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深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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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深愛過

原來我們深愛過

2006年盛夏,當別人都已經享受假期而我們還在補課的時候,我遇見你——顏子辰。

早上第二節課後,班主任突然調整座位。於是,你從教室的最後一排,坐到了我的後面。

而在這件事的前一天,我還問已經從外校轉到我們班的你:「同學你找誰?」後來在你一頭霧水的表情和韓黛笑得支離破碎的解釋中,我才明白。

顏子辰,原諒我對你的忽略!

(一)

就這樣,我們開始熟悉。

你喜歡聽張學友,我喜歡王菲。於是,我們在誰比誰更紅一些的問題上爭執了將近半個小時,這期間,我們的MP3掛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而結果是,兩個人一樣紅。

你唱歌的確好聽,模仿張學友的嗓音更是如出一轍,很多歌從你口中唱出,竟有了些許的生動親切。

我承認,我是對你動心了,在這之前班上盛傳已經有一個女孩子對你做了明確的表態,你無動於衷。

的確,璀璨耀眼如你,身邊又怎會不鶯飛燕舞。

(二)

週六下午放學早,看著你在我後面安靜的做習題。八月的陽光,透過淺藍色圖案的窗簾,斑斑駁駁的照在你左臉和手臂上,暖暖的。

我開始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你站起來,看著我,嘴角抽動了幾下,欲言又止,然後轉身走出教室。

週一晚自修,你突然用筆捅我的背。我轉身,你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著一行英文,你問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不知道。」我看了看那行幾乎要將紙穿透的字,乾脆利落的說。

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尷尬的收回了本子,轉頭跟坐在你旁邊的女孩子聊天,那個女孩,就是開學不久向你表白過的那一個。

(三)

日子平淡而緊張,我被接二連三的考試砸的四腳朝天,雖然我成績一直都不錯,但一向慢節拍的我,顯然適應不了這種狂轟濫炸。

又是週末,你剛下課就衝出了教室,書本都沒來得及收。韓黛拉著我去打羽毛球,去了以後,我才明白,這只不過是韓黛和鄰班那個男生事先說好的,值得一提的是,鄰班那個男生追了我三年,和我關係沒什麼進展,倒是韓黛和他,卻有了質的飛躍!以前拒絕他,是覺得自己還小不懂感情,現在有了你,就更不可能了。

礙於面子,我和他聊了將近一個小時,而韓黛站在操場邊的一棵合歡樹下,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

聊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記得那一刻我突然很想你,顏子辰,很想很想你。

臨走的時候,他突然遞給我一包東西,是果凍,水晶之戀——我最喜歡的牌子。我說謝謝,然後轉身,心裡有細微的疼痛,像無數的毛毛蟲在我的身體裡面散開來,顏子辰,為什麼今天這個人不是你。

回到教室,你已經回來了,見我們進去,你的臉微微紅了一下,然後又低頭看書,我對你的冷漠感到生氣,於是掏出果凍拆開,遞給韓黛一個,韓黛立刻誇張的尖叫「啊,他都知道你喜歡吃這個1

「他很細心的。」我說,然後一臉平靜的遞給你一個,你頭都沒有抬,只是斜瞟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接了過去,把身子靠在後面的桌子上,斜著頭撕開了塑料膜,一口吃掉,自始至終。你都盯著我的臉。

我慌亂地轉身,怕被你輕而易舉的看穿我偽裝的堅強。

你說「謝謝,很好吃,誰送的?」語氣波瀾不驚。

我來不及說什麼,韓黛就喊道:「他的相好。」

我起身平穩了一下心跳,強裝鎮定的走出了教室,連書都忘了收回抽屜。

週一早上,就聽前桌女孩說她打掃衛生時,在垃圾桶裡發現了一袋水晶之戀的果凍……

韓黛說:「好東西沒人要送給我同桌呀1我沒心沒肺的回答道:「我又不是收垃圾的1

我們的關係一下子冷淡了下來,只是在見面時互相看一眼,偶爾點一下頭之外,連一言半語都沒有了。

(四)

五一長假,因為臨近畢業,學校破天荒地的沒有補課,於是班主任決定全班一起去旅遊,地點定在T市,後來鄰班的班主任也組織他們班一起去……

到了T市的第二天,兩個班一百零六名同學一起去登山,我因為水土不服加上有點感冒,登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力不從心了。韓黛扶著我慢步前行,你走在離我不遠的右側,而鄰班的那個男生,一直陪在韓黛的左側。

老師讓我中途休息,為了不掃大家的興,我強忍著往上爬,又走了大概幾十步,我就感到想吐,我鄒著眉頭,向關切的看著我的同學勉強笑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你,手中拿著紙巾,一臉緊張又難過的看著我,我一陣欣慰,你終究還是在乎我的!

可是,可是在我即將倒下的那一秒,在所有同學蜂擁而上的那一瞬間,顏子辰,扶助我,不讓我倒下去,借給我肩膀的人,仍然不是你。

回來以後,班上的關係終於曖昧起來,而我們,再也沒有講過一句話。

(五)

拍畢業照的時候,要好的幾個朋友合影,其中有你,你和另外兩個男孩子站在我和韓黛的後面,留下我青澀年華中最後一份關於你的記憶。

不等照片出來我就去西安看望外公,等到回來時以是八月上旬了。

高考的塵埃終於落定,幾家歡笑幾家愁。

(六)

8月11日,最後一次同學聚會。

韓黛把裝著畢業照片的袋子遞給我,我看也沒看就裝進隨身的背包裡。

晚上7:55分,你姍姍來遲,一起來的,還有那個追過你的女孩子,她挽著你的胳膊,從我面前走過,我端著啤酒的手,終於不聽使喚的顫抖,走到我面前時,你停了一下,但還是沒有看我一眼。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葉子沙啞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蔓延,所有過往的喜樂傷悲在我心底翻騰。

(七)

2007年8月19日,在我臨去大學報到的前一個晚上,我在QQ上隨便點了一下空間,首頁顯示的網名為紫夜星辰的空間讓我精神一振,空間頭像上,顏子辰的笑容清郎明媚,我點開空間查看,需要密碼,問題是:我喜歡的人?我顫抖著雙手輸入那個女孩的名字,系統提示密碼錯誤,我不甘心,又輸入自己的了自己的名字,空間居然打開了。

至此,我終於明白了,造化弄人的真正含義。

原來,那次我唱《最浪漫的事》的時候,心裡想的人是你,可手中卻拿著鄰班男孩給我的情書。

你問我那句英文:「Icould』thelplovingyou!」的意思是:「我情不自禁的愛上你1

那次收到鄰班男孩的果凍時,我不知道你已經在我的抽屜裡放了同樣的果凍,只是那天我連書都沒有收,自然沒看到。

那次全班旅遊,你之所以沒有衝上來照顧我,是因為在我扭頭看你的同時,鄰班的男孩已經把手伸到了我身邊,只是,我看著你,所以沒有注意到,而你以為我和他已經……

我突然想起了畢業時拍的照片,那次聚會結束從背包裡翻出來後,因為心情不好,我看都沒看就塞進了抽屜,我又一次翻了出來,照片上的你讓我心痛的痙攣,你就站在我的左後方,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相機的時候,只有你在看著我……

我開始撥你的號碼,語音提示是空號。

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年華反反覆覆,我們曾不止一次的想跟上對方的步伐,卻總是在一次次陰差陽錯的猜疑和誤會中,錯過彼此的腳步。

顏子辰,請你記住,我不後悔什麼,我只是沒有想到,我們曾經那麼深那麼深的,愛過彼此。

2009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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