的鄭楠時，心都要碎了。記得回校的前一天晚上，雨下得特別大，我冒雨去看鄭楠。除了逗逗小侄子外，我幾乎沒有和鄭楠說一句話。離開時，鄭楠非要送我去車站。他撐著雨傘，一路默默無言。他雖沒有吭聲，但我卻強烈地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悲哀與痛苦。一輛公交車慢慢地駛進車站，在分手的一瞬間，我終於鼓足勇氣道出了心中的秘密：「你一定等我，畢業後我就跟你過！」

鄭楠吃驚地瞪大雙眼，半晌才說：「這怎麼可能？你有很好的前途，別幹傻事毀了自己。」「你一定要相信我！」說完，我便跳上了車，將鄭楠扔在了雨中的車站……(講述到這裡，海玲的聲音變得有點低沉。我忍不住問她：「在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在當時的那種環境下，你的朋友，特別是你的父母，能夠接受你的決定嗎？」海玲沉默了好一會兒，把頭轉向窗外，說：「也許愛情本身就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吧，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愛一個人，就應該不顧一切！」)

15年的癡情——終於開花結果

原以為以我現有的條件，鄭楠會百分之百地接受。可鄭楠沒有等到我畢業，便草草地又成了家，又添了個孩子。當時我非常痛苦，恨不得飛回成都問個明明白白。大學畢業後我回到了成都，有個很好的工作，身邊不乏追求者，但我的心裡除了鄭楠，始終容不下別人。週末休息時我經常去看外侄，把孩子接出來玩，晚上再送回去，而鄭楠總是禮節性地送我到門口，一句閒話都不說。有時候，我撞見了他們夫妻鬧矛盾，吵嘴甚至打架，我心裡就暗暗嘀咕：「如果他和我結婚，我一定讓他稱心如意，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日子就這樣默默地過著，我的年齡也漸漸地大了。同學、朋友都相繼成了家，身邊的追隨者也大多另覓了佳人，年近三十的我依然是孤寂一人，冥冥中，我依然固守著那一份期盼。一天，我又去看外侄。那天晚上，鄭楠破天荒地送我到車站。車來了，我沒有立即上車，我們兩人就那樣默默地站著。後來，他終於開了口：「你也不小了，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了！」我聽後一下子雙淚長流，十多年來對愛的壓抑與渴望在那一刻全都化作了淚水，洶湧而出。鄭楠見狀，猶豫了片刻，最後終於上前攬住了我的腰。我的淚水瞬間便打濕了他的肩頭……那一晚，我們終於跨過了十多年的時空距離，走到了一起。

我那積蓄了十多年的思念與渴求勢不可擋地迸發了……(「你一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吧？」講到這裡，海玲突然停下來這樣問我。面對這樣的問話，我一時無言以對。海玲接著說：「其實有些時候，我也在這樣問我自己。我想，很多時候女人的幸福其實不是真正輸給了某個人，而是輸給了世俗，輸給了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對於這樣的觀點，我不知是對還是錯，只是覺得愛情如果脫離了現實的生活，也許就會像建在雲端的空中樓閣。)

從此，我的生活因為有了鄭楠的愛而充滿了陽光。白天，鄭楠總是給我打幾遍電話，詢問我的蹤跡，關心我的生活；晚上，鄭楠抽時間陪著我去聽歌、看電影或者漫步街頭。我眼前偶爾也會閃過他妻子的臉，心裡便惴惴不安，可轉念一想：我沒錯。鄭楠原本就是我的，十多年前他就是我的了！這樣想著，我的心裡也就變得心安理得起來。那時，我承受了許多的壓力。

畢竟，鄭楠曾經是我姐夫，而且，他有過兩次婚姻，還有兩個孩子。可我不在乎背負「第三者」的罵名，只在乎自己能否真正擁有他！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我願意承受世間所有的風雨與苦難！(海玲兩眼盯著窗外，眼神裡有一種執著。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在過去的15年裡，她一直全心全意，甚至近乎癡狂地等待著鄭楠，而當這個機會來臨時，她惟一能做的，只有義無返顧。)

現實的婚姻——讓我進退兩難

兩年前，鄭楠離了婚，我們終於走到了一塊兒，還舉辦了一個盛大婚禮。蜜月旅行歸來，我的婚姻生活真正拉開了序幕。到這時，我才懂得現實生活絕非我想像中的那樣浪漫。在家裡，我首先必須面對的是兩個十多歲的孩子。結婚前，我以為自己一定能夠做得很好。可當我真正面對兩個孩子時，才發現一切遠非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孩子們對我的排斥還是意料之中的事，最令我頭疼的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管教他們。

我雖已年近三十，可我沒有做過母親，何況還是後母，我對孩子們的愛只能是我本能的流露。可孩子特別是那個小的，幾乎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對他管嚴了，他就又哭又鬧，說我虐待他，搬出他的媽媽三天兩頭地跑來向我興師問罪，搞得鄭楠對我也有了看法。有一段時間，我有心放任孩子們，於是又不斷地有人因為他們在外面闖了禍而告上門來。那段時間，兩個孩子的學習成績開始滑坡，最後，鄭楠為此對我發了脾氣。面對鄭楠的責怪，我雖然深感委屈，可我沒有同他爭辯，因為我說過，我嫁給鄭楠，就要接受他的一切。但是，我沒有想到，鄭楠的婚姻經歷讓他十分看重他的孩子，而我，不能很好地同孩子們相處，使得鄭楠日益變得心煩氣躁，對我也漸漸地冷漠起來了。結婚前，鄭楠對我說過，如果我想要一個孩子，他願意違反政策讓我再生一個。

結婚一年後，我真的懷孕了，鄭楠卻出爾反爾，十分不耐煩地對我說：「你嫌這個家還不夠亂嗎？」最後，我尊重了他的意見，去醫院做了人流。我以為鄭楠會為此很感動，可他什麼都沒說，他已經無力顧及我的感受了。做手術那天，鄭楠沒有陪我去醫院。從醫院回來時，我一個人站在那個車站上四顧茫然，心頭的痛苦已遠遠超過了身體的傷痛，想到那個整日吵吵鬧鬧的家和對我越來越失望與冷淡的鄭楠，還有不時出現的鄭楠的前妻，我的心裡突然就有了一種後怕：我害怕有一天我會失去我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婚姻，害怕有一天鄭楠會因愛成恨最終離我而去！現在，我越來越害怕回家。下班後常常一個人孤獨地在黃昏的街頭遊蕩，內心充滿著憂傷。

我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我苦等苦盼苦求了15年的婚姻生活？怎麼一切與我渴求和想像的大相逕庭呢？我真的錯了嗎？這一切不都是我自己選擇的嗎？為了得到這場婚姻，我和鄭楠都付出了太大的代價；在這場婚姻中，我和鄭楠似乎注定要成為失敗者，可我們又都經不起失敗，一切都不可能再次來過！(說到這裡，海玲轉過頭久久地看著馬路對面的車站，我看到了她臉上的淚水和眼裡的迷茫與無奈。在過去的十多年裡，她對鄭楠的愛一天天加深，一步步向前，想要退回去，太難了，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她與鄭楠都已經不起失敗了，一切都不可能再次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