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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訴者:東方女32歲
採訪地點:本報編輯部
人家都說,丈夫的外遇妻子總是最後一個知道。我卻不是這樣,作為妻子,我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知道的,他們並不避我,還央求我,放他們的愛一條生路。那麼,誰
來放我的愛一條生路?
女大三·抱金磚
我比我的丈夫楚何大3歲,當時,我已經考慮到這樣的年齡差距可能帶來的隱患,所以開始並不答應他的追求,可是,女孩總是心軟,架不住他苦苦哀求,他甚至給我寫保證書,向我的父母下跪,總之,那時他的表現,足以讓所有人相信他的誠意。我投降了,有人這樣愛自己,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於是,在好不容易取得雙方父母認可後,我們結婚了。他待我一如既往地好,我們每天一同上下班,閒暇時候一起攜手逛街,如有假期,還會策劃一次遠行,直到有了孩子,日子才漸漸平淡下來。
那時並不覺得這平淡有什麼不好。世間那麼多夫妻,最終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誰能總是維持著婚姻的熱度和激情?再說,我們的女兒自幼體弱,三天兩頭跑醫院,也確實把我倆的精力耗去大半。我以為,他跟我一樣,一心撲在女兒身上,早已無暇顧及其它。
我們本來在同一家單位,後來因效益不好,他辭職出來,開始在一家中介幫忙,後來研究出門道,開始自己炒房,居然做得有聲有色。我們的日子好了起來,自己買了房子車子,還給女兒買了各種保險。人家都說,他娶了我,真應了那句話:女大三,抱金磚。
美麗的債主
兩年前,他跟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公司,經營不善,很快賠了錢,幾乎要到抵押房子的地步。就在這時,阿寶出現了,她本來是楚何的債主之一,經常打電話催債,楚何說聽到她的聲音就頭大,那段日子都不敢接電話,都是由我代接。阿寶是個南方女子,說話輕聲細氣的,雖然是要債,卻絕不氣勢洶洶。每次都好言好語的,倒讓我心裡有些愧疚。
後來,我跟楚何說,總躲著也不是辦法,你應該站出來面對。現在公司發生了困難,其實只是周轉上的問題,一旦緩過勁來,公司是完全有能力償還債務的。我看阿寶還是個講理的人,為什麼不跟她好好商量一下呢?
楚何聽了我的勸告,答應去找阿寶談談。第二天,他就興高采烈地回家抱起我轉了好幾圈說:「老婆你真英明,我去跟阿寶談了,她不但答應暫時不追債,還肯拿出錢來讓我們周轉,這下子,我們的公司有救了!」
我打心眼裡高興,因為自從欠債的這些日子以來,楚何幾乎沒有安穩地睡過一個晚上,飯量也明顯見小,我真擔心他撐不下去。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救星,我也特別感激阿寶,於是提議週末請她來家坐坐。
那個週末,我親手做了一桌好菜,讓楚何把阿寶接過來。以前只是接過她的電話,這次見了她人,才發現跟我想像中的一樣:她有著南方人典型的嬌小身材,皮膚細膩到看不出紋路,她跟楚何同歲,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要小5、6歲。她站在楚何身邊的時候,我突然心裡一動:看上去他倆更相配,而我,已經老了!
那天阿寶一直在誇獎我做菜的手藝,還說以後有時間要向我學習。言談中,我知道阿寶是個離婚女人,隻身一人在這裡做生意。我不由得望向楚何,他正樂呵呵給阿寶夾菜,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我的目光。
送走阿寶後,我幽幽地問他:「你覺得阿寶這人怎麼樣?」他一愣,隨口答道:「很好啊,怎麼了?」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對她的熱情有些過分,人家一個女的,你用得著那麼慇勤地夾菜嗎?要夾也由我來啊?」他反怪我多心,扭頭打開了電視。
錯誤的決定
由於阿寶的支持,公司度過了難關。我知道,楚何肯定要答謝她的,而這次,他卻不說請她到家吃飯的話題,可能是怕我多心吧。
轉眼到了年底,楚何說,今年成績不錯,不但還清了欠款,還小賺了一筆。他決定帶上我和女兒去南方旅遊。我聽了也很高興,自從女兒出世,我們還沒出過遠門呢。
出門前兩天,楚何接了一個電話,我聽到他的語氣立刻變了,馬上就要出門。他說阿寶出車禍了。
當我把女兒哄睡,趕去醫院的時候,正看到楚何細心地喂阿寶吃飯。她的臉上身上全是擦傷的痕跡,左腿還打著石膏,看上去確實挺可憐的。她在這裡沒有一個親人,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那天晚上,楚何對我說:「要不咱們別去旅遊了,阿寶一人在這裡,又幫過咱那麼大的忙,現在人家出事了,趕上過年,咱們留在這裡照顧照顧吧。」我頓時敏感起來,想著楚何給她餵飯時的那份呵護,有了幾分妒意,說話間不免夾槍帶棒的,不知怎麼就戧起火來,最後,我氣沖沖地決定:「你留在這裡照顧她吧,我們娘兒倆自己去旅遊!」
到現在,我還在後悔自己的一時意氣,等於是將丈夫拱手相讓。
質變的婚姻
預定的行程是從除夕到初七,徜徉在雲南溫暖的陽光裡,我的心情卻一片陰霾。有心打個電話回去,又實在放不下面子。就這樣別彆扭扭熬到初八,我急匆匆回到家,卻發現,家裡冷鍋冷灶,我走的時候什麼樣,回來還是什麼樣。也就是說:楚何幾乎沒在家待過,他一直跟阿寶在一起!
我用家裡的電話撥通了楚何的手機,他果然還在醫院!我讓他趕緊回來,他說馬上就到。
楚何鬍子拉碴地出現在我面前,我突然有一點心疼他,更多的是氣惱,他這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才如此憔悴!我冷冷地看著他,在等他的解釋。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我想搬出去一段時間。」
我還是看著他,不發一言,心裡卻冷到極點。憑我對他的瞭解,知道這不是玩笑。我不知道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顯然,他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裡了。
楚何開始收拾東西,我攔著他。正在拉拉扯扯,裡屋睡覺的女兒被驚醒了,頭一次看到我們這樣,孩子嚇得哇哇大哭。楚何搶上去抱住孩子,低頭的一瞬間,我看見他也哭了。為了孩子,我們當即休戰,楚何也不說要走的話了,哄孩子睡下後我們都冷靜了許多,決定好好談談。
我們一整夜沒有合眼。楚何說:「自從我們決定結婚起,你就不是你了。你生怕我變心,時時刻刻提點我,你知道我是一種什麼感受嗎?我就是你和你們家的犯人!最開始,我心甘情願,因為我保證過,我也想對你好,我願意用一輩子承擔。可你知道嗎?自願是一回事,被約束著執行又是另一回事!我為什麼喜歡跟阿寶在一起?因為她讓我沒有負擔。我照顧她,能得到她的真心感謝而不是理所當然的表情。所以,最開始我是出於同情和報答,後來,我真的覺得離不開她了。」
在女兒的眼淚中,楚何最終沒有走。阿寶出院後,還與我談過一次。我希望她放棄楚何,她說對不起我,但她不想放棄。她說,他們才是真心相愛,希望我能還楚何自由。
他們儼然成了為追尋真愛不惜付出一切的楷模,而我呢,倒像是一塊絆腳石。我真不明白,當初也是海誓山盟千辛萬苦才結成的婚姻,竟然可以變成這樣!
後記
另有所愛的人,最喜歡跟舊愛說的一句話就是:以前愛你是真的,現在,不愛你也是真的。
對於從前種種,他們像喝了孟婆湯一樣,選擇了遺忘。如果不是家庭、子女這些要素在提醒,恐怕很多人連自己結過婚也忘記了。
愛情沒有保質期一說,失效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如果遺忘變成健忘,麻煩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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