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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我當初願意嫁給他,就是覺得他人還老實誠懇,這樣的家庭會比較安定。我從她那裡知道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他的形象,跟我所認識的他好像是兩個人。如果他不是真的愛她的話,他為什麼會什麼都為她著想?
琴芬(化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這麼說的,她說自己就像個獵人,射出第一隻箭以為射中了老虎,近看卻是一隻兔子;而射出去的第二隻箭更是傷到了自己。這個比方,讓我產生了想聽聽她故事的念頭。
和許多講述者不同,琴芬思路清楚,因而她的講述很有條理,幾乎不用我多問;她的分析能力也很強,對自己的想法更是一目瞭然,不用我多說什麼;這樣的一個人當然也是個很有主意和主見的人。然而,過程明晰,結果卻依然顯得無法承受,而且看上去也找不到好的解決辦法。
「結婚7年了,我和丈夫岐化(化名)從互不認識的陌生人變成要一起承擔風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夫妻,再到現在這樣又開始陌生起來。是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會這樣?」霧一樣的困惑在琴芬的眼眶中凝聚,終於化成一滴淚珠。
不再相信之人
事情發生在今年4月份,那天我身體不舒服,提前請假回家休息。回到家,發現電腦開著,QQ的聊天窗口都還沒有關。岐化已經先回了,但人不在房間裡,可能出去買東西了。
我隨意瞟了一眼電腦,心卻砰地一下跳起來。憑著女人的直覺,我發現不太對勁。我坐下來,仔細地查看著聊天記錄。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朋友或者同事聊天,用了很多曖昧的詞語,而那種口氣都是我和他熱戀的時候他才有的,現在他很少這樣和我說話了。我看著電腦屏幕,一顆心分成了兩半,一半像浸泡到了冰水裡,叫我禁不住渾身發抖,一半像放到了火爐上,怒火中燒。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手掌心捏出了汗。我正看著,岐化買東西回來了,他一個箭步衝到電腦前,還故作輕鬆地笑著說:「你怎麼看我電腦,這可是侵犯我的隱私1說著,把QQ給關掉了。
我狠狠地看著他,努力控制著情緒:「你的隱私?我看是有人侵犯了我的家庭1岐化不吭聲了。
我說:「你老實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不然我不會罷休的。」他沉默了半天,開始講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這個和他聊天的女孩叫夢雅(化名),比他小兩三歲,還沒有成家。夢雅和岐化是玩網絡遊戲時認識的,有兩三年時間了。兩個人在一起組隊,還在遊戲裡結了婚。
作為一個男人,岐化不是那種很有能力和本事的,我當初願意嫁給他,就是覺得他人還老實誠懇,這樣的家庭會比較安定。我聽他的交代,以我對他的瞭解,知道他沒有騙我,心情稍微平靜了一點。
我又問,這個夢雅是武漢的嗎?岐化告訴我她是南京人。我一聽這話,血又衝上了頭頂。岐化去年好幾次去南京出差,我說他怎麼出差像要出國一樣,那麼高興,原來是會網絡老婆去了。
「你們有沒有做那種事?」我問的時候,心裡很害怕,生怕他說有。岐化想也沒想地告訴我他從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懸著的一顆心暫時放下了。
這件事我最後是這麼解決的,我對岐化提出了兩點要求:一是把她從QQ上刪掉,再也不許和她聊天;二是我要知道他的QQ密碼,不定期地檢查。你可能覺得我這樣做太過分了,但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一直以為老實巴交的丈夫居然能夠瞞我這麼久,可見他也不是沒有心眼的。
不曾想像之事
岐化當著我的面從QQ的好友名單上刪除了夢雅,而我卻無法把這件事輕易地從我的心上刪去。
一直以來對丈夫的信任有了一個缺口,就像塊完整的玻璃被石頭打出了裂痕,雖然還
沒有碎掉,透明度總是差了很多。我休息的時候,閉上眼睛,就想起那天看到的充滿了曖昧話語的聊天記錄。岐化去了好幾次南京,他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嗎?我知道我這樣也是庸人自擾,可是我沒辦法不去想這件事。這關係到夫妻雙方的忠誠度,不只是男人才關心,作為女人我也同樣在乎。
終於有一天,我決定行動。我把夢雅加到了我的QQ名單上,成為了她的一個網友。在網絡上,我和夢雅套近乎,逐漸取得了她的信任。她把我當成大姐一樣,什麼都跟我說。
有一天,我故意把話題往愛情上靠。夢雅告訴我她愛的男人在武漢,又告訴我她剛剛失戀,因為那個男人對她說「我們再不要聯繫了1我知道她說的這個男人就是我的丈夫。看來他們是真的斷掉了,我心裡一陣欣慰。我問了我最關心的問題,夢雅告訴我,雖然岐化每次去南京都要見她,但他們一直沒有發生關係。「他是個好男人,他說他是結了婚的人,不能害了我!我說沒關係,我什麼都不要,他還是沒有那麼做。」岐化對我說的是真話,我心裡又是一陣欣慰。
那天,我們談了很久。到後來,讓我驚訝的是,我從夢雅那裡見到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岐化形象,跟我所認識的岐化好像是兩個人。在我的心裡,岐化既不浪漫,膽子又小,工作上缺乏進取心,做什麼事都不願意爭第一,每天不是泡在網上,就是看卡耐基的書,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有什麼大出息。而夢雅嘴裡的岐化完全不同,她告訴我岐化去南京,兩個人在步行街漫步,他給她念自己寫的詩;他們在路上遇到小偷偷別人的東西,岐化挺身而出,還告訴我岐化說起將來的打算。聊著聊著,我聊不下去了。這些事情如果不是夢雅親口告訴我,我是永遠不會想像得到的。作為岐化的妻子,每天和他同室吃飯,同床睡覺的人,我卻從來不知道他會寫詩,也不知道他的創業夢想,更無法想像危急關頭,他會這麼勇敢和有正義感。
雖然大廳裡很涼爽,汗水還是從琴芬的額頭流下來,打濕的雙眉像一雙被突如其來暴風雨澆過的翅膀,無法展開。
不可忍受之痛
自從那次和夢雅聊天後,我患上了失眠的毛玻不是睡不著,就是半夜的時候,常常醒過來,然後翻來覆去再也無法入眠。我的婚姻出了問題,這問題表面看起來好像不嚴重,沒有造成什麼惡劣的後果,可是卻成了這個家的一個永遠不能癒合的傷疤,總在那裡隱隱作痛。
醒著的時候,我看睡在我身邊的岐化,他睡得很沉,完全感覺不到我的目光。而剛結婚的時候,我只要有一點動靜,他都會醒過來,陪著我,直到我睡著,他才放心。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
我的心事一天比一天重。剛知道岐化有網絡老婆的時候,最擔心的是他們有沒有發生了那種關係;而現在,確認沒有這回事了,心裡還是耿耿於懷。如果岐化不是真的愛夢雅的話,他為什麼不那麼做呢?只有真的關心一個人,才會什麼都為她著想。
我一想到他真正愛的可能是別人,就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脾氣越來越壞,一點小事我也會和岐化吵起來。我真的是想好好鬧一場,把心裡的難受都發洩出去,可岐化根本就不願意和我鬧。我只要提到夢雅,岐化就用沉默來回應我。
「心裡的痛苦,已經快叫我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我還能堅持多久?」琴芬低下頭,用手輕輕抹去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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