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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訪人:小菲,女,28歲,飲食店老闆。
小菲不施粉黛,顯出幾分清純,從她的臉龐很難看出她的年齡,只有她的眉宇間時不時掠過的一絲淡淡的哀愁,才讓人感覺到她也曾經滄桑。
在訴說自己故事的時候,她的語速始終如一,沒有記者預料的激動,她說,經歷了這麼多事,已經習慣了波瀾不驚,說這話的時候,她語氣中才透出些許的無奈。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用在我身上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說實話,我覺得自己長得並不漂亮,用我們家鄉的話來說,我屬於長得比較乖的類型,或許是這個緣故,從中學開始,就有不少人追求我,但那時候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好好學習,考大學。
天不從人願,就在高考前一個月,我突然被檢查出肺炎,需要住院治療,錯過了高考,看著平時成績比我還差的同學都考上了重點大學,我傷心地哭了好幾天。第二年復讀的時候,家裡卻遭遇了更大的災難——父親被檢查出腎衰竭,一下子,整個家就像天塌下來一樣,沒有了主心骨,短短半年時間,為了給父親治病,家裡多年的積蓄都用光了,還借了不少錢,等我復讀到高三下學期的時候,家裡已經找不出一分錢給我交學費了。
父親突然不肯再吃藥,他說這個病治不好,不能因此耽誤了我的學業,看著母親哭紅的雙眼,我心如刀絞,那天,我做出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決定:退學,到南方打工。
1996年3月12日,我給父母留下一封信,帶著向同學借的200元錢,坐上了到廣州的火車。
應該說,我的打工經歷比起大多數人來說,還算是幸運的,當時,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求職,連一份像樣的簡歷都沒有,我就走進了勞動力市場,正好一家公司在那裡招聘文員,本來他們要求必須是中專以上文憑,但公司老總看到我以後,連簡歷也沒有看,就拍板說:「就是她了。」
這是一家規模不大的公司,老闆是香港人,年紀大約在30歲左右,他不喜歡別人叫他老闆,同事們都叫他強哥。
我進了公司以後,並沒有做辦公室文員,而是做起了強哥的秘書,真正的工作也就是接接電話,客人來了倒杯茶什麼的。強哥對我特別照顧,一進公司,他就送我到電腦培訓班學習電腦,工資卻一分不少,當我拿到第一個月1500元工資的時候,我的心底充滿了對他的感激之情,要知道,這可是比我父母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還高。我寄了1000元給家裡,200元還給我同學,自己只留下了300元。
強哥對我的關照不僅表現在生活上,還表現在生活中,他經常請我吃飯,和我談心,教我說粵語。當得知我家裡的情況以後,他私人給了我10000元錢,讓我寄回家,我不願收,他對我說:「就當我借你的,有錢以後你再還給我吧。」
1996年8月的一天,他讓我陪他出去應酬,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扶回家,我要告辭的時候,他卻拉住我,說有話對我說,他說我特別像他的初戀女友,所以一見到我,他就決定錄取我,「小菲,做我女朋友吧,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那個晚上,我為他獻出了我的初夜。
那一年,我才18歲。
談到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之時,小菲的語氣很平淡,她說不知道遇上強哥到底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她覺得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
做了強哥的女朋友以後,他不再讓我上班,他在廣州天河的一處高級花園為我租了一套房子,我成了一名全職太太。他說希望我能為他生個兒子,但每次我問他什麼時候結婚時,他總是說我年紀太小,等我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再說。
強哥對我很大方,他每個月都給我5000元的零用錢,我自己很少花錢,這些錢都寄回去給父親治病,但我的努力始終沒能鬥過病魔,1998年1月,父親因病去世了。
媽媽知道我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很為我擔心,她覺得我太年輕,容易上當受騙,她經常提醒我,男人有錢就變壞,讓我注意強哥的動向。對於媽媽的奉勸,我有些不以為然,自從和我在一起以後,強哥每天都會準時回家,外面的應酬也是能推就推,我暗暗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好老公。直到那一天,我接到了他老婆的電話,我才從「好夢」中驚醒。
那是1998年的秋天,我已經有了3個月的身孕,自從懷上孩子以後,強哥對我更加體貼,還專門請了個保姆照顧我的起居生活。那個週末,強哥回香港去了,我剛起床不久手機就響了,我看見顯示的是國際長途,還以為是強哥打來的,一接電話,一個操著流利粵語的女人氣勢洶洶地問我:「你同阿強是什麼關係?」我被她的語氣激怒了,我反問她:「你憑什麼問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她說:「我是他老婆,我警告你,以後少纏著我老公!」放下電話,我感到一陣天暈地旋,我想不到,自己竟然懵懵懂懂做了別人的二奶。
當天晚上,阿強回到廣州,他沒有向我解釋自己有老婆的事,只是一個勁地嘮叨:「我想不到她會查我手機裡的號碼。」在他的手機裡,我的代號是「honey」,他老婆一看當然什麼都明白了。
我向強哥下了最後通牒,要麼選我,要麼選他老婆。他告訴我,他老婆是他的患難之交,但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他不可能和她離婚娶我,但他愛的只有我一個,他央求我不要離開他。「即便你要離開我,也得為我生下這個孩子,我可以給你20萬作為補償。」聽到這種赤裸裸的交換條件,我像第一次認識了他似的,我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傷心地哭出聲來。
我最終沒有離開強哥,我已經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更何況我還要供養已經下崗了的母親,而像我這樣的情況,已經不可能再出去打工了。從那以後,強哥對我更加好了,他還用我的名字在番禺買了套房子,說以後即便分手,我也有個自己的住房。
但他的老婆並沒有放過我,由於強哥比較謹慎,她找不到我們在廣州的住處,但她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我家鄉的地址,竟然跑到我家去大吵大鬧,說我是「狐狸精」,勾引她老公,知道真相的媽媽被氣得臥床不起。
最終,我沒能鬥過她,為強哥生下一個男孩以後,我離開了他,當然,我也拿到了他許諾的20萬元錢。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映在小菲的臉龐上,顯得十分純真無邪,說起那段被人包養的日子,她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慚愧。是生活逼迫我選擇了這樣一種生活方式,她說。
即便到了今天,我仍然不怪強哥,他雖然騙了我,但畢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
離開他以後,我賣掉了番禺的房子,回到了家鄉,我利用強哥給我的錢開了間服裝店,每天到我服裝店來的人絡繹不絕,生意很好,開頭我還挺高興的,後來我才知道,我在老家的名聲已經臭了,大家到我的服裝店來,更多的是為了看看我這個「狐狸精」長得什麼樣。
發展到後來,經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青年到我的店裡來糾纏我,一次,我被一個混混煩得不行,我對他說:「我這裡是賣服裝的,請你自重。」誰知他一下子勃然大怒,說道:「誰不知道你是賣的,你別給我假正經,要多少錢你開個價,一個月包不起,老子包一個晚上的錢還是有的。」當時,很多人在外面指指點點看熱鬧,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為我說話,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一個妓女。
老家混不下去了,我把服裝店低價處理以後,又來到南方,這次我來到了深圳。我想帶母親一起過來,她卻說怕過來住不慣,臨行前,她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小菲,這次出去,你要自重啊!」
深圳是個好地方,在這裡,沒有人問你的來歷,沒有人理會你的過去,你只要有錢有能力就有地位,我很快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在深圳紮下根來。我開了一間小飯店,生意還湊合。
到了深圳以後,我談了兩次戀愛,但都沒有什麼感覺,很快分手,我感覺那些男人更看重的是我的錢。直到遇見阿斌,我才再次找到了戀愛的感覺。
阿斌住在我飯店附近的單身公寓,他一個人經常來我這裡吃飯,時間長了,我和他也就熟了,他比我大3歲,為人幽默風趣,而且樂於助人,我們很快陷入了熱戀,他總是喜歡打聽我的過去,但我不敢告訴他真相,我害怕失去他。
去年春節,我們已經開始談論婚期,我帶他回家見我母親,我想不到,事隔這麼多年,仍然有人在談論我的事情,阿斌回去沒多久,就聽到了外面的風言風語,開始他還不相信,後來卻越傳越厲害,各種版本都有,他趁我不在家的時候,試探地問我母親,看到我母親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什麼都明白了。
回到深圳,他根本不聽我的任何解釋,提出和我分手,還要求我賠償他的青春損失費,他刻薄地說:「一想到曾經和你睡在一張床上,我就感到噁心。」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談過戀愛,如今,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很孤獨,有時候我會想那個多年不見的孩子,我很後悔把他作為商品賣給了別人。
天漸漸變得昏暗起來,辦公室還沒開燈,小菲的表情變得有些模糊,她問記者:「難道就因為我曾經做過別人的二奶,就注定沒有辦法再得到真情嗎?」記者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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