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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在上海闖蕩的皮皮,遇到上海男人南瓜。待她發現他有家室,毅然離開了他。一次偶然,豆瓣歪打正著成為她的救命恩人。她以愛回報,卻終不能得到真愛。
皮皮在敘述自己故事的時候,總是有些顛三倒四,看得出是她記憶力出了問題。每次說到具體時間,她總用手揪著頭髮,作苦苦思考狀。皮皮說這是二年前自殺時留下的後遺症。
愛上上海男人
畢業那年,不顧家人的極力反對,放棄老家原本不錯的就業機會,懷著鴻鵠之志,揣著二千元錢,我從東北來到上海。
美麗的上海並非我理想中那麼美好。在城郊結合地帶找了家小旅館,八人一間的客房髒亂不堪,每天三十元的租金,大熱天連熱水澡都洗不上,更別奢望空調機。天天早出晚歸依舊找不到工作,眼看兜裡的錢一天天少去,連三元錢一份的盒飯都不敢吃,一日二餐用速泡麵果腹。生活上的艱苦還在其次,處處碰壁遭遇冷眼讓我在心理上難以承受。
學國際貿易的我,在來上海之前曾是那麼的雄心勃勃躊躇滿志,最後卻不得不在一家飯店屈就,從迎賓小姐到端盤服務員,我這大學生,居然會遭遇職校畢生們的集體排斥,就因為我是不會講上海話的外地人。為了生存,我苦苦地熬著。將近一年,我在壓抑、失落、孤獨中苦苦支撐著。
從端盤子的服務員到領班再跳槽到某貿易公司當人事專員,收入從六百元逐步上升至二三千多元,從住小旅館到自己租房,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很不易。
那段時間,我一面忍受經濟上的拮据和精神上的壓抑,一面還得在電話裡想方設法誆騙家人。在我近乎崩潰的時候,我遇上南瓜,一個典型的上海男人,和氣、體貼、善解人意。他不經意間一句「你一個人在上海也不易」,勾起我滿腹傷心,百感交集的我,居然當著他的面痛哭不已。
之後我們常聯絡,他成為我孤獨生活中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北方女孩的我,在認識南瓜之後,第一次體會到上海男人的好。做餐飲業不到深更半夜不下班,南瓜總會開著老闆的車來接送我。知道我吃不好,南瓜會在家裡燒好飯菜送到我住處,最讓我感動的是,南瓜還替我洗衣服,收拾房間。這樣的好男人,怎能不叫我愛上他?南瓜常帶我去他家,他家人對我亦是客氣有加。還有什麼能比這份真誠更能讓一位生活在異鄉,滿是孤獨和憂愁的女孩子感動的呢?雖然他才高中學歷,雖然小眼睛的他相貌平平,用我女友的話說沒有一樣配得上我,我們依舊走到一起。
逼走戀人後自殺
我以為能同南瓜白頭偕老,我以為我這一生非南瓜莫嫁。
某日,一女子打電話找我,說想見我,我甚至連她是誰都沒問,就答應了。那女子如約而來,懷裡還抱著孩子。女子平靜地說南瓜是她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怕我不信,她又遞上結婚證和全家福。那一刻我真的懵了,連話都說不上來。女子哭著哀求,看在孩子份上,把南瓜讓給她。孩子甜甜地喊著阿姨,讓我突然覺醒:「你我都是女人,都是受騙者。雖然我愛著南瓜,但我絕不會搶別人的老公。」女子千恩萬謝地離去,我下決心離開南瓜。
南瓜哭著乞求我的原諒,態度異常堅決地要離婚。他依舊天天下班來我這兒,每天為我買菜燒飯洗衣。看得出他是真愛我,可我實在不忍拆散一個家庭,即便那個家庭原本並不美滿,我也不願意擔負第三者的罵名。為了達到讓南瓜離開我的目的,我開始折磨他,打他、掐他、找茬羞辱他,大冷的天,我甚至會半夜三更把衣著單薄的他趕出去。無論我怎麼過分,南瓜都忍氣吞聲默不作聲。幾個月後,被我逼得忍無可忍的南瓜黯然離去。
口口聲聲拒絕南瓜,心裡卻又無時無刻不惦記著他。一旦心愛的人離去,我又無法獨自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想到自己在上海的種種艱辛,想著被深愛的男人欺騙,一衝動,吞下數十片安眠藥。
昏睡三天三夜,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邊上除了女友,還有一張不認識的男人的臉。
又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個星期,我終於醒來。但是藥物作用,卻使我記不起先前發生的一切。
用愛和錢報恩
從女友的口裡,我聽說了一些事。
女友發現異樣破門而入,被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我嚇得手腳慌亂。彼時,我手機響起,女友抓起手機,對方打錯了。慌忙中女友哭著哀求對方,求求你快來救救她。對方問清地址,開著車迅速趕過來。女友回憶說,是人高馬大的他,把我弄起又是摳又是灌,硬是讓我翻江倒海地吐了一地。是他,把失禁的我抱進浴缸清洗乾淨。還是他,怕獨自居住的我再出意外,開車接我去他的住處。女友說這些日子幸虧他的幫忙和照料,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一個偶然打錯的電話,一個陌生的男人,就這樣歪打正著地成了我救命恩人,並由此走進我的生活,這個叫豆瓣的中年男人,大我整整十三歲。
在豆瓣家的那些日子,他天天陪我聊天,幫我回憶過去以恢復記憶。一想到陌生的豆瓣曾為我寬衣解帶替我洗淨身體,我就會臉紅。在他面前,我似乎無秘密無隱私可言,斷斷續續地我把過去的故事都告訴他,他總是耐心地聽,之後又將他的過去告訴我。為了擺脫越軌的前妻,他獨自來到上海闖蕩。我在上海遭遇到的困難,也是他的經歷之一。不知這算不算同病相憐,反正我們之間的好感在不斷加深。
情感上不順利,事業上卻呈上升趨勢。從普通管理人員晉陞為人事主管,我已有能力自己在上海供樓。而我的救命恩人,在事業上卻舉步維艱,與朋友合夥的公司瀕臨倒閉,除了那輛車,他一無所有,有時連房租都交不出。
人說日久生情,一來二去,和豆瓣走到一起也在情理之中。
他用我的錢養女人
和豆瓣確立正式關係後不久,公司派我去廣州分公司工作。
知道豆瓣經濟狀況不佳,走之前,特意讓豆瓣搬到我租的房子祝曉得他缺錢,我又要求租借我新宅的房客把租金打入信用卡,並將信用卡連同密碼交給他。知道他沒啥像樣的衣物,我每月為他添置一件新衣。每次回來,我都會給他錢用,數目在幾百到數千不等,他也從不推辭。他公司倒閉,跟我說要做建材生意,我又資助了他幾萬元。
這麼做,除了要報答救命之恩,更多的是發自肺腑的真愛。
慢慢地,我發覺他是個極其愛慕虛榮的男人。比如他會在朋友面前稱我在浦東的新房是他買給我的,比如他會在生意不景氣的情況下,依舊日日請人大吃大喝,比如他會將我的新手機據為己有,他甚至提出將我新房的戶主換成他的名字。若不是我在廣州工作過戶手續又繁雜,這房子說不定已經轉到他名下。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但我不明白,豆瓣時不時地會點我的過去揭我的痛處。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脾氣急躁的他居然會為瑣事對我大打出手。
我們吵了好好了吵,最後我也心灰意冷。每次提分手,他總是求我原諒。想著自己曾經遭受的感情挫折,想著他曾救過我的性命,我也就忍了。我還以為我的愛能呼喚他的真心。
上月初,我從廣州回上海,想給他驚喜特意沒告訴他。一走進家,女人的敏感就讓我察覺出異樣。洗手間有女人用品,抽屜裡有女人內衣,寫字檯上居然還擺著女人寫給他的肉麻的情書。
事已至此,我覺得大家都沒有必要隱瞞,問他,他卻什麼都不承認。半夜,我聽到客廳裡有說話聲,起身推門一看,他居然與一年輕女孩在客廳聊天。
女孩見我十分詫異,問我是誰,我答是豆瓣未婚妻。豆瓣立即反駁:「別聽她瞎說,她一直賴著我不肯離去。」
當著女孩的面,豆瓣不但不敢承認我是她女友,居然還演起戲來:「這屋裡的東西你要什麼就拿什麼,反正你已花了我那麼多錢,這些東西我也不在乎了。」我差點暈倒。這屋裡大到彩電冰箱微波爐小到臉盆牙膏,哪一樣不是我花錢買的?就連這每月一千多元的房租都是我付的!
把豆瓣和她女友趕出家門,我哭得天昏地暗。為什麼這世界上的男人會如此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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