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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楊鷹誠懇地談了一次,把我的過去,把我對他的感情和盤托出。他很認真地聽完,說:我們就做精神上的愛人不好嗎?互相傾慕,柏拉圖式的。如果你真的和我結婚,日子過久了後你肯定會覺得我老了,家裡情況又複雜,學校的風言風語又多。你能應付嗎?我
能應付嗎?我年紀大了,不想這麼麻煩了。
講述人:高歡 性別:女年齡:30歲 職業:無業 講述方式:
(高歡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點點南方口音,她說她是正宗武漢人,不過在南方呆久了,口音受了感染。過了一會,她又給記者傳來她的照片,她說,這是我以前的愛人幫我拍的,他是專業攝影師,拍得不錯吧。但除開精湛的攝影技術,高歡也是個美女。)
買了一張假結婚證 騙了我的父母
大學畢業後,我不顧家裡人的勸阻,和男朋友利生跑到廣州。當時家裡人說,武漢也能找到好工作,為什麼要背井離鄉。到那裡,他欺負你,你連娘家人都沒有。可利生覺得廣州機會更大,他反正也不是武漢人,到哪裡也一樣。他是很有雄心壯志的人,所以我覺得只要他能成功,跟他吃糠咽菜也沒關係。
就這樣我們到了廣州找了個公司打工,住在一間很小的房子裡,連個空調和熱水器都沒有。利生說,一年以後等我摸熟市場,我們就自己做生意。2001年,利生說要開個傢俱廠,可沒有本錢,要我回家找父母借錢,而且一開口就是二十萬。雖然開不了口,但我也不願意打擊利生的積極性,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回家了。我爸爸說:借錢給你可以,但前提是你們要結婚。我知道利生肯定不願意在創業的時候結婚的,就假裝答應我爸爸——先拿證但不辦婚宴。這樣,我拿走了家裡全部的積蓄,然後買了一張假結婚證騙了我的父母。
2002年冬天,利生的事業上了軌道,可這時我接到媽媽的電話,說我爸爸病危了,嚇得我趕快回了武漢。原來我爸爸去年開始就有點不舒服,當時怕看病花錢就沒在意。結果有一天突然暈倒,到醫院檢查,先是腎結石,等動手術時又發現有肝癌。很快,爸爸就進入了彌留期,一周以後就去世了。我想要利生回來一下,盡點女婿的責任,可他推說工作忙一直沒露面。這讓我爸爸走得遺憾,媽媽也很生他的氣。我雖然也難受,但還得為他打圓常
他不尊重我 給我留下心理陰影
2004年,利生的生意做得不錯,我們買了兩套房子,兩輛車子,過上了中產階級的生活。我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把我媽接到廣州來。可是在有錢的同時,利生也染上了有錢男人的惡習,喜歡在外面玩女人。我問他:難道你女朋友不年輕不漂亮嗎?非得在外面玩沒文化沒素質的?他很不耐煩地說,男人不敢玩多沒有面子,只要我心裡有你不就行了。我錯在不該相信他這句話,一直忍著他。
後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和其中一個女人玩出了真感情,經常晚上睡在床上,電話響了,他就跑到陽台上接電話。有次我病了給他打電話,居然是一個女人接的,我要那個女人把電話給利生,那個女人很傲慢地說:他現在不在,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講是一樣的。我氣得掛了電話。我那天等到凌晨兩點利生才回來,我問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包了女人?他輕描淡寫地說:你怕什麼?反正你是大房她是二房。我真的想不到有知識有文化的他會說這麼無恥的話。我還沒開口罵他,他居然說:高歡,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誰會喜歡你這樣的。他都不知道我臉色不好是因為生病,不僅不關心我還諷刺我。但當時我和很多女人的心是一樣的,就不離開你,拖也把你拖著,用溫柔折磨你的良心。
有一次,他幾天都沒有回來,我開車到廠裡找他(他的廠在廣州下面的縣城),他的秘書居然說,老闆有事情不在,有事情可以問問老闆娘,原來他把那個女人弄到廠裡做事情,還成了名正言順的老闆娘。那次,我和他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就在他的辦公室裡大開著門吵的。他可能覺得沒面子,居然推了我一下,把我推到地上坐著,我的腳也扭了。可他竟然理都不理就走了,我一個人一瘸一拐走出工廠時悲哀地想,這個男人是沒有良心的。
我不能忍受這樣的屈辱,就提出和他分手。也許他還是有愧疚的,把在廣州的房子和車子都給了我。可我一個28歲的女人,光有房子和車子有什麼用?我媽媽聽說我和利生分手,只是哭,說:早叫你別跟他在一起,要不然你爸爸也不會去世。
在西藏的天空下 我喜歡上這個男人
我開始了一段很頹廢的時光,辭了工作,日夜顛倒,白天睡覺,晚上出去玩,認識了一大幫損友。後來有個損友問我願不願意到藝術學院去做模特。她說:你被男人傷透了心,也不需要在乎裸不裸露這檔子事了,去玩一玩吧。於是我就去了,可我沒有做成人體模特。我站在學校門口等遲到的那個朋友,一個背著大攝影包的中年人跑過來跟我搭訕,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攝影模特。
我根本就懶得理他,可他還是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甚至還拿出他拍的照片給我看。我只掃了一眼他的照片,就被吸引了,藍天白雲下那些人臉上洋溢的笑容看起來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於是,我跟著這個叫楊鷹的男人走進了他的工作室。我知道他的主業是在一家大學教攝影,副業是拍攝人像,在業界還有一定名氣。他給我的酬勞說實話也不錯。問他為什麼看中我做模特,他說我的氣質非常特別,有憂鬱也有天真,臉也是攝影師喜歡的長臉。
和楊鷹相處久了,我覺得他和利生是截然不同的男人,他溫文爾雅有紳士風度,很會關心人,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和他一起出去拍照,他一個人背著攝影包,可還不忘給我拿著礦泉水。但關於我的私事,他從來不問,我也不說。
2006年5月,楊鷹說,高歡,做我的攝影助手和我去西藏拍照吧,有公司邀請我拍照,可以帶一個助手,我選了你。我說:為什麼選我?我根本就不懂攝影。他說:因為就你有時間,就當出去旅遊吧。於是我們去了西藏。有一次我們邊喝酒邊聊天,他說:高歡,我知道你不快樂,所以想帶你出來看看這裡的人,也許你就會快樂起來。這個男人,雖然什麼都不說,但他能看透你的心,然後用一種很特別的方法幫助你。在西藏的天空下,我覺得我喜歡上了這個山一樣的男人,雖然他已經年近50,比我大了將近20歲。
不願應付風言風語 他只做我的精神伴侶
回到廣州後,我心情好多了,也準備重新找工作。雖然已經有一年沒工作,但憑著我多年的工作經驗,還是能找到不錯的事情的。但最後,我選擇的是學校裡的秘書,工作清閒,但一個月只有一千多塊錢,很多人都不理解。而其實我選擇的理由很簡單——楊鷹在那所學校工作,我可以在不當他模特的時候也能看到他。我真的只想單純地去喜歡一個人,雖然我已經快三十歲了。
在學校裡,聽到不少有關楊鷹的消息,大家都說他是一個在工作上有魅力的男人。我偷偷混進課堂去聽他講課,發現他講課很有激情,學生的熱情一下就被他調動起來,班上的女孩子都很喜歡他。我真的為喜歡上這樣一個人而驕傲,這證明了我看人的眼光。
但楊鷹也是個聰明人,有一天,他問我:我的課好聽嗎?原來,他一直知道我去偷聽他上課,只是沒有說破而已。然後他說起他的家人,他早年離婚的老婆,在國外的兒子,同樣在一所學校教書的女兒和女婿。我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無福消受我對他的熱情。但一般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避嫌,不會再找我,可楊鷹不是的,他繼續要我做他的模特。
b 本來決定躲開他,但他每次一找我,我心裡就升起了一線希望,2006年下半年,我就在這樣的患得患失中度過。2007年,我真正滿三十歲了,終身大事要解決了。我找楊鷹誠懇地談了一次,把我的過去,把我對他的感情和盤托出。他很認真地聽完,說:高歡,我們就做精神上的愛人不好嗎?互相傾慕,柏拉圖式的。如果你真的和我結婚,日子過久了後你肯定會覺得我老了,家裡情況又複雜,學校的風言風語又多。你能應付嗎?我能應付嗎?我年紀大了,不想這麼麻煩了。我們為什麼不能保持彼此的好印象呢?
可是,女人是不一樣的,愛一個人就想和他真實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回到了武漢,為了能忘記這段感情,希望我能走出來。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李青說情
想偷食又怕燙
有一位美國學者對柏拉圖的愛情觀,提出了新的見解。他認為,在女性很少受教育的古希臘社會,男人很難從女人中找到精神對手。柏拉圖推崇的精神戀愛,實際上指的是同性之間的靈魂交集和精神交流。
不管這位學者的新論是否正確,柏拉圖式的愛情觀重點並不在於是同性之間還是異性之間,而在於是精神上的愛戀還是肉體上的愛慾。按理說,精神戀愛更純粹,更感人,更多打動人心的力度。可是,如今常常被某些男女掛在嘴邊的「柏拉圖的愛情」、「精神伴侶」,卻很難讓人感動得起來。因為昇華了的精神戀愛早已罕有,想偷食又怕燙、想染指又怕麻煩的膽小精明的男女倒是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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