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種最深的愛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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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一種最深的愛叫拒絕

世界上有一種最深的愛叫拒絕

生活在驚心動魄之後歸復平淡,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如同冰封的河流,看不見冰下的疾流和漩渦,只見一馬平川迫人的寧靜。過往的時間在記憶中凝結成了一塊巨大的琥珀,所有的人和事都平鋪著定格在了那裡面,琥珀越積越厚,深藏在裡面的回憶也漸漸在這漸濃的酒色中朦朧起來,不經意間一個熟悉的影子穿透重重的光影從眼前一閃而過,於是就那麼毫無防備的給激出淚來。如果說在現實而殘酷的世界裡,愛情只不過是神話,那麼在這樣的神話裡,我會做森的天使。雖然我們最終會分開,但我卻希望能留給森曾經美麗而動人的感覺。因為,即使我們做不成戀人,我還是他的天使。

(一)

華燈初上,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正沉浸在黃昏的最後一絲光亮中,我偎依在森的懷裡,問了那個女人最喜歡問的蠢問題:

森,你愛我嗎?

傻瓜,當然愛你。森撫著我的頭髮,在我耳邊柔情地說。

只愛我一個人?

嗯,只愛你一個人!

我緊緊抱住森,滿足地微笑。森,我們永遠不要分開好嗎?六月飄雪,乃敢與君絕,這是我們的約定。

(二)

與森的相識源於一場文藝匯演。那夜,我一襲雪白長裙,在舞台上盡情地舞著,森正在舞台下第一排的座位上看著我,目光如熾,充滿了愛意。之後,森纏著我的好友欣為我們作了介紹。欣假意埋怨,纖,沒想到你的美麗也為我帶來了困擾。於是三人相視而笑。

後來,玫瑰花、咖啡吧、紅酒,燭光晚餐,森的熱烈追求就這樣展開了......

森是一個被女人崇拜和寵壞的男人。白天穿著名牌的休閒運動裝,掛著拒人千里淡漠的微笑,是校園裡不少女生暗戀的白馬王子,他身上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遜的氣質,身上還煥發出淡淡的阿瑪尼的香水味,在他那張英俊不凡的臉的照耀下,我有點心旌搖蕩了。

一天,森把我約到了一間高雅的咖啡吧,他突然轉身拿出了一束玫瑰花,他點燃火機,在玫瑰花上晃了晃,一陣火苗過後,奇跡出現了,那一束含苞欲放的玫瑰花竟一朵朵綻放開來,伴隨著濃郁的咖啡香,森看著我驚喜的眼睛,微笑著說:「這叫玫瑰花開,我為卿狂。看起來很玄妙,其實很簡單,把一束含苞欲放的玫瑰花放在冰箱急凍半個小時,再取出來噴上一層薄薄的白蘭地,白蘭地遇火即燃。因為熱脹冷縮,玫瑰花便在瞬間開放了。」我臉上露出了會心而陶醉的微笑。這時,森深情地說:「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開心……」

我忽然失去了方向,他沒有太多的語言,所有的話簡單緩慢,卻有很強大的穿透

力。我終於相信了能夠直襲一個人心靈的愛情都不是在預想中發生的,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心纖不夠敏感,可是森讓我一下子就醒悟了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激情澎湃,什麼又是前生注定。一剎那,我忽然窒息,忽然意識到只有在他的呼吸裡我才能夠重新呼吸。我驚恐地發現愛情原來是沒有過程的,它就是看到了深淵依舊主動地堅決地向下跳,姿勢優美一如舞蹈。

(三)

週末,我找好友去喝咖啡,露看著我眼角眉梢的幸福光彩,擔心地說,纖,你不該陷得太深,森是個飄蕩的男子。

我相信他會為我停留,他說會愛我一生一世。我微揚嘴角,志得意滿。

露眉頭輕蹙,纖,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等於零,愛會讓人盲目,你已陷得太深。希望你可以幸福,如若不是,及時放自己自由,我不想你被傷得千瘡百孔,露接著又說出一段又一段緋聞告誡我遠離他,這樣花心的男子無法托付終身。

我輕笑,為露的多慮。森的情話與誓言猶在耳邊迴響,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真摯,仿偌已經累積幾世的深情,我堅信,我的選擇不會錯。

可惜,事事難料,好友的苦口婆心和自己的堅決意志最終沒抵得過一個情場老手的柔情攻勢。

(四)

森最近越來越忙,忙學習,忙比賽,這次去x市打籃球賽可能一個星期才能回來,也就意味著這一個星期他都不能陪我。我在家正百無聊賴,露忽然來找我。

森呢?怎麼最近沒陪你?露開門見山。

我邊給露煮咖啡邊說,他去x市打比賽了,昨天早上走了,一個星期回來,怎麼了?

纖,我今天中午出去,在肯德基看見森和一個美麗的女子貌似親密地靠在一起。

我不由地抖了一下,熱水從咖啡壺裡濺出來,落在手臂上,一片灼熱。露,你想太多了,他可能有事晚走了一天,那個女子可能是他認的妹妹,你知道,他的妹妹都還挺漂亮的。

纖,你都不擔心嗎?畢竟那是一個花心的男子,你怎麼可以這樣雲淡風清?露對我的不溫不火很是生氣,拿起咖啡不管冷熱地狠狠抿了一口,然後愣住,慢慢地放下杯子,說,纖,你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不在意,咖啡沒有煮熟。

露走後,我縮在沙發裡發呆,女人面對愛情時無法不多疑。當屋子被黑暗籠罩,我決定相信森,因為愛他,不得不信。

一個星期後,森又來找我,意氣風發,我一如往常,沒問一句。

(五)

難得一個沒課的下午,陽光明媚,森去打球賽,我一個人出去溜躂溜躂。經過一家「石頭記」時我忽然抬頭看見大屏幕上的紫水晶手鏈的廣告,森對我說,紫水晶代表永恆,等「石頭記」的紫水晶手鏈新款上市時要送我一條,代表我們的愛情永不褪色。我便走進去想看一看,轉彎接近櫃檯的霎那,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本該打比賽的森和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在挑選紫水晶手鏈。女子手上拿著正是那款紫水晶手鏈,笑容爛燦。我忽然不喜歡這條手鏈,上面的水晶太亮了,刺眼!

我下意識地轉到看不到他們的角落,這次該給自己尋找怎樣的僖借口呢?也許他是為了給我買才找她做參謀的。他身邊總是美麗的女子,我不由苦笑。

晚上,森又久約我去了咖啡吧,我終於忍不住,說,森,我今天在石頭記見到你了。

他愣了一下,沒答反問,你今天不是有課嗎?

哦,今天老師有事請假了。我邊喝咖啡邊說,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森無語了半晌,才開口說,我想給你條買紫水晶手鏈,新出了好幾款,不知道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就想讓她幫忙參謀一下,我不由微笑,我們想到的借口竟然是一樣的。

第二天,當森把那條手鏈帶在我手上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好悲哀,沒想到要來的幸福比沒有幸福還讓人感到苦澀。

(六)

不斷地有人告訴我森與美麗女子出現在公開場合,我終於相信露曾經的話,森是個飄蕩的男子,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惟一隻是騙人騙已的完美戲碼。

露開始頻繁地過來陪我,看著好友擔心的眼神,心裡更覺得苦澀。露,你放心,如果無法繼續,我會放手,不會讓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心情太糟糕,自己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冷清的街道上,一輛黑色的奧迪亮得刺眼,我愣愣地看著車裡擁吻的兩個人,覺得心裡有一角崩塌了。如果我曾經對謠言還有那麼一絲的懷疑,此刻也消失殆荊

森看見我,眼裡閃過一抹驚慌,急急地丟下車裡的女子過來和我解釋。

纖,你誤會了。

我輕笑,我想去喝咖啡,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森愣愣地點頭,不知所措。

到了咖啡吧,我悠悠地喝著咖啡,森焦急地想解釋些什麼。

纖,我……森不知所措。

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舒服地呼了口氣,我幽幽開口,森,我愛你,所以我願意退讓,只要你不把女人帶到我的位子上,我可以裝做什麼也看不見。我一直都覺得副駕駛座是一個特殊的位子,而森也親口對我說過,那個位子只有他的正式女朋友才能坐,他還對我說過這個位子永遠都為我留的。

說完,沒聽見森的答話,我轉身就走,轉身的那一霎那,我淚水像缺壩了一樣釋放。森,我已拋棄全部自尊在愛你,千萬不要再傷害我了,不要讓我對你徹底絕望。

(七)

夕陽西下的一個黃昏,我把自己刻意打扮了一番,出現在他樓下,以為給森一個驚喜,遠遠我就看見他那輛黑色的「奧迪」,我興高采烈地往前走著,離車子越來越近了,忽然我聽到了車裡傳出低低的呻吟聲,裡面混著我再熟悉不過的男聲和陌生的女聲。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離開的,走過街角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靠著牆壁滑落地面,淚水順勢而落。

心中的感覺無法形容,整座城市彷彿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遊蕩。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痛苦,在心中纏繞,沒有人可以明白這種心碎的感覺,失去了最愛的他,世界對我來說已變得蒼白而荒涼,始終無法忘記他對我說「只有真心愛上一個人時,才會為她流淚」時,他閃著淚光的眼中洋溢的真誠,也許連眼淚都是可以欺騙的,我不明白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真實的是可以相信的?所有的純真都在他的行動面前不攻自破,原來我一直堅持的完整就是這樣的結果,所謂的永恆就是一轉身之間去擁抱另一個她!!

是我太天真還是他太圓滑,一直相信他的真誠,是我輕信還是他善變?總以為執子之手就可以與子偕老,這樣的表白總是太脆弱,心中的愛情童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倔強換來的只有心中深深的傷痛。

森,你真的要傷得我體無完膚才甘心嗎?哀傷莫大於心死,心碎了就再也補不回來了,你知道嗎?我已經退到不能再退的角落,你卻還在逼我。

(八)

為什麼直到今天才恍然明白這樣的男子合該是屬於眾女子的,成為他的惟一隻是妄想而已,可悲的是,即使知道這樣的結果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然會不顧一切地愛他。

森又來我家裡找我了,房間裡一片寂靜,我閉上眼睛,不知睜開眼睛該以什麼樣的眼神來看待我愛如生命的他,於是便不看,森見我滿面冰冷,小心翼翼地說,纖,你怎麼了。我冷然微笑,轉身把一塊泡沫拿出來,一點一點地捏碎。森默默地看著我,不懂我在做什麼,慢慢地,地上的粉末越來越多。

我看著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森,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六月飄雪,乃敢與君絕嗎,今天,是時候放彼此自由了,我捧起一把泡沫,輕輕一揮,滿天白色飛舞,眼睛不小心被迷倒,我淚流滿面。我愛雪,這一嘲飄雪」卻是為了與愛告別的。

森看出了我的認真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說,纖,我是真的很愛你,也許我是和很多女子周旋,但是我愛的只有你一個人,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表白好蒼白也好脆弱,我用力地收回自己的手,呢喃,太晚了,我已經徹底對你絕望了,我們還是分手吧。

分手?你曾經說過永遠都不會和我分開的,你連自己最在乎的諾言都可以放棄了,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放棄過去重新開始?森開始歇斯底里。

我輕歎,不是我不遵守諾言,只是我的不願,因為,對於我,要我和別人分享一個你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遵守諾言是要有原則的,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你的下一個愛人,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她的重要。露將房門打開,示意森離開。

森知道我心已死,走過來把我緊緊地抱著我,說,我真的很愛你,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我的懷抱永遠只為你一個人敞開,我等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說罷,在我臉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我感覺到一滴晶瑩的液體從他的臉上滑落到我嘴裡,很苦也也澀……

森最後失落地轉身離開了,滿地雪樣的碎末白得刺眼,我轉頭看向窗外,外面陽光一樣白得刺眼。

後來的後來,我的眼淚干在衣服上,枕頭上,心,停在這一年裡,不再前行。在錯的時間遇上的人開始了一場錯的戀情,剩下的只有錯的悲傷。千瘡百孔的心脆弱得再也經不起折磨,於是放了他,也放自己一條生路,把他凝結成一塊琥珀,深深地刻在腦海裡,看著,想著,可是不會再做畫中人。置於畫外,才能更好地欣賞畫的美麗,當我能夠用釋然的心態去回憶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我也就體會到了放手的美麗,世界上有一種更深的愛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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