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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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愛你

那句愛你

齊齊哈爾又在下雪。

24日,雪。

25日,雪。

26、27、28日,雪。

我每天都坐在電視機旁看齊齊哈爾上空的雪花,遙遠的東北,遙遠的齊齊哈爾,風挾持著柔弱的雪花,恣意橫行。

凌騎一輛單車,在羽絨服裡珍藏著暖暖的溫度,心跳的聲音平和堅定。一片又一片美麗而晶瑩的雪花被他從風的手中救下,讓她們驕傲的在他的發稍眉尖肩頭甚至鼻翼上踮起芭蕾舞的腳尖,他從容不迫的踏著車,目光清澈遼遠。

大家都喚我雪音,我從小就喜歡雪,可惜我生在乾瘦寂寥的大西北,冬天難得有幾場雪。我嚮往凌所在的城市,一直以來我都在等他說:「音兒,來齊齊哈爾吧,這邊的雪好美的。」兩個冬天過去了,這第三個冬天也過去了,齊齊哈爾的春天還在下雪。電話裡凌說:「今天去滑冰了,想像你滑冰的樣子,一定很美很可愛。」我告訴過凌童年時,家門前有一條小河,冬天就結了厚厚的冰,那時候小夥伴中數我滑冰滑的最好,那時我喜歡穿一雙純白色的塑料底的棉鞋,稍稍助跑兩步就滑的好遠,玩高興了還變著花樣,或蹲或單腳,手舞足蹈,像個快樂的小精靈。離開家鄉後,就很少再見到那種結的很厚白的透亮的冰了,而我又對漢冰那怪異疙腳的鞋子不感興趣,所以很久都沒滑過冰了。

記得凌剛去齊齊哈爾的時候每次打電話都告訴我又下雪了,要麼又去滑冰了,他似乎在盡力吸引我,又似乎在幫我圓夢,他說齊齊哈爾的冰場是那種大大的純白的水冰。凌的家鄉處於西北最乾旱的地帶,吃的是夏秋季節積攢的雨水,有時候接連幾年干冬,沒有一點雪,就不

要說冰場了,連冰棍也是很奢侈的了,當然理解他的這種驚奇。冰場,一定是那種闊大的,巨圓的人造水冰地,比家鄉結冰的小河排場多了。這樣的地方,對我這個從小就有溜冰情結的女孩子是多有誘惑力埃

齊齊哈爾,有雪花有冰場的齊齊哈爾,是我嚮往的聖地。可是凌,他不開口,這些風景離我還是那麼遙遠,我是這麼渴望他的一句話,哪怕只有一個字「來」。

這裡已經是春暖花開了,院子裡有一樹丁香花,開得素淨而優雅。我想採一枝寄給齊齊哈爾的凌,凌喜歡丁香花,他是學中文的,是受了戴望舒老師的感染。還沒見我的時候,凌在QQ上給我留言說:「我知道你一定有一雙大大深深的瑩滿紫色憂鬱的眼睛。」我喜歡在文章裡把男主人公的眼睛描摹的大大深深瑩滿紫色憂鬱。其實我是個理想化的人,沒見凌時,我在漫畫裡把他畫得英俊帥氣,眼睛大而深,紫色的瞳仁,眼神憂鬱。那一段時間,凌是我心底最完美的男生。那年,我大一,和凌在同一個城市的兩所不同的高校,他大四,學中文,理想是做記者,浪跡天涯。

凌畢業後三年,我還是個大四女生,他如願以償,畢業後在東北的齊齊哈爾做了報社的記者,和本來是陌生人後來成為朋友的浙江男生合租一套房子,去東北淘金的浙江男生精明幹練,可一貫「君子風度」的凌倒也沒有近朱赤之。每天騎車上下班,北國的風雪將凌原本憂鬱的眼睛滌蕩的清澈遼遠,我在視屏上看到他時突然覺得他真實的有些陌生。

年前,我告訴凌我要考研。凌說正確的選擇,我說:「我要考研」凌說:「有目標就能成功」

我又說;「我要考研」凌說:「好好奮鬥」我突然對著話筒大喊:「我要考研考研考研——」

凌語氣平和的說:「丫頭,你一定能行。」掛了電話,我抱著枕頭大哭。我想聽凌說:「我等你。」或者他說:「來齊齊哈爾吧。」我就會扔掉所有的書,飛到他那個有雪花有冰場的齊齊哈爾。

哭干了眼淚,我抱著枕頭想凌在齊齊哈爾的那間與別人合租的房子,那個浙江男生忙著做生意很少回來住,凌常常在晚上10點打電話說他一個人,聊到11點了我突然問他吃晚飯了沒,他便驚呼沒有,我便催他去隨便吃個羊肉泡饃。凌從不自己做飯,他太忙,常常整天趕新聞忘了吃飯,只有抽空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在我的提醒下記起來還沒吃飯。凌很瘦的,也很高。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站在我公寓門前等我,穿了一雙黑色的旅遊鞋,黑色牛仔褲,黑色T恤,第一眼看他我腦子裡便冒出了一個此:「玉樹臨風」,然後想不對,應該是「墨樹臨風」。他說:「雪音吧?你好1我微微點頭,接著就埋怨道:「你瘦了埃」然後便拉他去吃大肉,可是就算以後我一直關照他吃好睡好把身子骨養得壯實些,似乎還是沒有起色。有次我開玩笑說:「買些添加劑送你吧。」他連連搖頭說:「窈窕君子,淑女好逑。」然後補充說:「你不是淑女自然不懂的。」我向來崇尚武士道精神,喜歡男孩子生的高大威猛,這樣比較具安全感。我想去齊齊哈爾後,我一定親自下廚,照顧凌得健壯而有精神,我對自己的廚藝是很有信心的。

我曾經問凌;「你想有個家麼?」凌說這是個哲學建築,需要我幫他構建。我受寵若驚卻面不改色的說:「那我得幫你好好想想。」那年凌去齊齊哈爾一年,還沒有女朋友。我一直都無法確定自己到底算不算凌的女朋友,和凌還沒見面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網戀著。那陣子每晚我都在QQ上等他的情話,可是他吝嗇到從沒有說過愛我。我總是狠狠的敲著鍵盤想就是說出來騙我開心也好埃但是他不會,他是那種說話一板一眼,連開玩笑也閉著眼的人,回答你隨意的問題也會用A、B、C、D、E逐層遞進的答案。他說事物都是向前發展的,要以靜觀變,以靜治動。不過他的這招對我很不奏效,因為我向來虛偽的要命,不管內心是怎樣的波濤洶湧表面上總是風平浪靜,第一次見到凌的那個晚上我失眠了,也是平生第一次失眠,只在心底重複一句話:「就是他了。」我認定他就是前世今生我與千千萬萬的日呢當中等待的那個人。那天早晨6:00凌打電話過來問我睡的好嗎?我舉著個大鏡子看者自己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說:「你的電話吵醒我拉。」很久後凌在QQ上留言說見我的那天晚上他失眠了,整整一夜都在想我,想我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我每一個眼神,撥了無數個電話給我,每次鈴聲未響就趕快掛了,我看著看著就鼻子酸酸的。

凌實習的時候去的是成都,整整兩個月他都沒有任何消息給我,我也擰著勁一直不問他好不好,可每天都在擔心他沒什麼事吧,然後就冷不丁的看見他QQ上冒過來一句留言;「離開後才真正知道牽掛一個人的滋味。」我當時就對著這句沒有氣息的話哭了。我曾無數次罵自己詩歌自私的女人,我對凌說過的最肉麻的話是「我想你了」然後便似乎很輕鬆的對他笑,接著變暗罵自己:看你這可憐的女人尊嚴能保持多久。後來凌把工作找到了遙遠的齊齊哈爾,那個春天在開了一路丁香花的濱河路上他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盯著他那雙憂鬱的大眼睛說;「祝賀你1然後別過臉去看遙遠的河對岸朦朧著的紫色燈光。

大學四年,我一直是孤家寡人,朋友們說我太能挑了,我總是微笑,自嘲的說自己是眼高手低,誰都不知道我心裡裝的滿滿的只有一個人,凌。凌沒有給過我任何哪怕隻言片語的承諾,但我依舊固執的堅持,我告訴自己他是個極有責任感的男人,他不給你承諾是因為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給你一個未來。網戀的那陣凌用生硬的鍵盤說他要我,無論我是高是矮,是美是醜,他這一輩子要定我了。也許網絡是太虛幻,說話只用手指而不用大腦,但是這句話已經被我在腦海裡無數次的刷新再刷新。凌,這個承諾到底算不算?凌到齊齊哈爾第二年的哪個春天,還是一個下雪的午後,凌對我說;「音兒,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理解我的女孩子,我將永恆的珍惜你和你給我的感動。」這是凌給我說過的最有溫度的一句話,在我的心被這句話悸動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後我突然想凌是當我是知心愛人還是——紅顏知己?

我考上研究生了,年前我頂著巨大的壓力報考了文學院,而我的專業是環境,時代發展的新意韻知識圈,還是被我毅然放棄了。中文是是凌在大學時的專業,我想這一輩子若果我無法陪凌看雪、滑冰,那麼就讓我鑽在古老的文字堆裡終老吧!至少我眼睛裡的字字句句也曾間或跳過凌的眼睛。這樣,就足夠了。但是我沒有選擇去凌的齊齊哈爾讀研,而是選擇了西安,這所華夏古城,裝載了多少華夏兒女的思古幽情,凌曾說若非要選擇一個城市把他年邁的身軀停留,他將唯一選擇西安,那麼我留在西安若干年後會不會等來一個老態龍鍾的凌?凌,原來我已經這樣愛你了,很愛很愛。這四年的人生暢談,嬉笑怒罵,為什麼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那句愛你。那句愛你,只是我午夜獨流的淚珠,當我終於含著這句話撥下凌的電話時,電話裡說;「您要的電話是空號。」電話打到單位,同事說凌半個月前辭職了。

我突然便沒了眼淚,因為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流淚。這個死傢伙,換電話不告訴我,辭職不告訴我,心裡還有沒有我?

三年了,我每晚守在電視機旁看天氣預報,看齊齊哈爾的雪花,就是因為我名字裡的那個「雪」字麼?

三年了,我日夜嚮往著那銀白闊大的冰場,就是因為年幼時那個簡單的溜冰情結嗎?

同室的葉子告訴我研院的通知書來了的時候,我滯呆著雙眼,我不知道自己的倔強和清傲還能支撐多久,還有什麼可以給我勇氣來支撐?葉子拉我去取通知書,從傳達室出來,無意中瞥見對面丁香樹下有個高高壯壯的男孩衝我招手,是凌!凌含笑把一封信放到了我手心,低頭赫然發現居然和我剛領的通知書一模一樣,啊?凌——也考取了西安的那所研院!

抬頭看凌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我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就已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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