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寶貝
在那個艱苦的日子裡,我們相愛了。相互的傾吐,給予對方無窮的力。這是愛的紐帶,也是愛情的果實……人一輩子只能愛一次嗎?不一定。然而真摯的、心心相印的愛也只有一次,失去了就不會來。
「星雲,我這幾天有點不對勁兒。」她打電話悄悄地告訴我。
「恩1我隨便應了一聲。
「胃老酸,噁心,會不會……」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真的?」我聽到精神為之一震。
「我好害怕1她不知所措。
我激動了。「是好事呀,生吧,生個兒子、女兒都可以。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休息好,知道嗎?」
「我會的。你什麼時候回來?」她的心裡好矛盾。
「我今天就趕回來。」我放下電話,收拾手上的活,便急沖沖往車站跑。
窗戶開著,卻沒有一絲風。我把她摟著緊緊的,彼此聽得見呼吸、心跳。
她靠在我胸前,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我。
「我有個想法?」她的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胸前。
「哦,說吧。」我躺在床上沒有動。
「是不是過幾年再生,好嗎?」
「什麼?」我從床上跳起來了。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她,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她說出來的。她太不近人情了,連要個小孩的願望也不能滿足。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不就是當了一個小官。」
「不,不是這樣的。」她忙解釋自己的想法。
「你實際點好嗎?難道你不愛我嗎?」我用手抓住她的胳膊。
「這與愛沒有關係。我想努力,做自己想做得事情。」她激動起來。
「你?你……」我被氣得上火了。
「我已經遷就夠了你,我就是想做自己的事情。」她也上火了。
遷就,誰遷就誰呀,女人真不可理喻。我的嘴唇顫動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人生中有這樣的時刻,當你需要選擇時,你的思緒就會像霧一樣分散瀰漫了,你什麼也抓不住,只覺得眼前一片茫然。
第二天,我陪她來到醫院。在化驗窗口,看見不少人接過化驗單,抑制不住高興的笑臉露了出來。我的心再一次顫抖,彷彿聽到小生命在乞求我的幫助。嗨!一股辛酸漸漸從心頭擴散開來。
我目送她走進手術室,臉上佈滿焦慮和煩躁。看見她猶豫的背影,我的心頭漫上一股酸楚,是我的作為讓她反感?還是她自己有什麼新的打算?一夜之間,我的額頭上出現了幾條明顯的皺紋,畢竟已過而立之年……我感到內疚,真想安慰自己,將來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可我卻站在那裡,默默望著她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星雲——」有人在身後與我打招呼。
我回過一看,哦!原來是女同事小謝。
「你怎麼也來這裡?」我說完有點後悔,自己的臉一下子就紅起來。
「檢查呀。你這是等女朋友還是找女朋友?」小謝一邊揚臉笑笑,一邊向檢查室走去。
「哦……不,等朋友1我顯得有點遲鈍,心好像被別人用刀刺了一下。
「哈哈!鬼相信你1小謝嘴角溢滿了甜蜜的笑。「不跟你說了,嘻嘻1
小謝走後,我身體軟軟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許久,我等了許久。她才疲憊地從那手術室走出來,我趕緊迎上去,急忙把她扶進車。車將我們送回家,她仍然沒有說一句話,臉色很蒼白。她是好苦,所有的不幸都壓在她的身上,真怕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
「來,我燉了雞。吃點吧。」我懇切地望著她。
她看了看我,把雞湯接了過去。
她一勺一勺地將雞湯送進嘴裡,動著雖慢,可臉色微微見紅了。
「這幾天你要好好在家休息。」我關切地說。
「我能休息嗎?辦公室就三個人,最近市裡要來檢查,我得準備好票檢。」她的臉上流露出了不安。
「算了吧,局裡那麼領導,輪得上你這個科長忙嗎?」我來火了,話中帶刺。
「你?一點不理解我。」她立刻煩起來。
「好,好1我拍拍她的頭,「身體允許你就去好了,我不攔你。」……
她盯著我看了很久,好像有好多話跟我說,可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時,紅頭文件吸引著她。她急忙翻開,果然不錯,星雲榜上有名。
「那沒有什麼……」我走去把它奪了過來。
「恭喜你。」她的眼好像有點濕,水汪汪的。
「我真的沒有什麼可高興的,關鍵你的身體能盡快康復就好。」我淡淡地說。
她陷入沉思中。
我不想傷她的心,我的一切比她更順利地發展,如願以償。而她事事總不順,像「苦黃瓜」。
「好了,我要去單位。」她站起來了。她有許多委屈和苦惱,可她不願意敘說,也不需要我的憐憫和同情。
我苦笑一下,也站起來,默默望著她騎上自行車,消失在人群中。生活中無論有多麼個路口,人總是要走過去,走向自己的目標。她性格就是那麼好強,內心有著一種深沉堅實的力量和自信。
涼涼的秋風吹進房間,輕輕地撫摩著我的肩膀和臉蛋,我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落葉了,秋天來了。遠處夕陽在靜靜地燃燒,把天映得紅紅的……
我站在門口許久許久,心漸漸地靜了下來,對她也有較深的理解。我愛你,寶貝。我們美好的青春,強烈的渴望,……未來和生活就像夕陽那樣散發著誘人的魅力,一切的一切都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